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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州軍區,東南某軍駐地。一個兩杠一星的中年團級幹部一路小跑,快到軍長辦公室門口時,仍舊不忘整理軍容,踏至辦公室的門口那一刻,才立定響亮道:“報告!”

“哦!狗娃子,進來進來,等你老半天了!”坐在辦公室里的軍人精神矍鑠,看年齡不過五十左右,但肩上橄欖枝外加一星彰顯着灼灼軍功。

被稱為狗娃子的中年男人笑着走進“軍長辦公室”,邊關門邊道:“三大爺,您找我有事兒?”

“你個賊狗娃子,你三大爺當了軍長,就不能找你聊聊天了?怎麼,不樂意跟我接近?怕被人按上拍馬屁走後門的帽子?”陳國濤笑罵道,“賊狗娃子,這才離開我手下幾天,長了不少的心眼兒了!”

“您老人家找我聊天,我一千個一萬個願意!”陳狗娃拍着胸脯道,“打小您說一,狗娃子就不帶說二的。”他跟老軍長是一個村兒的,按輩份算,眼前年過五十的軍長跟他的祖父一個輩份,所以他習慣喊“三大爺”而不是硬生生地“軍長”。

“好了,不跟你打岔了,今年的新兵整體素質怎麼樣?”

陳狗娃十八歲當兵,文化程度不高,但是軍事素質一流,今年新兵連的集訓事宜就是由他負責的。提到新兵,陳狗娃便氣不打一處來:“現在的年輕娃子,身體素質一個比一個差,這才幾天工夫,就倒下了十多個。”

陳國濤微微皺眉,點了點頭:“這也算是計劃生育的後期負面效應了,現在家家都是一個娃子,都是捧在手裡怕摔着含在嘴裡怕化了的,哪會幹些體力活。”

陳狗娃突然神秘一笑:“不過,嘿嘿,還是有例外的!”

“哦?”陳國濤來勁了,當了一輩子的職業軍人,沒有什麼比培養出更出類拔萃的新人更能讓他們感到驕傲的了。

“有個叫何棟樑的小夥子,才十九歲,三大爺,就咱隔壁縣的,據說是武學世家出身,一身功夫倒真是過硬,昨兒幾個老兵跟他動手,愣是吃了暗虧,如果不是有偵查連的老兵在,估計這個梁子要結下了。”

“何棟樑?嗯,好好兒培養,你也別讓那些老兵油子把新人的銳氣都磨光了,軍人嘛,還是要有些銳氣的,沒了銳氣,怎麼上陣打仗殺敵?還有嗎?”

“有,還有個叫馬劍的,廣西人,是個少數民族的壯實小伙兒,據說在他們寨子里是什麼寨兵統領,搞不清楚,不過挺有軍事頭腦,身手也不錯,估計他和何棟樑都是以後能進偵查連的料子,至於能不能進那支部隊,您也知道的,這還得看他們的造化。”陳狗娃兒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臉色僵了僵,但還是沒有接着往下說。

“你個賊狗娃子,還有什麼不能跟我講的,說!不說就拉出去關禁閉兩天!”陳國濤笑罵道,“好的苗子你也別給我藏着掖着,別的部隊要來搶人也得先過我這一關!”

陳狗娃神秘一笑:“上面那兩個能不能進那支南國利劍我不敢打包票,但有一個人,肯定能進,不進我把頭剁了給三大爺您當夜壺!”

陳國濤笑道:“這年頭誰還用夜壺,送給誰都不要,別賣關子,說!”

“您老人家應該知道的呀!”

“嗯?我知道?”陳國濤卻怎麼也回想不起來有這麼一號人物。

“哎呀,您老人家真是健忘,就是您推薦來的‘後門兵’。”

“哦,對對對,那個李什麼來着?”

“李弓角!”陳狗娃倒是納悶,軍長自己推薦來的人自己卻是沒了印象,之前他還在感嘆老軍長獨具慧眼,一上任就給軍區招來了一頭華南猛虎,可是現在看來,老軍長似乎自己也蒙在鼓裡。這回陳狗娃倒真是慶幸自己撿到寶了,要讓別的軍區撿去,明天的軍區比武上肯定要少幾塊金牌。

“對,是叫李弓角,我想起來了,是我的一個老戰友推薦來的。他倒是跟我說過,這娃兒不一般,不過年紀好像蠻大了吧?”

