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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記本拿到手了,但是硬盤早就被格式化過了,裡面就算有什麼內容,也早就被刪除得一乾二淨了。

從丫頭的學校回程的路上,七姐一直一臉歉疚的表情:“都怪丫頭!”

李雲道勸解道:“孩子又不知道這裡面有什麼!”他看了一眼放在擋風玻璃下的筆記本電腦,這裡頭到底有什麼重要的內容,會嚴重到讓史昱明不惜一切代價都要派人處理掉湯志剛。

將七姐放在公安賓館,回到省委大院五號樓的辦公室,李雲道將夏初叫了進來:“有一份很重要的資料在這台筆記本電腦裡面,但硬盤已經被孩子格式化過了,你看還有沒有解。”

夏初直接用手比較了一個OK的手勢,接過筆記本:“給我一個小時。”說完,就帶着筆記本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為了讓夏初更方便地辦公,李雲道特地給她單獨安排了一間類似於工作室性質的辦公室,任由她可以盡情發揮所長。

李雲道又將戰風雨叫了進來,囑咐道:“葛春秋可能會有生命危險,你讓艾孜買提他們分頭盯一盯,一旦發現有什麼異動馬上通知我。”

戰風雨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領命就去找如今已經被他收為小徒弟的維族少年們做事。

李雲道突然有種山雨欲來黑雲壓城的感覺,明明知道馬上可能有事發生,但似乎卻沒有任何辦法防患於未然。

過了不到四十分鐘,夏初便敲門進來,手裡拿着打開的筆記本電腦:“頭兒,資料恢復了九成,剩下的一成沒有任何辦法了。”夏初是世界一流的黑客高手,她說沒辦法,那這個世界上也就真的不存在任何其它的可能性了。

“有沒有什麼發現?”

“裡面主要是一些照片和寫作文檔,我用關鍵詞做了一些對比搜索,只發現了一個文件夾里的內容有些奇怪。”夏初在電腦上操作了幾下,便將筆記本推到李雲道的面前,接着道,“其他所有的文檔都是新聞稿,只有這個文檔很奇怪,收集了很多當年日軍侵華佔領江州時的歷史資料,圖片和文檔都有,另外還有一個亂碼文字,我試了幾種解碼方式,但似乎都不太對。”

李雲道打開圖片資料,果然都是收集整理過的資料,圖片多數是當時的日本人在江州辦的《大共榮報》和國外的一些新聞對駐江州日軍的報道,也有湯志剛從省圖書館、博物館以及地方志辦公室搜集到的資料。

看着李雲道微微蹙起的眉頭,夏初想了想,又接着道:“他在做每一篇報道之前,都會做一些調查,很明顯,關於這個選題的資料,要比其他所有的資料都要詳細。對了,還有一點不太一樣的是,其他所有的報道都成稿了,只有這個文件夾里沒有成稿的報道。”

李雲道狐疑地摸了摸下巴,他又打了個電話給七姐:“七姐,湯志剛當年是跑條線的新聞的?”

七姐道:“我記得志剛離職前已經當領導了,主要負責跟一些領導跑,對了,好像是政務新聞,偶爾也管管社會新聞。怎麼了,李省長您是不是有什麼發現?”

“我就是了解一下情況。”掛了電話,李雲道仍舊在思考剛剛的問題。他看一下文檔建立和修改的時間,明顯就在湯志剛離職後的那一年裡陸續搜集到的資料。這位曾經的新聞工作者,到底在調查些什麼?

“夏初,你把這個硬盤裡的資料全部都備份好,預防萬一。”李雲道囑咐道。

夏初嫣然一笑,李雲道就知道,這事兒根本不用自己吩咐,夏小姐已經做好了備份。

“今天先這樣,你也再幫我一起琢磨琢磨,有結果隨時溝通。”

艾孜買提正帶着幾個維族少年同伴在院子里比划拳腳。院子座落在市內,偌大的院子,數間瓦房,雖然條件普通,但跟之前露宿街頭比起來已經要強得多。

如果少年們對協助警方辦案的積極性很高,之前木蘭大叔當治安支隊長的時候,他們一度將火車站周邊的外地幫派都兼并了,但掃黑開始前,李雲道就讓他們徹底搬到了這間小院里,平時除了跟着偶爾露面的戰風雨學習拳腳功夫,木蘭也經常來給少年們上課——此前經常混跡於社會底層的木蘭花似乎更清楚如何跟這些從小都受慣苦的孩子們打交道。

院門一響,少年們就一個呼哨,飛快地找到了掩體,等看到門口是戰風雨時,這才嘻嘻哈哈地從各個角落跑出來,圍着戰風雨嘰嘰喳喳。

艾孜買提哼了一聲,少年們便一轟而散。

“頭兒有事情交給你們。”戰風雨此時才是對李雲道佩服得五體投地,上次丁坤和龍少的衝突,頭兒就是用這般調皮的孩子四兩撥千斤。他是萬萬沒有想到,這幫原來只知道在火車站以偷東西為生的少年們還能發揮這般大的作用。

艾孜買提點點頭,有些興奮:“這回是干誰?”

