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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國番和林於軾在蔣青天身側扮演着一個什麼樣的角色,這一點北方黑道上幾乎人人都知,道上的人稱李國番為“李爺”,而年紀相對小一點林於軾則被稱為“林哥”。-如果說擅長外家功夫的李國番扮演的是貼身保鏢角色則更貼切的話,那麼林於軾在蔣青天身邊則擔任着智囊和軍師的角色。正因為這兩人在蔣青山身邊的角色特殊,所以不然不似剛剛夷武在他面前的拘束,相反一人一張太師椅,在蔣青天身側坐了下來。

蔣青天能在北方黑白兩道左右逢源,其城府和肚量絕對不是剛剛在夷武面前表現出來的那般不堪。沒有禮賢下士赤腳相迎的胸襟,哪怕他對李、林二人有救命再造之恩,對方也不可能為他賣命。

林於軾特意看了一眼夷武離去的方向,才轉向蔣青天道:“真要讓他出局?”

蔣青天不動聲色地摸摩着手上一塊雕工精美的玉觀音:“道不同,不相為謀。當初我看中的就是他辦事的踏實和對老爺子的忠心,將他從老爺子身邊要來也有些年頭了,眼看着我都快三十了,人家還跟咱玩若即若離,縱是有耐心,也早被他磨光了。”

“早些讓他出局也好,省得在身邊埋個定時炸彈,指不定什麼時候就炸傷自己人。”李國番點了點頭,“這孩子什麼都好,就是正義感和使命感太強,如果還在軍隊里獃著,成就肯定不止現在這般。”

蔣青天笑了笑:“這就要埋汰老爺子了,當年是老爺子相中他把他從成都挖到北京來,中間還費了不少周折欠了不少人情呢,雖然他還算不得白眼兒狼,但到底還是辜負了老爺子一片苦心。”

林於軾適時點頭道:“他忠的是國家,我們,忠的是蔣家。”

蔣青天微笑點頭不語,似乎對身邊有這一文一武兩員大將非常滿意:“江南那邊的情況怎麼樣?”還是江南,蔣青天似乎並沒有將重注壓在夷武的身上,相反,另外還派了一支更為精幹的人手調查江南的事宜。

“蔣少,確認過了,那邊已經準備動手了。”林於軾恭敬道,“這的確是個大好的機會,如果處置得當,完全可以趁這次機會讓秦家永不翻身。”坐在蔣青天身側一張太師椅上的李國番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國番,有什麼事你儘管說,跟我你還遮遮掩掩的,我的脾氣你還不知道?”蔣青天眼力很好,一眼就看出了李國番的猶豫。

“蔣少,我琢磨着這事兒,咱們是不是還是應該知會老爺子一聲,畢竟江南那位是老爺子的老對手,我們冒然接過來,會不會影響了當年老爺子跟那位定下的君子協定?”

蔣青天搖了搖,從太師椅上站了起來,在擺滿珍奇古董的古韻大廳里走了兩個來回,剛剛摔碎的青花瓶已經有人來收拾過,蘇州北城才出產的御窯金磚地面看上去格外潔凈,良久,蔣青天才緩緩道:“如果當年老爺子能有幾份太祖那份殺伐,就不會落得跟秦孤鶴一道兒被鄧公各打一棍的下場。老爺子還是心太軟啊,所以這件事兒我們先辦着,能時機成熟時,我找機會跟老爺子好好聊聊。”

“蔣少,還有件事我覺得有必要跟於軾一起好好商議商議。”

“嗯?”蔣青天和李國番同時看向林於軾。林在蔣青天身邊一直扮演着智多星的角色,很多事情他想得比蔣青天和李國番兩人加起來還要周全,所以他一開口,立刻就引起了兩人的重視。

“跟秦家起衝突的販毒組織己經查過了,是雲南邊境一個勢力中等的販毒集團,為首的跟李爺還是本家,也姓李,叫李長德,在邊境那塊兒都叫他‘德叔’。但據說這一次他們跟一個國際組織接上頭了,這次要動秦家的也是這個國際組織的意思。現在我們還不清楚那個國際組織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組織,我們也都知道秦家那位以前是吃哪行飯的,他在國外得罪的仇家,遠比國內來得多。如果單單是個跨國販毒集團還好辦,但真牽扯到國家情報機構,我怕如果我們倉促動手,不但着了人家的道,而且很可能在這換屆的檔兒,給老爺子填堵,而且最近各處人事調動得頻繁,老爺子也說了,過了今年蔣少你的位置還要往上挪一挪,很可能是團中央的位置,這個節骨眼上,我擔心……”

蔣青天皺了皺眉,林於軾說的這些,他不是沒有考慮到,事關老爺子的地位和他的升遷問題,他就不得不多做些打算。如今老爺子掛的中將軍銜,職務更是總政治部一把手,可是萬一哪天老爺子退居二線了,沒個得力的人頂上去,蔣家的話語權在別人眼裡就真值得掂量掂量了。蔣青天如今掛職在京城的市委組織部,要真能藉著進團中央的機會往上挪一挪,那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

李國番聽完,也連連點頭。從一窮二白鋃鐺入獄到如今在北方也算一號人物,李國番知道自己的一切都跟身邊這個差幾個月就三十歲的男人休戚相關一榮俱榮,雖然知道是白日做夢,但如果蔣青天真有入閣稱相的那一天,自然少不了他李國番子孫的一世榮華。人拼這一輩子究竟為個啥?有的人為了錢,有的人為了名,有的人就圖為子孫後代打下個半壁江山。想到這兒,李國番也猶豫了起來,剛剛進門時的興奮也少了幾成:“蔣少,於軾的話值得琢磨啊!”

蔣青天又重新坐下,毫無表情地看了一眼紅木桌上還殘留的平板電腦的屏幕碎片,全然沒有絲毫剛剛看到視頻內容時惱差成怒的痕迹。“如果白白浪費了這個機會,實在有些可惜啊!”

“蔣少,這事兒還不定怎麼樣呢,咱們可以讓江南那邊的人先隱秘地運作起來,讓他們都儘可能低調些,見機行事。到時候如果時機好,就直接一把掐了對方的脖子,但如果真有問題,想撤出來也快,只要我們別真的一腳踩進去給別人當槍使就成!”

蔣青天琢磨了幾秒鐘後,將溫潤的暖玉觀音重新放進上衣的口袋:“就照於軾的想法辦,還有,派人盯着夷武這小子,可不能讓他這顆炸彈提前炸了自己人!”

“放心!蔣少,蔡小姐那邊……”林於軾小心翼翼地問道。

蔣青天冷笑一聲:“女人,總是要多吃些虧才知道自己真正需要什麼。先隨她去吧,我就不信那蔡桃夭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