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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臂男猛哥將槍口對準了苦草的小腹,面露譏諷,手指緩緩觸動扳機。

平頭青年面露不忍,轉過頭去,但猛然間瞳孔收縮,那對黑色的眸子里徒然倒映出三根疾速飛來的長箭,與此同時,村頭廣場旁的陡壁懸崖頂上跳下一個**着上半身的雄壯身影。

那第一箭精確無比地擊在花臂男手中的槍上,箭矢力道奇大,花臂男猛哥只覺得手中一麻,槍便脫手,恰好他扣動扳機,子彈打入苦草身邊的土中,濺起無數塵土。猛哥還未曾反應過來,第二箭便已經凌厲而至,箭身穿過花臂男的大腿,將他整個身子死死地釘在了地上,第三箭卻是算準了花臂男倒地後的姿勢,箭矢徑直穿過那隻剛剛持槍的手臂,同樣死死釘在地上。

從那懸崖頂到村口的空地,足足有幾十米,那半裸着身子的高大青年卻如履平地,在峭壁上借了幾步,幾個起落便已經落入村民的包圍圈中,恰好站在平頭青年與陳苦草之間。

平頭青年不是沒見過高大威武的身材,但眼前這個鐵塔一般的男子卻是他有生以來見過的最為健壯的人類,猛哥在他看來算得身材健碩,但這剛剛從懸崖一躍而下的年輕男子,單上臂就足有普通人的大腿粗細,再加上那超過兩米的身高,站在那邊幾乎有種遮天蔽日錯覺。

花臂男猛哥此時才反應過來,發出陣陣哀嚎。那赤着上身卻穿着一條軍用制式迷彩褲的男子如堅實的鐵塔一般,蹲下身子查看陳苦草的傷勢時,面色卻柔和得如同最溫暖的春風:“應該等我回來的。”他輕聲說著,“有沒有受傷?”

見到他出現,陳苦草心中大定,微笑搖頭:“是我自己學藝不精,要是換成指導員的話,他早就沒命了。”

巨塔一般的漢子起身,緩緩走向被釘在地上的花臂男猛哥,笑容憨厚:“你是個男人,這麼欺負一個女人,你真的覺得好嗎?”見到這巨塔般的男子出現,圍成人牆的村民們居然歡欣鼓舞起來,見到剛剛不可一世的花臂男被巨大的箭矢釘在地上,紛紛拍手叫好。

李弓角手中拿着一張巨大的牛角大弓,背後的箭囊里還有五六根木箭,規模和長度比起剛剛射出的三箭更令人瞠目結舌。李弓角一手塔在箭身上,猛地拔出,那花臂男再次慘呼一聲。

平頭青年終於忍不住,此時再不出手,或許就沒有機會,三兩步衝上去,從半空中一個膝撞正轟向李弓角的太陽穴。這一擊他用了七成的力道,本以為算得上是雷霆之勢,卻不料那背弓的高大青年只是腦袋微微偏了偏,而後輕輕擺腰,右手將拔出的箭矢放回箭囊,左臂順勢擺出,轟向平頭青年的胸口。平頭青年大驚,雙臂交叉連忙格檔,卻在那左臂觸及自己時,感覺彷彿被一記重錘轟中一般,整個人如斷線的風箏一般倒飛出去,轟一聲砸在那紅色悍馬車的引擎蓋上。平頭青年欲再起身,卻一口鮮血從口中噴出,他知道,自己受了很重的內傷。

紅色悍馬的副駕玻璃突然打開,一隻雙管#獵槍玻璃上方伸了出來,對準那高大的青年直接扣動了扳機。

轟地一聲,槍口青煙繚繞。

再看那青年卻早已經不在剛剛的位置,開槍的肥碩中年男子正愕然於青年的消失,下一個瞬間,卻看到一隻蒲扇般的大手握住了自己的獵槍,槍管抵在門框上,微微一用力,槍管竟彎成了圓弧。肥碩中年人連忙將槍身也送出窗外,忙不迭地合上車窗,見那鐵塔般的青年站在車外,中年胖子笑得渾身肥肉亂顫:“我這車是防彈的,你有種打碎玻璃啊!”

那青年沖他憨憨一笑,扔下獵槍,便一把抓住車門把手,微微一用力,竟將門把手輕鬆地扯了下來,戴着金項鏈的中年胖子看得一陣肉疼,這車已經停產了,所有的零件都是國外進口的,換個把手也得大幾千了。

見打不開車門,青年再次憨憨一笑,提了口氣,微微蹲下身子,雙手扳住車身的底盤,一聲輕嘯,震徹山谷。那數噸重的車身竟被他硬生生地抬起,右側車輪已經緩緩離開地面。

車內的胖子驚得目瞪口呆,還未等他開口,那青年又是一聲猛吼,哐地一聲,悍馬車竟被他硬生生翻了幾十度,車裡的胖子跌坐在駕駛艙里動彈不得。

一直沒有任何動靜的白色悍馬的后座門突然打開了,這回走下來的居然是個女子。這竟也是一個長得頗奇怪的女子,下巴極尖,一時分不出她的年紀,乍一看好像才二十齣頭,但眼角的魚尾紋卻深得如同五十老嫗。她穿着一身黑色的綢衫,靜靜地站在車旁看着如同神話中的力士一般的李弓角,神色平靜:“你的功夫很不錯。”