戰風雨給了他一後腦勺:“別動不動就干誰,這話被頭兒聽到,又要罰你抄古蘭經了。”

艾孜買提打了個哆嗦:“是是是!”不過馬上又嬉皮笑臉地道,“他老人家不是不在嘛!”

戰風雨給艾孜買提發了根煙,艾孜買提沒抽,直接夾在耳朵上方,跳到院子里的一塊大青石上,蹲下身子,問道:“這回是要做什麼?”

戰風雨道:“盯着葛春秋。”

艾孜買提搓搓手道:“當官的?”他覺得有些無聊,似乎挑戰難度有些低。

戰風雨接着道:“也許有人會想要他的命,你們的任務就是盯着他,一有什麼風吹草動立刻跟我或者頭兒聯繫。”

艾孜買提這才點了點頭:“好像還有那麼一點意思。”

戰風雨道:“可千萬別出什麼岔子,也不能被葛春秋髮現,否則會出問題。”

艾孜買提似笑非笑地看着戰風雨道:“師父,盯梢這種事情,沒車啊,有點兒尷尬。”

戰風雨笑罵道:“你們認得那麼多黑車司機,隨便挑一個用,對了,上次幫過頭兒那傢伙就不錯。”

艾孜買提揮揮手:“別提了,頭兒的那位古小姐給人家直接送了一輛賓利,那傢伙轉手就把車賣了,買兩間面門房,一間出租,一間自己開小超市,小日子可滋潤了!”

戰風雨詫異的張了張嘴,他知道古可人有錢,但是沒想到她出手會如此大方。不過轉念一想,既然是救命之恩,似乎再怎麼大方都無可厚非。

“江州開黑車的又不是一兩個,你別告訴我這種事情你艾孜買提會搞不定!”

“師父,還不是你一句話。”

“經費夠不夠?”

“足夠了!”艾孜買提擺擺手,“上回辦事的時候,還剩下不少。”

“錢不夠了就吱聲,頭兒說了,只要事兒妥當了,接下來給你們每人辦一個雷森資本江本公司正式員工的身份。”

艾孜買提連連搖頭:“我們有幾斤幾兩,我們自己還不知道嗎?反正師父你放心就是,你和那位在江州一天,我們就不會惹任何麻煩。”

戰風雨知道這是一個很倔強的少年,他說不會惹麻煩,就不會惹任何麻煩,但前提條件是自己和頭兒都在江州,而言外之意就是,一旦兩人都調離了江州,那就呵呵……

“記住,一定要注意安全。這次你們可能要面對的不是普普通通的黑社會。”戰風雨還是有些不太放心。

“師父,我們也不是小孩子了,真要出了什麼事情,打不過,跑總可以了吧?”艾孜買提吹了個口哨,立刻有一個半大的孩子給兩人抱了一隻頗大的西瓜出來。維族少年手一揮,那西瓜便裂成幾塊,他取一塊最大的給了戰風雨,自己拿了一塊最小的,把剩下的大部分都留給了院子里的其他少年。

戰風雨見他露了一手,笑了笑道:“看來這段日子手上的功夫沒拉下啊!”

“師父你不是說嘛,拳不離手,曲不離口,我們現在天天在院子里窩着,也沒有事情干,只能從早練到晚。不過現在好了,明天我就把所有人都散出去,一有什麼消息,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們。”

次日,艾孜買提就帶着另一個孩子一起叫一輛黑車,守在葛春秋小區門口,等車一出來,就跟了上去,直到葛春秋進了政府大院,他們才會在大院對面的小餐館門口繼續蹲守。

第二日,第三日,依舊如此。

第四日,艾孜買提發現葛春秋的車一早走的不是去市政府那條路,正皺眉的時候,卻看到前方的車子陡然加速。

“不好!”艾孜買提讓黑車司機立刻加速跟上去,可是奈何黑車是1.2的小排量,而人家的車是2.4T的渦輪增壓,很快就把艾孜買提等人遠遠的甩在了後面。

看着那車子變成一個小黑點,艾孜買提恨恨地拍了一下大腿,氣急敗壞地給戰風雨打電話。

“師父,對不起,跟丟了。”

而此時,正氣急敗壞的卻是在車上的戴秘書,他恨恨看着這個平日里話不多的司機,他不知道這傢伙究竟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變成了史昱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