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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因斯幾乎聚集了全身力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將“阿凡提”腰間的手槍奪了過去,指着正欲將他拎起來的青年。

“你……你不能恩將仇報!”“買買提”驚恐地望着握着手槍的哈因斯。

全身各處傳來的疼痛幾乎讓哈因斯差點兒又暈闕過去,但他咬牙強忍着,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你們是不是南突的兄弟?”

“買買提”和“阿凡提”對望了一眼,兩人均狐疑地看向哈因斯,異口同聲問道:“你是什麼人?”

哈因斯咬牙喘着粗氣:“你們別管我是什麼人,總之這一次的e30峰會,你們有任何行動都必須現在馬上停止,否則你們這幫蠢貨會壞了大事的。”

“買買提”眯眼望着哈因斯:“我們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為了真主,我們隨時都願意付出自己的生命。”

“混蛋,蠢貨!”哈因斯低聲地咒罵著,“你們弄幾個土製的炸彈能有多大的聲勢?頂多炸傷幾個安保警察而已。”

“買買提”不屑地看着哈因斯道:“炸彈的威力很大,幾個加在一起,炸平一個地鐵站也不是什麼難事。”

哈因斯冷笑:“就炸平一個地鐵站?你們趁早停止一切行動,否則後果自負。”

“買買提”搖頭道:“這不是我們倆就可以決定的,而且整個行動,也並不只是我們兩個人。”

哈因斯急了:“聯絡你們的首領,我要跟他直接對話。”他情緒激動了起來,原本他以為實大不行,頂多將眼前兩個傢伙幹掉,這樣也算能保證計劃的順利實施,這兩名南突的兄弟就算他們為了伊斯蘭的崛起大業而犧牲的吧,可是此時聽化名“買買提”的木蘭花的意思,便是除了這兩個傢伙外還有其他成員在進行着同樣的事情,不由不得哈因斯不着急了,萬一他們弄出點小騷亂,影響了大計劃的執行,豈不是因小失大?

“買買提”一臉為難道:“為了安全,都是上面主動跟我們聯絡。”

“用什麼方式聯絡?”哈因斯問道。

“呶,用這部電話。”“買買提”指了指屋子裡一部老古董般的座機電話。

哈因斯勉強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走,帶我去看看你們的炸彈。”他心中對眼前兩人的身份還有一點小小的疑慮,他真是南突的兄弟嗎?

等“阿凡提”被他強迫帶路走進側面的屋子時,哈因斯最後一點疑慮也消失了——平台上放着四枚自製的炸彈,以哈因斯的眼光來看,這四枚炸彈的製作方式與北非集訓基地教授的一模一樣,這樣的土製炸彈在哈因斯來看實在是不值得一提,四枚這種炸彈就想在e30峰會上鬧出些動靜,簡直就是笑話!他突然有些慶幸自己被中國國家安全局的人抓住,這才有機會跟這兩個笨蛋湊到一起,否則這一次行動還沒開始就要因為這幫蠢貨的愚蠢行為而以失敗告終了。果然是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他冷笑一聲,卻牽動了胸口的傷口,整個人劇烈地咳嗽起來,良久,他才面色潮紅地用手腕捂着口鼻,冷聲道:“知不知道,你們差一點耽誤了大事!”

“買買提”和“阿凡提”一臉不解地望着他,眼中的憤怒絲毫不減,彷彿不能理解這個恩將仇報的傢伙。

哈因斯緩緩道:“我是北非聖戰運動青年軍的哈因斯,你們組織里的很多成員都曾在我們的基地里接受着各種培訓。”

“啊?”“買買提”和“阿凡提”對視了一眼,笑意從眼中一閃即逝。

“你的意思是……”“買買提”似乎突然反應了過來,“聖戰運動青年軍也看中了這一次的e30峰會?”

哈因斯對這兩個反應遲鈍的傢伙實在是有些無語,但好在有人先反應了過來,他冷笑一聲:“那些邪惡的西方惡魔,這一次要讓他們嘗嘗自己釀下的苦果!”

“買買提”微微遲疑了一下,問道:“您別怪我多嘴,可是你們究竟想怎麼干?如果可行的話,我跟上面彙報過後,咱們可以一起干!總之,聲勢越大,後果越嚴重,給那些西方狗的教訓也就越深刻,不是嗎?”

哈因斯微微愣了一下,他也不是不知道這個時候,在陌生的國度多一個幫手就多一份力量,可是每多一個人,就多一份泄露秘密的風險,更何況組織究竟打算怎麼干,這一點到目前為止,哈因斯也沒有接到上面的提令。

想了想,他還是道:“上面通過西湖本地的毒販渠道,將一隻鈦金屬盒運進了西湖市境內,我只負責取貨和送貨,之後就等着進一步指示了。”

剛剛被他用槍指着一直不說話的“阿凡提”譏諷地笑了起來:“一隻鈦金屬盒,能幹出什麼大陣仗出來?”

