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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依依不捨地看了那站在桃樹下的女子幾眼,李大刁民這才轉身離開,沒走幾步便接到了斐家大少爺的電話,斐天才吱吱唔唔了半天,才說明白原來是昨晚一起喝酒的上海紈絝終於再一次不甘寂寞地惹上了麻煩,對方看起來也是江南一帶道上的狠角兒,看李雲道能不能出面幫個彭家少爺報出上海道上幾個關係不錯的名字,可蘇州哪怕被稱為“上海的後花園”卻偏偏不是上海,遠水解不了近火,聽斐天才的意思是,對方現在扣下了胡蝶和肖青葶,幾個平時在滬上還能狐假虎威一下的紈絝似乎都在對方手裡吃了暗虧,斐天才這才沒辦法給李雲道打了電話。/../

李雲道問清了地址,也沒趕回學校取車,直接在路上攔了出租車趕向斐天才報出的地址。上車後,他想了想還是給黃梅花撥了個電話。

電視響了幾聲就通了,李雲道直接道:“黃叔,斐少那邊碰到些麻煩,可能有些棘手,我現在正在趕過去。”

黃梅花也沒有多問,只是輕鬆道:“估計是他那幫狐朋狗友惹的事非吧,不會出什麼大事的。老爺子這邊有些事情我走不開,這樣吧,你把地址發過來,我讓樹人陪你走一趟。”

“謝謝黃叔,那你先忙。”李雲道正準備掛電話,就聽到老爺子在旁邊道:“是雲道吧,讓他晚上來家裡吃飯吧,兩個小兔崽子很惦記他,這些日子問得我耳朵都生繭了。”

黃梅花笑道:“老爺子發話了,你自己看着辦吧!”

李雲道腦中浮現那兩個小王八蛋的身影,忙道:“把斐少那邊的事情處理好,下午我去接他們放學吧。”

黃梅花道:“好,注意安全。”

讓出租車司機下高架繞去接了周樹人。這個算得上力拔山河的憨小子還是一臉淳樸的笑,只是他那接近一米九的身高坐進出租車的后座時,整個車身都發出明顯的“咯吱”聲,司機心疼得咬牙切齒,但從後視鏡里看到那個如同大猩猩般佔了大半個后座的人物時,卻也不敢多說什麼,只盼着將身後兩位大菩薩送到目的地後趕緊走人。

“啥時候從美國回來的?”李雲道關心道。

“跟師父還有二少爺二少奶奶一起。”

“嗯,美國那種地方,說到底還是異國他鄉,少待為妙。”

周樹人似乎深以為然,但想到在美國經歷的種種絕境,如果不是黃梅花親赴美國,或者他晚去一步,沒準這次帶回來的就是三具屍體了。想到這裡,憨笑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是卻是一臉肅殺,驚得前面的司機都汗毛倒立。

趕到發生衝突的皇冠酒店並沒有花太多時間,等兩人一下車,出租車司機終於長吁一口氣,一腳大油門車便竄了出去,似乎生怕這兩人又折騰出什麼妖蛾子。

進了這家入住率一直名列榜首的五星級酒店,李雲道就感受了到了一種緊張氛圍,酒店的工作人員似乎人人自危般看向酒店電梯的方向,等李雲道兩人走近電梯,才發現有保安守在這裡。一開始以電梯維修為理由拒絕通行,等李雲道亮明身份說是來協助解決樓上的事情時,保安這才通過手中的通話工具向上級彙報,得到同意這刷卡將兩人送到事發的樓層。李雲道看保安的臉色不太自在,當下拿出煙,甩給保安一根:“兄弟,到底咋回事?”

保安聽李雲道的口氣,又偷偷看了一眼立在李雲道身後巨塔般的男人,將香煙小心翼翼地放在制服口袋裡,輕聲道:“兩幫公子哥兒,好像是因為女人起了衝突,這事兒在我們這兒其實也不少見,可是偏偏一幫是本地公子哥兒,一幫是上海公子哥兒,似乎都有些後台背景。”保安一時間弄不清楚李雲道是站在哪邊的,也不敢亂說話。

李雲道想了想道:“上海來的小傢伙裡面,有人受傷嗎?”

保安也聰明,立刻道:“上海這群小哥其實做事還是蠻地道,估計也不希望事情搞大,所以一開始姿態放得很低。可是許少那邊說什麼也不肯低頭,說是一定要上海小哥那邊帶來的兩位姑娘陪他們睡一晚,這事才能扯平。”

李雲道冷笑了一聲,保安似乎知道自己話多了,立刻閉口不言,8樓電梯門一打開,李雲道就聽到走道里亂鬨哄的聲音,酒店派了不少保安過來,但是誰也不敢接近事發的幾間房,酒店的老外經理也是個中國通,知道這種事情只能私下解決,報警純粹是給自己和酒店找麻煩,但此刻也只能站在保安堆里呵斥那些低眉順目的保安。

