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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稚吾是民國時期著名愛國人士黃先生的幼子,早年留學美國,而後便留在哈佛大學商學院任教,是新中國改革開放後首批回歸祖國為華夏崛起而奮鬥的那一批學者。此前一直在京大經濟系任教,退休後又被黨校返聘。如今的黃稚吾精神奕奕,聲音宏亮,乍一看,完全不像馬上就要步入耄耋之年的老人。

李雲道對自己的這位黨校研究生導師是發自內心的尊重,因為這世上不是每一個人能敢於力排眾議的,在面對一面倒的呼聲和譴責聲時,多數人都會選擇從眾,只有極少部分人會堅持真理,而顯然,他眼前的黃稚吾黃老便是這類永遠只認真理的那一小撮人。

“雲道同志,你的那篇《關於沿海落後城市經濟轉型升級的幾點思考》我看過了,寫得很用心,觀點也很新,區域?經濟研究室的幾位同仁都傳閱了你的那篇文章,一致認為具有較強的可操作性。所以我決定這一期的《經濟前沿》里,就放你的這篇文章。”

李雲道嚇了一跳,連忙謙虛道:“老師,我也就懂些皮毛,哪敢在你們這些專家面門班門弄斧!”《經濟前沿》是黨內的一份內參性質的經濟類刊物,只供副部級以上幹部,主要是為地方幹部制定地方經濟發展策略提供理論支持和方法參考,應該說,能在《經濟前沿》上發表論文的,不是搞地方經濟的一把好手,就是經濟學界的執牛耳者。黃老說要把自己熬夜也寫出的論文推到《經濟前沿》上,這如何讓李雲道不詫異萬份!

“說皮毛就太謙虛了!不過,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是江州掃黑工作的功臣啊,前陣子我在青島開會碰到你們省里的幾位領導,對你的功勞沒有一個不是讚不絕口,都說因為你這個‘李閻王’,現在整個江北省的社會風氣渙然一新啊!你幹了那麼多年的公安,沒想到在搞經濟上也是名副其實的小專家啊!”面對有潛力的年輕人,黃稚吾向來不吝嗇自己的誇獎和提攜,而事實上,通過這小半年的觀察,他也的確發現自己這一批所帶的黨校研究生里,只有李雲道一人頗具大將之風,細心栽培下去,將來不難成為國之重臣。至於國之重臣後還能不能走到權力的巔峰,這就不單單是要看能力了,還要有幾份老天爺垂青的運勢。

“老師,您太過獎了。在江北,我也就是在其位謀其職。您說我一個幹警察的,不去抓壞人,總不能當真天天去賣紅薯吧?其實我當時還兼任過一小段時間江州工業園區的黨工委書記,這篇文章里的大多思路是那個時候思考出稚形,後來又碰上了一匹能駕馭園區的千里馬,他的觀點給了我很多啟發。不過,老師您也知道的,江北自古積貧積弱,江州更是傳統的煤炭工業城市,原來高歌猛進的資源經濟開始拖它的後腿了,環境問題也愈發嚴峻,您都不知道,我剛到江州的時候,就沒見過幾個晴天,天天霧霾。所以我才提出煤炭精加工、環保治污產業鏈和大院大所三方面齊頭並進的觀點。”

李雲道與黃老並肩而行,侃侃而談,說到江州的環境污染時痛心疾首,提到三大舉措同時推進時興奮不已。黃稚吾這輩子跟無數的幹部打過交道,從身邊這個年輕人的身上,他彷彿看到了某些影子,這讓他不禁有些感慨那句古話,當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雲道,你有沒有想過從公安體系里脫身出來,沉到地方上去主政一方?我看過你的簡歷啊,從普普通通的刑警一路走到今天,確實不易啊!雖然很多人認為你的晉陞和提拔多數是因為故去的王老,但在我看來,你的那些抓毒販、斗恐怖份子的功勞,都是真正拿命拼回來的。在公安體系里這樣乾著,的確也沒什麼不好,但我總覺得有些浪費了,你如果能跳脫出原先的思維,站到更高的角度去思考問題,相信未來你的成就一定不止是造福一方百姓!”

