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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彩色的軍用悍馬馳騁在一望無際的平原上,伴隨着引擎的巨聲嘶吼,一路揚起漫天土塵。←,開車的是個身材高大的年輕男子,鼻樑上架着美式的飛行員偏光鏡,將原本就剛毅的臉部線條修飾得愈發陽剛。部隊發的最大號的制式汗衫竟被他穿出了緊身衣的效果,虯結的肌肉線條隨後車身顫動,充滿了爆發力,將普通兵士穿得松垮的汗衫撐得異常飽滿。油門早被一踩到底,嫻熟無比的駕駛技術在平原上愈加如魚得水。

半個鐘頭後,軍用悍馬駛近東南軍區某部駐地,站崗的小新兵老遠就看到奔馳而來的悍馬,停車檢查證件時更是一臉激動,交還證件時還不忘立馬敬禮高亢地喊一聲:“首長走好!”往常這位開車的大塊頭都是笑容可掬地沖小新兵揮揮手,可是今天剛剛放閘,悍馬便如脫弦之箭般沖了出去。小新兵目送一屁股飛塵的悍馬離開,揉了揉眼睛,歪着腦袋反應了好一會兒,這才又一臉不解地回到崗亭上。

一聲刺耳的急剎,悍馬一個漂亮無比的甩尾後在軍區一號辦公大樓前停了下來。軍門打開,開車的青年踏出車子,近兩米的威猛體型瞬間將原本還算高大威猛的悍馬軍車比了下去。順手關上車門後,三個大跨步就邁完了普通人要分十來次才能完成的台階。他大步流星地踏入辦公樓大廳,頓時就吸引了不少眼球。

“咦,他怎麼來了?”

“這傢伙簡直就是天生的軍人!”

“我去,這也太高了……”

“他一個人估計能打我六個……”

他卻顧不上跟別人寒暄,見電梯還在頂樓,直接推門進樓梯間,幾個喘息間就已經到了八樓,他徑直走向最裡面一間。

“咚咚咚!”他終於慢下節奏,敲了敲門。

“進來!”門內傳來一個熟悉的男聲,聽上去很威嚴。

他推門而入,立正敬禮:“首長,您找我?”大個子往辦公室里一站,感覺原本寬敞的地方一下子就擁擠了起來。

正奮筆批閱文件的少將筆尖微微一滯,抬頭看了他一眼,這才繼續手上的動作:“這麼快?”

他憨憨傻笑:“這不都習慣了嘛。”

少將批閱完手上的文件,這才擱筆,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道:“多久沒回來看看了?”

“嘿嘿嘿,嘿嘿嘿……”他傻笑撓頭,“快四個月了吧……”

啪!

少將猛地一拍桌子:“四個月?你小子少懵我,從上回到今天,六個月零九天!”

他居然一臉驚奇地看着少將:“半年了?”

少將被他問得哭笑不得:“你自己說呢?”

他繼續撓頭笑道:“在大山裡頭訓練那幫菜鳥,也沒覺得時間過得這麼快啊!”

砰!

少將猛地拍了桌子,門外的警衛員都被驚得嗆了一鼻子的茶水。

“李弓角,我還是不是你的領導?”

那憨貨連忙飛快點頭:“這話說得……在這兒,您是我們所有人的領導!”

少將氣得手指微微顫抖,指着他:“你……油嘴滑舌!”

憨貨笑了笑:“這是苦草說的。”

聽到“苦草”兩個字,少將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你嬸嬸讓我好好審審你,你把我們女兒拐進大山裡頭,大半年都不露一次面,是什麼用心?”

李弓角嘿嘿笑着撓頭道:“我趕她回來,可她不樂意啊……”

門外偷聽的警衛員聽得又一口茶水噴了出來,嗆得直咳嗽。

“水娃子,你給老子滾遠點,再偷聽,老子把你吊起來抽鞭子!”

警衛員陳長水嚇得猛地一縮脖子,乖乖,首長可是說到做到的脾氣,真火起來還真能把他吊起來抽,連忙沖屋裡呼了聲:“我給參謀部那邊送個文件去。”說完,迫不及待地溜之大及。

少將將目光重新落在大塊頭的身上,走出辦公桌,背着手,焦躁地來回踱着步子,隔一會兒,就停下來看那憨貨一眼,幾次都欲言又止。

“你……”少將終於忍不住想直奔主題的時候,大個子卻主動開口了。

“報告首長,我有事彙報。”

“說!”少將再次氣不打一處來。

大塊頭撓了撓腦袋,竟有些難為情:“那個……上回去北京的時候,我們家三兒說,等過了年,他帶上老二一起,來您家……來您家……”

少將眼中猛地一亮,見他吞吞吐吐,急道:“來幹嘛?”

大個子乾脆深吸了口氣,大聲道:“提親!”

少將被他震耳欲聾的吼聲嚇了一跳,但心情卻是極舒暢的,至少家裡面那口子交待的“硬性任務”還沒等開口,這小子就已經幫自己完成了,但少將還是裝出一臉嚴肅的表情:“提親?提什麼親?”少將突然有點兒渾身不自在,感覺自家種了二十來年的小白菜咋突然要被眼前這大個子給拱了呢?少將心裡酸溜溜的。

李弓角依然那幅憨憨傻笑的表情:“提親啊……跟苦草啊……”

少將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又回到辦公桌前安然坐下:“既然你們已經有初步決定了,我們做長輩的也不好干涉太多。對了,你剛剛提起你家的兩個弟弟,我這裡傳來一份從總參轉過來的口信,指名是給你的,你看看。”

李弓角接過字條,上面是一串號碼,看樣子應該是一部衛星電話。

“總參?”李弓角大致能猜到應該是老二留下的口訊,“首長,借您辦公桌上的電話用一用?”

少將努了努嘴:“自個兒動手!”說著,又拿起筆開始批閱余留的文件。

李弓角撥通那串衛星電話,響了許久還是沒有人接。

他又撥了第二次,這回了兩聲,那頭就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哥?”雖然信號不太好,但還是能分辨出李徽猷的聲音。

“出啥事兒了?”弓角知道徽猷如今工作的特殊性,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是留言給他的。

電話里的雜音很重,李徽猷盡量用最簡短的語言描述道:“南美那邊派了僱傭兵去江寧找三兒的麻煩,三兒跳江後,下落不明!”

嘎!少將手一顫,鉛筆尖竟硬生生折斷。

一股濃烈殺氣從剛剛那高大的憨貨身上散發出來,屋裡的溫度陡然下降。/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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