估計剛剛跟上來的那位安保人員已經跟老外通過信息,他也知道李雲道是來協助解決這件事的,見李雲道帶着周樹人出現,立刻迎了上來,一口腔調怪異的國語:“您好您好,我是酒店的經理歐錦華,感謝您來協助我們解決這件事。”

李雲道也沒有多跟他寒暄,直接穿過保安,往走道深處走。果然,斐大少一行上海紈絝正集中在某個套房的門口,無一不是一臉義憤,套房門口站着兩個抱臂而立的中年人,看樣子應該是保鏢或者馬仔一類的人物。見李雲道出現,斐家天才立刻迎了上來,但還是哭喪個臉:“哥,給你丟人了。師兄,你也來了……”

挺着熊貓眼的彭曉帥沒好意思走上來,倒是周君寶和朱家兄弟一起迎了上來:“雲道哥!”

周君寶思路比較清晰,趕緊將前因後果給李雲道解釋了一通,聽完後,李大刁民也不禁皺眉。事情的起因很簡單,昨天小蜻蜓把斐大少誆出去後自然不歡而散,隨後一群紈絝就陪着小蜻蜓去夜店喝酒發泄。不甘寂寞的彭家大少不費吹灰之力就釣到了心儀獵物,自然帶回酒店,該發生的都發生了一遍後,彭家大少的房間被人踹了窩,原因很簡單,他睡的是許公子的禁臠,許公子是常務副市長許明的獨子。該禁臠昨晚剛跟許家公子在電話里發生了些口角,一時氣不順就跑到酒吧撒氣解悶,沒想碰到外貌和錢包一樣出眾的彭曉帥,當晚兩人進酒店時就被人拍了照發給了許家公子,乾柴烈火燒完了,彭大少的眼睛也被人揍成黑眼圈了,如果不是斐寶寶也跟着回酒店跟周君寶商量在浦東租場地開改車俱樂部的事情,發現隔壁起了衝突,第一時間趕到了現場,否則這位彭大帥的那玩意兒指不定已經被氣急敗壞的許公子割去下酒了。

李雲道之所以皺眉,倒不是因為事件本身,主要還是許天笑的老子許明的身份。林一一就要來蘇州了,如果在這個時候惹出麻煩,指不定林一一還沒有上任就已經被豎了一個政敵。

“啊……”房間里突然傳出一聲尖叫,應該是蝴蝶的聲音。斐寶寶幾個人立馬急了,但似乎剛剛所有人都在門口兩位門神的手下吃了不小的虧,頂着熊貓眼的彭曉帥最為上火,明知道不行,還是試了一回,一個回合都不到就被人掀翻,躺在地上哼哼。

李雲道回道問道:“有把握嗎?”

黑塔般的年青人只是憨憨一笑,踏出一大步,所有紈絝中除了斐寶寶外,誰都給這個一身樸素衣着的壯實青年捏把冷汗,畢竟他們也算是從小在大院里長大的,身手肯定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擬的,但是在門口兩人手裡連一招都過不去。斐寶寶倒是清楚周樹人得了黃梅花幾份真傳,對付門口這兩位,不出意外應該十招以內能拿下。

果不其然,十秒鐘後,剛剛還在門口趾高氣昂的兩人一前一後被人甩出走道後動彈不得,驚得來打探現場的安保人員齊齊地縮回脖子:“這就是電視里演的那種高手嗎?”

周樹人只是輕輕一腳,實木房間轟然而倒。李雲道第一個踏入套房,見沙發上的胡蝶正將一臉驚恐的小蜻蜓護在身後,卧室門口斜依着一個半隻臉有些紅腫的女人,頗有些姿色,不然也入不了彭家大少的法眼。

房間裡面正對着胡蝶淫笑的許天笑被驚了一下,隨即轉身,皺眉看着李雲道:“你是誰?”

許天笑長得很白凈,約莫跟李雲道差不多年紀,戴着金絲框眼鏡,如果不是眼前的場景倒也有些翩翩君子的風範,看到李雲道出現,他明顯愣了一下,等看到李雲道身後一臉憨笑的周樹人,他才緩緩放下捲起的衣袖:“你是秦爺的人?”

“我是李雲道。”

“哦?你就是李雲道?嗯……三哥?”

李大刁民顯然沒料到被常務副市長的公子都能知道自己。李雲道苦笑一聲:“那都是外面人亂傳的,當不得真。”李大刁民還琢磨着下個禮拜要去公安局報道呢,哪能天天讓人記着自己在道上的稱呼,不然在外人看來,就真是現實版的無間道了。“這兩位是我妹妹,還望許少手下留情,今天的事情,其實也不算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兒。”

許天笑冷笑了一聲道:“要不,晚上你讓我睡睡你老婆,這事兒就一筆勾銷?”

斐大少一聽這話,就知道壞菜了,就連站在李雲道身後的周樹人都一臉同情地看着那位不知天高地厚的許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