“嗯,二十五年,實際上才二十四周歲,正好是今年大學生徵兵的上限。不過軍長,這回我們軍區真是撿到寶了!”陳狗娃兒越說越興奮,老軍長也是一臉洗耳恭聽的模樣,“您都不知道,剛來第一天,他征服了一個班的新兵,都推選他當班長,幾天下來,新兵里沒有一個對他不服的,軍事素質樣樣過硬,這兩天主要還只是站軍姿啥的,越到後面,我估計還有好戲等着我們看。不過這個大個子鋒芒太盛了些,尤其是那些老兵油子看他都不順眼,才幾天工夫,就已經發生了好幾回衝突了。這不,我剛剛才從連隊醫務室出來,吃飯前這些兔崽子們又偷偷幹了一架,領頭的幾個都被我罰到太陽下面站軍姿了。不過,您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不?”

“咋了?”

“他一個人,赤手空拳,干趴下了二十多個打飯插隊的老兵,其中有十幾個還是偵察連的,據說如果不是旁邊的新兵拉着,他連偵察連連長都敢揍!”

陳國濤猛咽了一口口水,兩眼的眼神立馬不一樣了,軍區偵查連的素質他是清楚的,南方利劍特種兵不少都是從這裡直接選拔的苗子,稍加磨鍊放到敵人後方就是一把尖刃,一個人干趴下二十多人,還有十多個是偵察兵,聽了都讓人覺得振奮。陳國濤可不是那種事事按軍紀套路來的保守派,當下拍案道:“走,我跟你下連隊去瞧瞧!”

南方的天氣就算到了十月份也一樣驕陽如炙,諾大的操場上立着一群呈軍姿式的士兵,雖然動作都一絲不苛,但從位置上還是徑渭分明地分成兩派,一派近三四十人,肩章上看得出來,最不濟的也是中級士官,最高的居然有少尉級別。反觀另一派人,只有三人,而且無一列外的都是今年新兵連的新兵。

炙陽下的室外溫度起碼超過了四十度,地面溫度甚至可以超過五十度,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有絲毫懈怠,包括老兵在內都紋絲不動。

“你個細娃子的,何棟樑、馬劍,誰讓你們倆也站到這兒來的?是不是嫌我罰得還不夠?”

“報告團長!剛剛在食堂我也動手了,所以按軍規我也要受罰!”說話的是一個體格健碩的年輕小夥子,二十歲左右的模樣,皮膚很黑,身子骨很不錯,眼神也很犀利,很有股初生牛犢的銳氣。。

“報告團長,何棟粱同志說得不錯,我也動手了,所以也要跟李雲道和何棟樑一起受罰!”馬劍是廣西壯族人,看上去長相和中原蒙古利亞人種有些差別,很可能是馬來人種與中原遷入民族的後裔。

“好哇,你們這些個細娃子,跟老子玩義氣是吧?還有你們,都是老兵了,榜樣不好好做,都給我站直了,你們這邊誰要是先倒下,就集體給我關禁閉去,老子那兒有的是小黑屋子,就算你們三四十個,一樣照關不誤。”團長陳狗娃帶着老軍長剛下連隊,就看到了眼前這一幕,怎會不來氣?

一邊的老軍長倒是一直沒有說話,他一直在觀察那個就算站在身高普通超過一米八的人群里也同樣鶴立雞群的壯實大個子。之前老戰友把他推薦來的時候,雖然不是保守派,但當了這個多年的兵,他自然有他的原則,不過他也相信那位老戰友的眼光,約法三章里就有“如果不行就直接踢出新兵連”這麼一條。看到檔案時,陳國濤也沒當回事兒,畢竟這些年廣州軍區人才倍出,單單一個身高兩米是吸引不了多少眼球的,相反在實際的軍事行動中,過於龐大的身軀反而會成為個人和團隊的軟肋。

不過此時看到這個如同巨熊般立在面前的壯實小伙兒,他也會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放在古代,稍加鍛煉,這起碼是一員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勇將。如今這頭南國猛虎來到自己這兒,怎麼說今天也要培養個耀眼的新星出來,也好外其它幾個駐地的老朋友們好好兒看看,我陳國濤手下也能出這種國寶級的利劍。

想到這裡,陳國濤倒是有些興奮了,也不管對方是不是在受罰,直接走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