這樣的點評能從黃稚吾的口中說出,如果有熟悉這個執拗老頭的老友在,一定會驚掉一地的假牙。固執如斯的黃老頭敢在那園子里沖領導人拍桌子,但對一個年輕地方幹部如此勉勵,還是頭一遭。

李雲道沒有吱聲,說實話,他也不是沒有想過離開公安系統投身到主政一方的大潮中去,而且他也很清楚,如果自己去某個地級市當個市長書記一類的,也定然有信心能作出一番成績。可是這世上的事情,不是樣樣都會盡如人意的,如果自己撤了,那如影隨行無處不在的聖教誰來與之搏鬥?在經歷江寧、香港、西湖和江州四地與聖教勢力抗衡的過程後,他已經愈發認識到那個古老而神秘的組織未來會給華夏這條巨龍產生的傷害。如今華夏巨龍尚未真正騰飛,他們就已經在嘗試着控制巨龍身上的關鍵部位,如果真讓他們得逞,未來的華夏便真有可能如同那些西方國度一般,淪為那些資本和勢力手中的玩物。

這世上,有些事情,總是需要有人去的,就像吳千帆那樣,縱使你們都不理解,我一樣會堅持自己的理想——為這條巨龍的騰飛貢獻自己的每一滴鮮血!

黃稚吾似乎也發現李雲道對自己的提供並不太感興趣,當下笑了笑道:“當然,我也只是從你個人發展的角度以及地方百姓需要的角度來思考問題的,你應該也有自己的想法和職業規劃。沒關係,老頭子我向來鼓勵學生們從不同的角度去看待經濟發展。如今國家和社會的發展日新月異,我們的經濟理論也要跟上科技發展的步伐。”

李雲道感激地看了着黃老,真誠道:“老師,您的建議我一定會認真考慮,只是我還有些極重要的事情沒能完成,披着公安的制服,我行事會更便利些。但我答應您,只要真正有需要的時候,我會義不容辭地脫下制服,投身地方發展和建設。”

黃老笑了笑,點點頭:“我就喜歡跟你這種實誠的年輕人聊天!一就是一,二就是二,能或不能都直接講出來,這才是社會主義正能量嘛!我還有個建議啊,你自己可以好好考慮一下,我受中央委託正在打造一個全新的經濟理論智囊團,如果一年半後,你能順利畢業,可以考慮加入。嗯,當然到時候也是雙向選擇,真要加入,還需要拿出一些切實的理論成績來!比如說再多幾篇像《關於沿海落後城市經濟轉型升級的幾點思考》這樣的文章。”

李雲道苦笑:“老師,我積累了好些年才弄出這麼一篇東西,基本接近江郎才盡的階段了,再多,恐怕也就是敷衍了事言之無物了。我自個兒有幾斤幾兩,我還是有數的!”他自嘲地笑了笑又道,“其實我這個人最大的優點,就是有自知之明!”

黃老也被他這個說法逗得哈哈大笑:“人,貴在有自知之明嘛!唉……”不知為何,老人嘆了口氣,“現在多的卻是諸多幹部不但沒有自知之明,還沒有識人之明,明明是匹駑馬,他們硬要說成是千里馬,孰不知這世間伯樂也不是那麼好當的!”

李雲道笑着不說法,黃老有資格點評諷刺某些封疆大吏,自己資歷尚淺,可沒那個底氣。

來讀黨校研究生的,多數都是地方上重點培養的年輕幹部,黃稚吾的課是黨校里最受歡迎的幾堂課之一。等黃老和李雲道有說有笑地並肩走進教室時,來聽課的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這個年輕得不像話的青年身上。

一時間,無數種猜想開始在教室里幾十個人腦子裡發酵。跟在研修班不同的是,在黨校聽課時,李雲道多數都是坐在第一排,今天也依舊一樣,後面坐滿了人,但前一排只有一名氣質優雅的女子,應該也是從地方上來的黨政幹部。

李雲道選了正對講堂的位置坐了下來,黃老走上講堂:“現在開始上課,今天我們要講的是區域經濟發展的幾種模型和成敗探討……”

黃稚吾是哈佛大學商學院的博士,在經濟學一道上有着獨樹一幟的造詣,一堂課里旁徵博引,就算是不錯地方經濟的地方幹部,腦中也能大概形成幾個粗淺的框架概念,這便是大師的魅力,黨校在老人退休後將其聘為終生教授,這一點上,當時身為校長毅然拍板的孔家那位功不可沒。

課間休息時,不少人都集中在教室外的露天垃圾桶旁抽煙,李雲道煙癮也犯了,過去借了個火,便有一個四十歲戴眼鏡的白凈微胖男子湊上來:“兄弟,你是哪個省的?”

李雲道笑了笑:“之前在江北,現在無官一身輕。”

白凈微胖的男子“哦”了一聲,便失去了興緻,等眾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一旁聽着不說話的女子終於開口了。

“江北有個叫李雲道的,你可認得?”那氣質優雅的女子夾着煙,抽煙的姿勢很優雅,看向李雲道的目光里卻帶着幾份審視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