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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緬邊境,原始森林綿延萬里。往年入夏才開始的雨季卻在早春提前而至,淅淅瀝瀝地下了小半個月。軍靴踩在密林里的爛枝腐葉上發出輕微的吱聲,正是一小隊身着迷彩服的中國軍人在這密林里悄然前進。雖說是一個小隊,其實也就五人。隊長,爆破手,機槍手,外加狙擊手和觀察手各一個。小隊的隊長赫然是一個身高超過兩米的魁梧青年,貓着身子走在最前面的,除了正常的武器裝備外,背上還有一張碩大的牛角大弓和箭袋,黑色的弓體白色的雨幕里反射着異常妖艷的光澤。

“軒轅軒轅,再往前就是紅線了,過去就是緬境。踩上去要上軍事法庭了。”走在最後面的機槍手輕聲提醒着,連續兩個月的叢林作戰讓耳麥里傳出來來聲音顯得有些沙啞。

“取下肩章,保持隊型,繼續前進。”“軒轅”正是走在最前方的隊長,收到提醒後卻沒有絲毫猶豫就下達了命令。

其餘四人分別輕聲回復“收到”。對於進入作戰狀態的特種軍人而言,命令就是生命。他們在這片原始森林裡悄悄跟着一隊毒販近兩個月的時間了。之所以還活着,一半以上的功勞要歸於走在最前面的大個子隊長。

據情報稱,南亞某國反政*府武裝控制了中緬邊境的部分毒販,通過轉運毒品到中國大陸謀取高額利潤,而後向中東和俄羅斯購買軍用物資。中國軍方派出若干特戰小隊進入這片萬里大山,最終還是被這支“南國利劍”出身的特戰小隊發現了毒販的蹤跡。從兩個月前雙方進行小範圍交火後,這支五人小隊成功綴在毒販身後,希望能找到毒販在邊境一帶的最大巢穴。

這支足有三十人的毒販隊伍並不傻,第一次駁火後,就憑着對地形地勢的了解,帶着這支五人小隊在大山裡兜圈。軒轅等五人也不以為意,相反將計就計,慢慢跟毒販拉開一段距離,最終在小半個月前,讓這群如同驚弓之鳥的毒販才確認自己已經把中國軍方遠遠地甩在茫茫原始森林裡。

突然,一身貓着身子進行的“軒轅”抬手握拳做了一個全隊人靜止不動的手勢後,下達“隱蔽”命令,自己也隱蔽在一棵參天大樹的後方,五個人的偽裝措施做得很好,如果不仔細觀察的話,活生生的五個人就好像突然消失在這片亞熱帶原始森林裡一般。

一時間,森林裡只剩下伴着細雨的鳥鳴聲。不知什麼時候開始,雨停了,原始森林的深處瀰漫出濃濃的霧氣。

沙吱,沙吱!“軒轅”的耳朵微微一動,已經捕捉到這兩聲非常輕微的異響,但是他還是隱藏在參天大樹的上面紋絲不動,彷彿生來就生長在這樹上一般,茂密的枝葉擋住了他的身形。

幾分鐘後,一隊十五人的毒販隊伍從樹下經過。看來越接近巢穴,毒販們越顯得小心翼翼。一個身形瘦小面容猥瑣的毒販似乎憋了許久,終於忍不住在那棵參天大樹下解開褲子,掏出鳥物,隨便舒服得打了個寒噤,只是才尿了一半,就被人狠狠踹了一腳,正是毒販里的領隊。“麻猴你找死?”

“啊?姐夫,我實在是忍不住了!”叫麻猴的猥瑣毒販窩着身子,剛剛被踹了一腳,剎車又沒剎好,都尿在褲子上了,但此時他也顧不得那許多,眼前的一臉陰狠的中年男人雖然是他姐夫,但他相信只要是為了活命,這位姐夫連親娘都下得去手,何況他這個便宜小舅子?

