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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shūjì這招是真心狠啊,而且如今已經是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的局面,恐怕不少人現在已經慌亂成一團了。”紀委shūjì沈德寧抿了一口茶水,笑着對坐在自己對面的倪昊言道,“老倪,小shūjì這是在等着一些人原形畢露呢!”

倪昊言點點頭,原本這幾天已經可以安安靜靜地在辦公室喝着茶等着過年了,可是實在受不了下面那些上門來“跑關係”的人,美其名曰“彙報工作”,實際上也這些人要的是自己在常委會上的那一票——關鍵崗位的任用,總是要上常委會討論的,雖然說上任以來在常委會上小shūjì跟大家都是有商有量的,但按眼下的形勢來判斷,這位來了鹿城後就馬不停蹄地在鹿城各處調研的年輕shūjì怕是要開始收權了。這其實是可以預料的,沒有一個強有力的權力核心,在華夏是幹不成任何大事的,無論是在民間還是在廟堂之上,掌權者的話語權能大程度上起着關鍵性的決定作用。

“關鍵問題是,可不是人人都像老沈你我這般識相的。”倪昊言笑了起來,“班子里,也不是沒有人對小shūjì的到來持有強烈的反感。實康shūjì剛剛出事那會兒,他們疲於自保,現在覺得大局定了,上面折騰不出什麼花樣了,就開始琢磨着變着法子地給年輕人上眼藥水了。”

“嘿嘿!”沈德寧笑得如同一隻老狐狸一般,“兵書有雲,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他們這種搞法,顯然是沒有對小shūjì的過去做過一些調查研究嘛!”

倪昊言哼了哼道:“所以偉人說得對嘛,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等着看吧,這麼一來,該露出馬腳的那幾位,終究是要露出來的。”

同樣是在市委大院里,六號樓高達十層,不少機關都在這幢樓里辦公,其中就包括鹿城市市委常、組織部部長吳錫華正笑顏如花地看着前來彙報工作的環保局局長孫琴芳。

“小孫,放心,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眼下李shūjì也就是才在常委會上提到了機構沿革事項,全體動員這不還沒有開始嘛,不要着急嘛!”這位吳部長笑眯眯地看着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的環保局長,隱藏在內心深處的某種騷動讓他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吳部長,您之前講話的時候,不是說過嘛,讓我們幹部凡事都要未雨綢繆,我可是都一筆一划地記下來了呢!”孫琴芳的聲音很柔糯,撩得吳錫華心中痒痒的,那張保養得相當不錯的臉上透着股子明媚的光澤,讓吳錫華有種現在就想把她摁倒的衝動。

可是他不會這麼做,這是在辦公室,人多眼雜,但孫琴芳的撒嬌示好讓他心中湧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成就感——之前孫琴芳只會在梁實康面前露出這樣的一面,如今老梁出事撒手人寰了,這梁系隊伍的裡頭,也只有自己能獨佔鰲頭了。原本那市委mìshūcháng倪昊言是可以扛起梁系大旗的,但是在吳錫華看來,倪昊言也就只是當個大管家的料,扛大旗還是得

自己這樣的人才行。果然,小shūjì李雲道一上任,這原本梁實康的大管家倪昊言又迫不及待地去“跪舔”新主子,這讓吳錫華很是不屑——都五十歲的人了,在一個三十齣頭的毛頭小子面前卑躬屈膝,害不害臊,丟不丟人?

等孫琴芳留下一陣香風離開了辦公室,沒過多久,秘書小徐敲門進來彙報道:“吳部,百島區的王區長在我辦公室坐了好一會兒了。”

吳錫華看了看錶:“嗯,今天還有幾個人?”

小徐笑着道:“還安排了三個人,分別是……”

小徐介紹着的時候,吳錫華的手機震了震,是剛剛離開的孫琴芳發來的微信:吳部,還有些工作沒來得及向您彙報,今晚您有空嗎?

小徐說了些什麼,吳錫華完全沒聽進去,直到小徐在對面連呼了幾聲“部長”,他才反應過來,心情錦上添花:“嗯,離下班還有一會兒呢,一個一個來吧!”

鹿城綠尚花園,佔地一畝有餘的土地上立着一幢英倫風的獨棟別墅。一隻怒吼從別墅里傳了出來,熟悉的鄰居都知道,那是海鮮港的老闆尤寶權又在訓兒子了。

“混賬玩意兒,收了你的xìnyòngqiǎ居然還學人家借gāolìdài,看老子不打斷你的腿!”海鮮港老闆已經年過五十,也許是因為生氣發怒的緣故,此時額頭青筋跳動,手中揮舞着一根雞毛撣子,對著兒子尤金的後背就抽了下來。

“老尤,彆氣壞了身子!來來來,咱家是開海鮮港的,你這麼發脾氣,人家還以為咱家是開武館的呢!”身姿婀娜的年輕太太將攔着尤寶權,硬是將他手中的雞毛撣子給搶了下來,“父子倆,有什麼不能好好說?又不是仇人!”

