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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小北道:“她進去很支撐一陣子,全北京的熊貓血待會兒起碼有八成會送到這裡來,放心好了。”

李雲道長長地吁了口氣,但口中的石頭仍未落地,依舊只能忐忑地靠牆蹲在產房前。

等待,尤其是站在死神面前的等待,是最為折磨神經的。李雲道感覺又回到了下山伊始孤立無援的境地,畢竟,在死神的面前,任何人都是平等的,哪怕是一直被他捧在手心視為仙宮朱蕊的女子。還有她腹中素未謀面的孩子,那是他的血脈,是王家如今唯一的嫡親血脈……

秒針滴答滴答,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產房內還沒有任何動靜,王蔡兩家動用各種資源調來的珍稀血漿也源源不斷地送入產房。王小北也蹲到李雲道的面前,小聲道:“我在產房門口等黃裳出來那會兒,比你還着急。”

李雲道苦笑:“那能一樣嗎?咱家大菩薩幹啥都是大陣仗,連生個娃也要驚動整座北京城了。”

話剛落音,方如山和顧炎然聯袂而至。

方如山如今已經是京城實打實的副書記,但在王抗日的面前,這位京城排名第三的實權人物沒有絲毫的架子,上來便關切問道:“怎麼樣了?”

王抗日面色不愉地瞪了他一眼:“還有比桃夭生孩子更重要的事情?”

方如山連忙陪笑:“這不正好碰上今天下午京石高速上的大車禍嘛,老仇和老盛都在前方指揮救援,我這個管大後方的不也得做好後勤保障嘛!”

顧炎然適時地湊上來道:“大姐,你不知道,今天高速上……”

還沒等他把話說完,王援朝便直接打斷了他的話:“外人怎麼樣我管不着,我只要我侄媳婦兒活蹦亂跳地走出這個產房,我侄孫能健健康康地帶回家給老爺子磕幾個響頭!”

好在老王家的兩位女婿早就習慣了這種相處方式,方如山和顧炎然兩人相視苦笑,自家媳婦兒的脾氣從他們走進王家大門的那一刻起便心知肚明,旁的什麼都好說話,唯獨跟老王家的血脈抽上關係,再如何見過大陣仗的王家姐妹也都不會淡定。

蔡家除了蔡賢豪外,還有兩位難得平日里與蔡桃夭相處甚歡的長輩,但在蔡家都不算在權力核心當中。兩位五十開外半退休狀態的長輩跟方如山和顧炎然也都是舊識,對王家兩位女婿的“氣管炎”狀態早就見怪不怪,相反倒隱隱有些羨慕王家人之間特有的真誠——在京城眾多家族中,禍起蕭牆的也大有人在,更不用說人心隔肚皮地相互挖坑,像王家人這般真誠團結的,在紅色家族中也並不多見。

過了許久,手術室中一聲清亮的孩童嚎哭聲驚醒了眾人,所有人不約而同地心頭一緊,很快,門口“手術中”的警示燈終於熄滅,一群驚出一頭冷汗的醫生挨個兒噓出一口氣,看着好不容易從死神手中搶回來的母子二人,醫生們擦着腦門上的一頭冷汗。身在這座特殊的醫院中,自然知曉眼前這女子的身份有多麼特殊,剛剛手術前他們接到了數個電話,分別來自前身為總參謀部的聯合參謀部和國務院辦公廳,大體意思只有一個:救不了人提頭來見。難怪一幫醫術算得精湛超群的醫生嚇得一個個面如土色。

“請問哪位是產婦家屬?”醫生一邊解開口罩一邊問道。

李雲道飛快起身迎了上去,眾人也圍了過來。

“醫生,怎麼樣了?我聽到孩子的哭聲了!”李雲道急問道。

“你是……”

“我是蔡桃夭的丈夫。”

“哦哦,恭喜恭喜,有驚無險,母子平安!剛剛經歷過手術,產婦暫時需要在深度加護病房裡觀察一段時間,等她醒了,護士會通知你們去探望。小傢伙是個帶把兒的,健康得很,七斤六兩!”

醫生的描述讓眾人紛紛鬆了口氣,李雲道卻問道:“我能進去看看他們嗎?”

醫生猶豫了一下,才道:“本來你就是可以進去的,但……唉,跟我來吧。”

李雲道跟着醫生通過電動移門,很快便來到手術室前,隔着玻璃,李雲道看到口鼻中插着各種管線儀器的蔡家女子,臉色有些慘白,但眼角的笑意卻是難以言表的欣慰——哪怕在此時此刻,她都顯得那般不沾人間煙火。

最終,李雲道的視線落在離她不遠處的透明小箱中,一個如此稚嫩的生命,彷彿像另一個自己躺在那裡,自己的血液流淌在那個新鮮的小生命體中,一種前所未有的生命的延續感從心底涌了上來,這一瞬間,彷彿之前吃的所有苦頭和經歷的所有生死危機都是值得的。繁衍在人類世界中的確扮演着舉足輕重的角色。

“那是我家鳳駒啊……”李雲道喃喃地望着那個尚未睜開眼睛的小生命,他是距離自己那麼遠,卻也那麼近,他是那麼陌生,卻又是那麼地熟悉。

年長的醫生拍了拍李雲道的肩膀:“小夥子,你得好好感謝齊小姐,如果不是齊小姐,此刻的局面就很難說了。”

vip病房中,護士協助齊褒姒慢慢地躺了下來:“齊小姐,你剛剛抽了太多血,都暈了過去,醫生建議您一定要卧床休息兩天……”小護士本就是齊褒姒的粉絲,今天見自己的偶像竟然願意如今捨身為人,心中的崇拜之意更是如同濤濤江水。

齊褒姒強忍着那股眩暈和噁心,勉力開口問道:“手術怎麼樣了?”

小護士嘰嘰喳喳道:“幸虧您在,及時給產婦輸了血,否則就算等到其他血庫的血袋調來,很可能已經晚了。現在他們母子平安,對了齊小姐,產婦蔡小姐是您的朋友嗎?”

“朋友?”齊褒姒愣了愣,隨後微微一笑,“不算吧。”

“那您真是太偉大了,居然願意為一個陌生人犧牲這麼大。”

“也不算陌生人吧……”齊褒姒不知道如何定位自己與蔡桃夭之間的關係,她也不知道為何得知蔡桃夭臨盆,她便鬼使神差地到了醫院,或許就只是想遠遠地看他一眼吧。想到那個願意為了自己在冰天雪地里跳樓的男子,齊大禍水嫣然一笑。

“齊齊,你……你笑起來真好看!”小護士也忍不住犯花痴了。

“好看嗎?”齊大禍水笑着問道,“那你說是我好看,還是今天的那位蔡小姐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