“那群狗日的解放軍鼻子一個賽一個厲害,比這林子里的狼還靈光。媽的,就地休息!麻猴,老子給你十分鐘時間把這兒清理乾淨,有一個解放軍跟上來,老子就割了你的鳥!”中年毒販陰沉沉地道。其實他也已經體力透支了,可是為了活命,為了不成為解放軍的槍下亡魂,不,應該說是箭下亡魂,他不得不強迫自己和手下在這片原始森林裡兜圈子。可是,極熟悉這片森林的他這次卻着了套,跟着他們的這隊解放軍里居然也有叢林生存的高手,之前交火逃遁後帶着解放軍繞圈,其實他自己也怕走迷路了,在好些地方做了記號,可是這些特殊的記號居然都被那隊解放軍破壞了,害得他多在這片吃人不吐骨頭的原始森林裡兜了大半個月。更讓他想着就心驚膽顫的是那個魁梧得如得一頭熊一般的解放軍隊長,還有他身上那把撐開就奪命的弓箭。原本三十人的隊伍去大陸交貨,除了一個人摔下山崖失蹤外,有十四人死在解放軍手裡,其中八人都死在那極為恐怖的箭枝下,一箭刺穿心臟,八人無一例外。

箭是極為普通的箭,弓卻是普通人拉都拉不開的牛角大弓。弓出自昆崙山那位曾經雲遊四海如今安居於破廟的老喇嘛之手,可是這種半個世紀前就落伍的冷兵器,此刻卻成了這群毒販此生最為可怕的夢魘。

麻猴用漂白劑將撒尿的地方做了些處理,又坐下來喝了兩口乾糧,回頭看到中年毒販一臉陰沉的看着前方越來越濃的霧氣:“姐夫,起霧了,估計那幾個王八蛋再怎麼也摸不到這裡了。”

中年毒販點了點頭道:“天助我也啊!”又回頭沖正在休息的人道:“過兩分鐘就出發,別他媽的留下任何痕迹。”他摸出煙,本想抽枝煙解解乏,但又突然想起那天坐在他身邊的抽煙的同伴被一箭刺穿心臟後的血腥場景,又硬生生將煙塞了回去,暗罵了兩句“狗日的”,這才帶着一行人沖入濃濃的霧氣里。

十五人消失在濃霧裡十分鐘後,隱藏在附近特種軍人還是沒有現身。突然,那個一臉陰狠的中年毒販居然又獨自摸了回來,拿着微型衝鋒槍在幾處地方看了幾眼,自言自語道:“媽的,真是老子多疑了?媽的,這群狗日的殺人不償命的解放軍……”中年毒販的身影再次消失在濃濃的霧色中。

五人小組這才分別現身。“隊長,你也忒神了,今哩個這幫兔崽子跑不掉了。”機槍手代號“赤霄”,山東人,一口山東腔,又狠狠掂了掂背上的機槍道,“奶奶個熊,尿泡都差點濺到老子頭上,俺不給他們一人送個壽器老子就不叫赤霄!”

嘴裡含着一根枯草的阻擊手代號“泰阿”,軍校出身,喜歡咬文嚼字,五人小隊里軍銜最高的一個,此刻正笑嘻嘻看着隊長“軒轅”:“隊長,紅線咱都已經亦步亦趨地踩過了,再不撈個本兒實在對不起咱代表的廣大人民群眾。”

剛剛提醒隊長的觀察手“七星”是廣東人,一口廣東腔,也跟着道:“反正啊,上軍事法庭五人一同上啊,這群撲街毒販領着我們轉了小半個原始森林,此仇不報,以後都不好意思說我系南國利劍出來的兵。”

爆破手“湛瀘”一直沒有說話,他一直在微微皺眉,等大家都說完了,他才帶着京腔緩緩道:“我現在有一個擔心,毒窩裡如果敵人太多,我們可能會應接不瑕。過了國境,又不能呼叫空中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