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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促的手機鈴音打斷了眾人的思路,李雲道接通電話便聽到了秦瀟瀟心急如焚的聲音:“雲道,文心碰到麻煩了。MianHuaTang.la$棉、花‘糖’小‘說’燃文小?說??.?r?anen`”

“出什麼事了?”李雲道對那位浙北衛視當家花旦的印象有些模糊,匆匆一面之下只記得膚色白皙,清瘦幹練。出於對新能源項目的安全考慮,他早就將鄭天狼派去文心的身邊,一面暗中保護秦瀟瀟的這位朋友,另一面也是為了防止文心的丈夫湯力為了拿到新能源的核心機密而不擇手段。此時天狼那邊並沒有發來警報,說明無論是文心的生命安全,還是項目核心資料都沒有受到鄭天狼能力範圍之外的威脅。

“你能親自過來一趟嗎?目前的情況可能有點複雜。”秦瀟瀟聲音壓得很低,似乎真的碰上了什麼棘手的問題。秦家在西湖雖然只能算是條過江龍,但以秦家近十年在江南和浙北一帶塑造的影響力,秦家大小姐就算不能一呼百應但起碼振臂一揮也能有不少人跟風響應搖旗吶喊。連秦瀟瀟都覺得棘手的事情,

浙北電視台是全國性的衛視大台,近幾年綜藝娛樂節目廣受歡迎,浙北衛視也一躍成為全國數一數二的省級衛視,文心就是在綜藝娛樂節目中一路成長起來的當家花旦。連齊褒姒都不認得的李雲道自然不清楚,文心如今在全國幾乎家喻戶曉,光鮮的生活背後,極少有人知道這位嫁給年輕富豪的著名主持人每天都生活在水生火熱當中。

省衛視大廈地處西城區核心地段,由一棟九十九層和一棟八十八層的摩天大樓組成。此時九十九層大廈的頂樓天台,秋風出奇凜冽,吹散了原本如瀑布般柔順的黑色長髮。鏡頭前熠熠生輝的藍色禮服竟在肩部位置被拉扯出一條裂縫,那張在銀幕上如同女神一般的面孔充斥着前所未有的恐懼。

“湯力,你別過來,你再逼我,我就跳下去!”文心背靠着天台欄杆,秀目噙淚,她怎麼都想不到,當初那個天天開着蘭博基尼來接自己的彬彬有禮的男人會變成如今這副嘴臉。

站在她正對面不遠處的男人看上去四十歲不到,頭髮和鬍鬚的精心修剪一看便是出自名設計師之手,只是此時男子臉上的猙獰表情破壞了那張原本看上去還算柔和的線條。strongMianhuatang.la/strong

“文心,只要你肯簽字,奇力資本百分之五的股權我立馬轉到你的名下。”湯力勉強擠出一個極難看的答容,竭力讓自己看上去更有說服力。

背部緊貼欄杆的文心冷笑,望着眼前同床共枕多年的男人,怎麼都想不明白為何當初自己就沒看穿這副虛偽皮囊下的惡魔本質。

“湯力,我不需要你一分錢,除了我自己的綠源項目的股份,房子,車子、基金,股票,我一樣都不要。我再重申一次,你不要打綠源的主意,綠源也不是我一個人的。”文心竭力讓自己情緒平穩下來,剛剛從演播廳錄完節目,出來就被帶着兩名保鏢的湯力帶到了頂樓天台。放在從前,在自己並不了解這人男人的時候,或許她還不會太過於擔心,但是在真正了解湯力的人面獸心和不擇手段後,由不得她不擔心。

湯力抖了抖手中的文件,終於褪下偽善的外衣,冷笑譏諷道:“你的股份?自從你嫁入湯家,你用的哪一個銅板不是我湯力的錢?就憑你那點微薄的工資,能買得起蘭博基尼?能一天一套意大利定製款地換?文心,做女人有時候聰明一點是好事,但太聰明了反就惹人生厭了。”

儘管早就預料到自己與湯力會走到如此地步,但依着欄杆的文心還是氣得瑟瑟發抖,眼淚不爭氣地奪眶而出:“湯力,雖然我收入不如你,但我的工資獎金加上外面的廣告代言,一年也足以夠我自己吃穿用,何曾從我錢包里拿過一分錢?”

湯力嘴角輕揚,輕蔑地看着文心:“沒有我家老頭子的關係,就憑你,能這麼快在浙北衛視脫穎而出?文心,做女人貴在有自知之明,別忘了剛認識我那會兒,你連見台長一面都激動得一夜睡不着,上《全民嗨歌》的時候,又是誰給你們台長打的電話我!你真以為憑你一個黃毛丫頭的一己之力,就真的能在眾多女主持裡頭拔中頭籌?”