哈因斯眯眼看着他,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這個名叫“阿凡提”的年輕人很危險,嗯,他覺得也許是自己受了重傷,意識有些模糊,生理啟動了自我保護機制,這才有這種錯覺吧——南突厥斯坦組織內部,又有幾個不危險的年輕人呢?這些傢伙在北非接受培訓的時候,就出了名地不要命,哈因斯覺得,往後也有機會,也要讓基地里的人去南突活躍的中國西部接受第一線的訓練才行——不多殺幾個人,哪能有真正的膽量!

哈因斯冷笑:“你知道一克vx神經毒素能殺死多少人嗎?”他望着年輕的“阿凡提”,下意識地握了握手中的手槍。

“阿凡提”明顯愣了愣:“vx神經毒素?”年輕的南突成員顯然沒有接受過太多的教育,根本不知道這種在世界毒物排行榜上名列前茅的毒素。

“買買提”倒是點了點頭道:“我聽說,一克那玩意兒能毒死近五萬人,其作用已經不亞於小型的核彈了,而且它是通過空氣和水源進行傳播的,傳播速度極快!”聽到vx毒素,他的手都微微顫抖了起來,對於曾經身為法醫的木蘭花來說,在場的沒有人比他更了解那種五百毫升就能毒死幾萬人的生化武器。但他很快就看到哈因斯的眼神有些躲閃,而且說話時目光看向右上方,他這才稍稍鬆了口氣,既然哈因斯只負責接貨和送貨,那麼他應該也不會幫清楚那個鈦金屬盒中究竟存放着什麼東西。

“鈦金屬盒?”距離農宅不足一公里的鄉間公路上,一輛改裝過的廂式貨車停在路旁,李雲道戴着耳機,眯眼摩娑着下巴,“vx神經毒素?”他看着身旁的阮小六,接着問道,“你覺得呢?”

阮小六也皺眉道:“不排除這種可能性。美軍和日軍都曾用過vx神經毒素製作生化武器,而且都發生過泄露事件。之前在伊拉克戰場上,伊軍也曾用過這種武器,薩達姆政權瓦解後,美軍進入伊拉克境內並沒有發現這批生化武器,當時我們就懷疑武器可能被分批運出了中東。不過伊拉克地貌環境複雜,山區眾多,藏在哪個山溝溝里也不一定。”

李雲道搖頭道:“我覺昨,這個哈因斯其實他自己可能都不知道盒子里裝的是什麼。他充其量就只是一個快遞員!”

阮小六想了想,也點頭道:“911過後,美軍在全球反恐,一方面打擊了恐怖份子,但也使恐怖份子的行動和作戰方式更加隱秘和難以捉摸。”

“這就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嗯,這個哈因斯基本上可以判定是有問題了,省了一樁外交糾紛。小六子,你得抓緊跟上面打個招呼,讓他們知會哈因斯的護照國一聲,我估計這時候,誰也不會來跟中國叫板,畢竟誰也不敢把自己國家的元首推進一個火坑裡來。”

“嗯,我馬上跟上面溝通,這事兒還得外交部出面才行。”阮小六說著,就開始拿出手機打電話。

李雲道想了想,對一旁的夏初吩咐道:“你馬上將哈因斯入境後的所有行蹤給我找出來,他接觸過的第一個人,我們都必須進行身份排查和核實。對了,尤其是那些有機會進入會場內部的人,你要格外留意!”

“是!”夏初的手指迅速在筆記本上飛動起來,她的情緒很高昂,以往是不見天日的黑客,如今卻是手執紅色執照,而且還能接入國家安全局的內部數據庫,這讓夏初有了一種如魚得水的感覺。

拿下哈因斯後便無所事事的戰風雨無聊地打量了一眼鑲嵌滿屏幕的車廂壁,又將目光轉回手機屏幕上正進入酣戰狀況的暴力遊戲。眼角的餘光卻不停地打量着認真處理事務的李雲道。他自詡為西湖地界上數一數二的高手,自古文無第一武無第二,行不行打上一架便知道。可是那晚被一個看上去才二十歲的青年揍得自己滿地找牙,他便知道原來這世上真的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原本因為懷才不遇而放蕩不羈的態度也開始收斂,尤其是聽到那個幾招就把自己放倒的青年稱李雲道為三叔師,據說還有兩個武力值比那青年還高的師叔,這便讓戰風雨有些隱隱困惑,這位新上任的市局副局長,到底是何方神聖?難道真是什麼山門武派的嫡傳弟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