尤金剛剛抱着腦袋不敢吱聲,此時見小媽也幫着自己,便鼓足了勇氣道:“誰讓你把我的卡停了的?這年頭,幹什麼不用花錢?”

“還敢嘴硬?”老尤氣不打一處來,作勢又要打,卻被年輕的續弦妻子抱住了腰。

“小金,還不快跑,你要氣死你爸啊?”年輕女子急道。

尤金哪裡還敢停留,心中又怕又恨,卻也還是疾步衝出了別墅,聽着裡面老尤的吼聲,他回頭沖別墅吐了口吐沫。

“哥,老師說了,不能隨地吐痰。”一個戴着紅領巾的小胖子正好從一輛大眾保姆車上下來,看到這一幕,便指着自己同父異母的哥哥指責道,“這是一種不文明的行為!”

“小赤佬,老的小的都一個德性,都他媽的愛多管閑事!”氣不打一處來的尤金彎下腰,狠狠捏了把小胖子的臉蛋,而後又往地上吐了口口水,“老子就是吐了,你怎麼著的吧?”

小胖子也不知道是被捏疼了還是別的什麼原因,看了尤金一眼,而後嘴巴一咧便開始嚎啕大哭,剛剛停好車的保姆連忙快步上前將小胖子護在懷裡:“大少爺,一個孩子,您跟他計較個啥!”

尤金都被氣笑了,指着在尤家專門帶孩子的保姆道:“連你他媽的一個保姆都開始數落我了,這個家看來我是一秒鐘都待不下去了!呸,尤寶權,他就等着這胖頭龜給你養老送終吧!”說完,轉身就上了門口的一輛瑪莎拉蒂,引擎轟鳴着揚長而去。

臉都氣歪了的尤寶權抄着雞毛撣子從別墅里沖了出來,卻只吃了一口尾氣,氣得站在門口直跳腳。

二兒子在保姆懷裡快哭成個淚人了,任憑保姆怎麼哄都不行,年輕的二房太太聽到兒子的哭聲,也忙出門來哄,卻聽老尤一聲怒吼:“哭什麼哭?老子還沒死呢,要嚎喪等老子死了再說!奶奶的,一個比一個操蛋,老子上輩子是幹了什麼缺德事情,這輩子生了這麼兩個廢物兒子!”

小媽一聽就不樂意了:“尤寶權,你這話什麼意思,尤銀哪兒不好了?別回回小金犯毛病,你都遷怒到我們母子頭上來,我告訴你,你在外頭的那些事兒,我就不跟你計較了,但你要是再這麼著說小銀,小心姑奶奶我跟你拚命!”

做賊心虛的尤寶權煩悶地揮了揮手:“一個個就知道添堵!”說著,老尤轉身便往外面走去。

“你去哪兒,馬上就開飯了!”小媽跺腳道。

背着手佝僂着身子的老尤頭也不回:“去死,去投胎,省得一個個的天天看得心煩!”

“尤寶權,你給老娘站住,你要是還敢去找那個小妖精,小心老娘跟她沒完。”小媽原本也是小三上位,前兩年糟糠之妻得急病去世後,這才由副轉正,眼看着自己好不容易得來的正妻之位又要受到威脅,哪裡還敢罷休?她在海鮮港里安插了內線,老尤跟小妖精那點兒事情,她都一清二楚。

尤寶權當真站在了原地,回過頭,冷冷看着這對母子:“你敢!”

老尤要麼不發威,當真發起威來這小三上位的二房太太還真有些心中畏懼,當下吱唔道:“晚……晚上炖了你愛喝的玉米龍骨湯!”

尤寶權沒好氣道:“氣都氣飽了,還吃什麼吃!”說著,轉身又走,走了兩步,似乎覺得自己有些過份了,這才又回過頭道,“我就在花園裡走走,馬上就回來!”

“哦哦,那好,我們等你開飯!”那二房太太許小晴勉強笑着目送老尤的背影消失在花園深處,過了片刻,她臉上的笑意頓時消失得一乾二淨,喉間發出一聲若有若無的哼聲,這才拎著兒子回了別墅,路上還不忘點點兒子的腦袋,罵上一句“廢物”之類的話。

老尤一個人在花園裡散着步,下午的陽光很溫暖,但這位靠開大排檔發家的大老闆卻很憂愁。

“尤老闆,一個人散步,也不嫌悶得慌?”一個人聲音突然在他身後響起,老尤身子一震,一抹恐懼從眼中一閃而過,但轉過身,還是換作一臉恭敬無比的表情,“您來了!”

第三三三三更!今天還會有驚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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