李弓角憨笑如常:“那是他們水平太差。”

女子微笑道:“他們一個是洛陽最好的拳手,一個是退伍的特種兵,差也不算差。你考慮一下,跟我下山,我包你一輩子榮華富貴。你跟我走,我把玉石都還給他們,剛剛付的錢我也不要了。”這看不出年紀的女人應該是這一行四人里的首領,看起來她對李弓角的興趣很濃,甚至大過了對於那幾塊玉石的興趣。”

不等弓角開口,陳苦草便啐了一聲:“老妖婆,恬不知恥,一把年紀了,不知道臉上打了多少玻尿酸。”

弓角憨笑道:“我說怎麼她的皮膚一會兒看着像小姑娘,一會兒又像老太婆,原來整過容啊。”

陳苦草道:“這老妖婆有苦怪,弓角你要小心些。”

弓角看向那女人,仍舊一臉童叟無欺的憨笑:“把玉石還給布爾漢,他們把錢還你,就當你們沒來過這裡。”

女子冷笑一聲:“你打傷了我兩名手下,弄壞了一輛車,就想這麼算了?”

弓角不喜歡跟人爭辯,陳苦草便搶道:“你們搶傷傷人在前,我們自衛反擊在後,你還有理了?”

女子瞥了陳苦草一眼:“小丫頭片子,不跟你一般計較。大塊頭,你叫什麼名字?”那妖婆一般的女子似乎仍沒有降低對弓角的興趣。

弓角憨笑搖頭,看向陳苦草。

陳苦草嘲諷道:“一把年紀了,早些回去養老吧。”

女子道:“你們都當過兵過?信不信我一個電話可以叫來一卡車的兵?”

陳苦草意識到這女人的身份應該不是那麼簡單了,但嘴上還是不能服軟:“叫一卡車的兵又怎樣?人民子弟兵,你還想屠了這個村子不成?你以為這會兒是在清朝?”

女子當真從車裡拿出一隻衛星電話,撥了個號碼,上來便道:“碰上些麻煩了,給我來一卡車荷槍實彈的兵。”說完,她便掛了電話。

陳苦草有些好奇這女子的身份,弓角卻開始皺眉,他原本對軍隊已經失望透頂,如今一個明顯不是軍人的女子,如果真的一個電話就能招來一車荷槍實彈的兵,他覺得或許下山後,再也不用跟軍隊有任何交集了。

平頭男子強忍着胸口的氣血涌動,從翻車九十度的悍馬里救出了肥碩的中年胖子,胖子出來後囂張氣焰一掃而空,退縮到了黑色綢衣女子的身邊,平頭青年又幫花臂男處理了箭傷,但車裡只有簡單的外傷處理裝備,真要療傷還得去山下百公里外的縣城。

看不出年紀的女子似乎有恃無恐,時而冷冷打量流水村的村民,時而微笑打量李弓角,看着陳苦草時,眼神里更多的是戲謔。

陳苦草小聲問弓角:“如果她真叫來了一卡車的兵,怎麼辦?”

弓角道:“來打圓場,歡迎。來欺負村裡人,來一個教訓一個,來兩個,教訓一雙。你回寺里,把我的裝備取來。”

陳苦草嗯了一聲,飛奔回喇嘛寺,取了弓角的裝備包,又飛奔回來。

裝備包也是一隻迷彩色的軍用背包,鼓鼓的,似乎塞滿了東西。

陳苦草的越野速度是弓角一手調教出來的,再加上近半年的跑山運動,苦草的越野能力比起半年前只強不弱。

一盞茶的功夫,苦草便已經拿了裝備包回到村口的空地上,遠方的山道上,塵土飛揚,盤山路上兩輛運兵卡車正氣勢洶洶地撲向這座與世無爭的小村莊。

黑色綢衣的女子冷眼看着李弓角中的裝備包,她不認為一個小小的裝備包就能對幾十名荷槍實彈的士兵產生什麼威脅,她只是好奇,這個時候,這個大山裡冷不丁冒出來的大塊頭,拿着這個裝備包裝備做什麼。

弓角看了一眼這個與國內製式迷彩圖案截然不同的裝備包,平頭青年一眼就認了出來,這是外軍的裝備,等李弓角打開裝備包,一件一件往外拿着裝備時,平頭青年後背徒然冒出一身的冷汗。

“你是僱傭兵?”平頭青頭皺眉看着李弓角。

陳苦草沒好氣道:“你才是僱傭兵,我們是正兒八經的中國人民解#放軍,少見多怪!”

一把匕首,是外軍裝備的阿拉斯加捕鯨叉,不是那種軍迷收藏品,而是正規渠道特供給外軍使用的制式貨。

看到匕首時,弓角的眼中露出一絲痛苦,這把刀是赤霄的最愛,如今這些曾經生死與共的兄弟,可在天堂里生活得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