《全民嗨歌》是多年前浙北衛視集全台之力重點打造和培育的音樂競技類的綜藝節目,在策劃階段就吸引了全台幾乎所有女主播的視線,之後的競爭更是激烈非常,幾乎所有女主播都在這場競爭中如八仙過海般各顯神通,最後竟然是當時名不經傳的文心從眾多女主持人當中脫穎而出,站到了《全民嗨歌》的錄製舞台。《全民嗨歌》播出後,果然收視率節節攀升,一度成為全國範圍的現場級娛樂節目,原本默默無聞主持人文心一下子便成為了全國家喻戶曉的名嘴,出場費一度高得堪比一線女星。那個時候,也正是湯力追文心追得最為賣力的階段,除了每天開着蘭博基尼上下班接送外,更是在這場角逐中動用了老頭子的人脈,讓當時剛走出校門不久的文心看到了湯家在浙北宣傳體系的巨大影響力。

文心自己也不得不承認,當初除了看中湯力的帥氣多金外,湯家在浙北宣傳體系的人脈也是自己選擇嫁入湯家的重要因素之一。只是隨着時間的飛逝,當年為了快速上位而做出的選擇,又回過頭來狠狠地甩自己一記耳光——帥氣多金的湯力身邊有不少女人,結婚不到一年,文心就發現除了自己以外,湯力起碼還在三個小區里金屋藏嬌,其中一個居然是當年跟自己競爭《全民嗨歌》落敗的女同事。吵過鬧過,但在權力和金錢的差距面前,婚姻的天平也會有所傾斜。一開始湯力的父親湯林陽介入後,湯力有所收斂,但當文心的小腹多年不見動靜後,連湯林陽似乎都開始動搖了——在老一輩的觀念里,傳宗接代是大於天的任務。有了湯林陽的支持,湯力變本加厲,直到去年夏天的某個下午,文心來了月潮小腹疼痛難忍,請假提前回家休息,卻在自己家的床上看到了讓她終身難忘的不堪一幕。

多年的委屈讓文心的眼淚如同斷線的珠子般滑落,天台的風發出咆哮般的聲音,黑髮在風中飛舞,這一刻,她突然堅定了信念:“湯力,人家說一日夫妻百日恩,百年修得共枕眠,咱們夫妻一場,你何必苦苦相逼?我已經說了,婚是肯定會離的,我也不要你一分錢,但綠源的股份,我勸你趁早死了這份心。”

“文心,別怪我!”一身貼體裁量昂貴西服的湯力揉了揉脖子,沖身後守在天台入口處的兩名膀大腰圓的男子揚了揚下巴,甩了甩手中的文件:“把她弄過來,只要文件後面有她的指印,回去一人到財務那兒領兩萬的獎金。”

兩名保鏢本就是湯力的心腹,再加上兩萬的獎金誘惑,自然幹活不留餘力,只是兩人才邁出幾步,還沒靠近文心,就看到瘦弱的女子已經坐在了天台的欄杆上。

“湯力,你真的要逼我跳下去?我死了,你以為你真能輕易脫身?”坐在欄杆上的文心一臉平靜,對於眼前的男人,她早已經不再存有任何幻想,只是面臨生與死的抉擇時,她卻一反常態地心靜如水——哀莫大於心死,悲莫過於無聲,幸無越於死徹。

雙手抱胸的湯力一臉看戲的表情:“文心,你不會舞台站久了,連演技都這麼逼真了吧?”他不信這個連過山車都不敢坐的女子真的敢從這九十九樓的高層跳下去。

保鏢看向湯力:“湯總,這……”

湯力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把她給我弄過來,這點小事都辦不好,要你們何用?”

兩名保鏢相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無奈,其中一人轉向文心道:“文小姐,對不住了,我們也是奉命行事。”

文心慘笑,懸在欄杆下方的雙腿輕輕抬起,下一刻,半個身子已經在摩天大樓的外側,腳下便是近五百米的高空。

兩名保鏢似乎看出了文心的決絕,連忙止步:“文小姐,你這又是何必呢?”

文心面色平靜地回頭看着他們:“我跳下去,你們倆就是殺人兇手。”文心指了指天台一側的監控攝像頭。

湯力猛地臉色微變:“賤人,你敢跟我甩花樣!”

文心冷笑:“你是不是覺得我跳下去,你就能順理成章的繼承綠源的股份?”

湯力猛地一驚,也不知道是因為陰暗的心理被文心點破,還是因為擔心新能源公司的股份出現什麼變化:“賤人,你背着我立了遺囑?”

文心冷笑一聲:“那次在市郊的交通事故,我很幸運,沒被你派來的水泥罐車撞死,在醫院裡我就讓瀟瀟幫我找來了兩名律師。姓湯的,你放心,就算我死了,綠源的股份也跟你沒有半毛錢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