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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兩**風雨般的火力打擊中,沖在隊伍前面完顏宗干非常幸運的只挨了一枚qiāndàn,這發15毫米彈頭打飛了他的右手手腕,完顏宗干跌落馬下,幾個忠心耿耿的親衛不要命的直接跳下馬爬在他身上,用身體幫他緩衝來自後面騎兵的踩踏。

六個親衛因此死亡,完顏宗干本人倒是撿回一條命,他受到重創昏迷過去,剩下的親衛把他放在馬上,直接掉頭撤離戰場。

齊軍qiāng炮轟鳴,白色的銷煙在胸牆前瀰漫,彷彿以胸牆為界下了一場大霧,把眼前的一切都遮擋的模模糊糊看不清楚。

戰馬在這大霧中到處亂竄,血腥味和huǒyào燃燒後刺鼻的味道刺激着這些敏感的生靈,它們在彈雨中嘶鳴着,蹦跳着,連騎手都已無力安撫它們的情緒,但始終無法找到正確的方向。

坐騎膽怯,失去速度的金軍騎兵已經喪失了直接縱馬踏陣的機會,慌亂的女真人在胸牆前瀰漫的硝煙中沒頭蒼蠅一樣到處亂竄,此時齊軍士兵同樣無法看清對手的身影,但他們知道胸牆前全是敵人,只要在軍官的指揮下按部就班的對牆外射擊,他們總能聽到敵人的慘叫聲。

有些金軍甲兵跳下馬,步行對胸牆發起攻擊,他們的選擇不可謂不正確,然而致命的混亂中,沒有人能夠組織起成規模的攻勢,偶爾鑽出銷煙出現在齊軍士兵眼前的甲兵,都會迅速被數把刺刀扎中。

金軍本陣,完顏宗望和完顏宗弼也看不清前線到底發生了什麼,不過兩人都是身經百戰,他們能從密集不間斷的qiāng炮聲中分析出完顏宗乾的強沖根本沒起到作用——否則的話,兩軍現在應該在拼刀子。

至少大炮不應該響的如此歡暢。

但兩人又擔心完顏宗干下一刻就能形成突破,現在收兵會影響他的指揮,於是只能這樣焦急的等待着。

完顏宗望倒是派出些哨騎試圖與宗干取得聯繫,不過鑽進銷煙後,哨騎也很少傳回消息,就算回來的,也只是說前面還在打,打成什麼樣子也說不清——因為根本什麼都看不到。

直到兩刻鐘後,完顏宗乾的親衛拖着昏迷的勃極烈狼狽逃回,宗望和宗弼才確信,他們如今連突破齊軍把守的一道矮牆都成了奢望。

兩位太子勃極烈只好下令鳴金收兵,正在承受qiāng炮折磨的金軍紛紛向金聲傳來的方向逃走,但也有人無法辨清方向,無頭蒼蠅一般出現在齊軍陣前,被輕易射殺。

齊軍仍在按部就班的射擊,金軍騎兵如同被開水灌了窩的螞蟻在大地上四散奔逃,完顏宗弼敏銳的發現許多撤下來的甲兵甚至在流眼淚,也不知道是被煙熏得還是被敵人打哭了。

不管怎樣,這些人都是金國存在的支柱,就算他們被嚇破了膽,完顏宗弼自問也沒辦法殺了這些膽小鬼出氣——畢竟如今真女真甲兵連四萬人都沒有了。

完顏宗望、完顏宗弼派出小隊騎兵四散收容潰兵,盡一切努力嘗試保留實力,然而即使如此,也不過回收了三千餘人。

一個時辰而已,衝鋒的六千甲兵居然損失一半!

主帥完顏宗乾重傷昏迷,跟着他參與沖陣的三個兒子,完顏充和完顏兗都確認已經沒於陣中,只有完顏亮僥倖生還。

真真的把老本都折進去了。

又過了兩刻鐘,齊軍qiāng炮聲也漸漸平息,估計那邊也察覺出金軍已經退了。

不過完顏宗望他們並未聽到歡呼聲,也不知道是齊軍認為戰鬥還沒打完,還是因為對面並不覺得這個勝利多麼值得歡呼。

完顏宗望、完顏宗弼帥軍在蓋州城北2里外列陣,既不進攻也不離去,他們還不死心,指望着回收更多潰兵。

時間漸漸流逝,2里外的戰場上已經徹底平靜下來,一陣大風吹過,連濃郁的銷煙也散去不少,完顏宗望、完顏宗弼極目眺望,卻只看到無數人馬屍體鋪滿大地。

此時已近黃昏,夕陽把近乎紅色的光芒撒在甲兵的屍體上,呈現出一種致命的凄美感。

穿着鐵甲的齊軍近戰兵若無旁人的在屍體堆中穿行,不時揮刀砍下女真人的首級,然後抓住那小辮子隨意扔進身邊的竹筐里。

還有一些穿着布衣的輔兵,正在仔細收集金軍的兵刃甲胄、隨身財物甚至是破布衣裳——這些玩意不值什麼,不過至少可以用來製作土袋或是賣給高麗人。

所有齊兵都專註於自己的工作,視區區兩里外的數萬金軍為無物,只是專心的砍下一個個首級,或把金軍士兵扒的精光。

這場景看的完顏宗望鬚髮怒張,他幾次揮刀指向敵人,大張着嘴卻無法喊出衝鋒的命令,完顏宗弼在身邊死死抓住他的韁繩,幾個親兵也用驚恐的眼神看着他,生怕這位統帥想不通再派人去填那無底洞般的炮陣。

“夠了,走吧。”完顏宗弼小聲勸道:“千萬不要衝動,咱們死不起那麼多人了!回遼陽吧!漢狗若是敢出來,打野戰咱們不需怕他!”

完顏宗弼也只是找個理由勸他而已,如今的大金如此虛弱,就算野地浪戰都未必能壓的住氣勢洶洶的齊軍了。

不過完顏宗望也知道,現在確實不能再打了,這次攻擊本來就是挽回面子的衝鋒,他們三兄弟本就是打着破了胸牆立刻撤退的主意,如今連胸牆都破不了,再填些人命進去也得不到好結果。

算了吧,算了吧……。

“撤退!”

完顏宗望咬着牙低聲吼道:

“撤吧!都撤!”

“回到遼陽,咱們再找機會!”

……

徐世楊在蓋州城北門城樓上支了一張太師椅,還有一個小桌,在上面擺了幾個小菜和齊省新生產的蘋果汁,悠哉悠哉的小酌自娛。

剛才整場戰鬥,他都沒有發布任何一個命令,純粹任由定遠旅旅長李井槐自行指揮戰鬥。

他把六千金軍騎兵氣勢洶洶的攻擊當成一場無害的古代戰爭電影看待。

徐世楊是裝模作樣也好,是真的沒把金軍放在眼裡也好,他從容不迫的表現確實也讓定遠旅的士兵們對勝利更加充滿信心。

這場戰鬥果不其然也是齊軍輕鬆獲勝,連損失都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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