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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綠屏臉色凝重,對面八個人,在出現之前她竟然一點都沒察覺。

喬妧盯着對面,手已經摸上匕首,“綠屏,你護着胭脂先走。”

“不,我不走。”胭脂連忙搖頭,“姑娘,奴婢一條賤命,能得姑娘珍惜就已經滿足了,還是讓我留下,我雖然受了傷,但他們想要殺了我也沒那麼容易。”

她還有毒,大不了同歸於盡。

喬妧眼神微閃,只一瞬間就恢復冰冷,她朝車夫看去,“老宋,背上胭脂。”

又朝綠屏催促,“去吧。”

“姑娘!”

胭脂還要反對,卻被老宋直接扛了起來,綠屏咬了咬牙,道:“姑娘你撐住,我把胭脂送到城門口就回來幫你。”

她比胭脂要清醒得多,胭脂想留下來是沒錯,但卻忘了這些人本就是衝著喬妧而來,無論是她還是胭脂留下來,都沒用。

她倒是想留下來幫喬妧,但喬妧平時看着好說話,一旦到了正事上卻是說一不二,無人敢反對。

果然,那些殺手並沒有去追他們,對於他們的離開根本無動於衷。他們並不擔心綠屏會搬來救兵,從這裡到城門口有兩刻鐘的距離,一來一回就是半個時辰,已經足夠他們完成任務了。

所有人的視線都鎖定在喬妧身上,殺意瀰漫。

喬妧眯了眯眼,眼底危芒閃爍,突然身形一動,主動朝着對方沖了過去。

“鐺!”短兵相接,戰鬥瞬間拉開。

八個殺手,或者準確的說是八個死士,她不用想也知道是誰派來的。對方的速度確實快,上次買通的殺手失敗之後,她還沒來得及反擊,對方就派了第二波死士過來。

她原本可以逃,至少能拖得時間等援兵到來,但她並沒有這麼做。從發現長弓進了蜀王府後,她就憋着一股怒火,這些人個個都當她是任人揉捏的軟柿子,她就要讓對方看看,她這顆“軟柿子”能爆發多大的威力。

與此同時,蜀王府,一名小廝匆匆而來,“主子,不好了!”

書房大門驀然打開,狂刀探出頭來,正要開罵,突然眼神一凝,“你不是洪樓的小廝嗎,怎麼跑這來了?”

小廝急道:“回狂刀公子的話,剛才咱們派去監視丞相府的人來報,說是丞相府有一隊死士出了城,似乎是尾隨喬姑娘去了。”

狂刀臉色一變,忙回頭朝司玄看去,司玄和長弓同時沉下了臉。

長弓擺手道:“知道了,你先回去,小心別讓人發現了。”

“是,公子。”

眼見小廝離開,長弓朝司玄看去,“主子你看……”

“備馬。”司玄道了一聲,自有下人去馬房催促,當來到大門口,馬已經備好。三人飛身上馬,迅速朝着城外疾馳而去。

三人騎的都是日行千里的良駒,速度奇快無比,不過半個時辰就出了城。當趕到小路時,一輛馬車翻在路旁,周圍散亂着五具屍體,以及滲透到土地里還未來得及乾涸的片片殷紅。

“沒看到喬姑娘的屍體。”不知為何,狂刀竟然感覺自己鬆了一口氣。

長弓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司玄則臉色微沉,略作沉吟便翻身下馬,探了探幾具屍體,道:“還帶着溫熱。”

還有餘溫,說明他們死去不久,那喬妧和剩下的死士一定還未走遠。

他又朝周圍看了看,很快就發現一行血印,看方向似乎正是喬宅。

“主子,你看這裡。”長弓突然喊道。

順着他的視線看去,只見在向著大路的方向也有血跡,而且是三行。

現場留下的血跡很混亂,但依然可以看出是三個人留下的,說明還剩下三個死士。不出意外,通往喬宅的血跡肯定就是喬妧留下的了。

回到馬背上,司玄沉吟道:“你們說,她受此重傷,會不會求助她背後之人?”

他一直在等,等一個機會,可以讓喬妧的背後之人暴露出來,顯然,今天就是個不錯的機會。

只是他明顯低估了喬妧的實力,八個死士被喬妧殺了五個,剩下三個也跑了。如果能再多幾個死士,喬妧一定會忍不住動用她背後的底牌。

可惜。

陷入沉思的他沒有發現,狂刀這會兒滿臉猶疑,幾次張口欲言又把話吞了回去。倒是長弓發現了異樣,開口道:“狂刀,想說什麼就說,猶豫什麼呢?”

司玄聞言也朝狂刀看來。

狂刀一咬牙,“主子,這些日子一直是屬下在監視喬姑娘,自認對喬姑娘還有些了解。從她在喬家大鬧幾次到今天,她從來沒有做過什麼出格之事,反而一直力求自保,實在不像有什麼陰謀。”

“主子,屬下在想,會不會是我們太多疑了?”

說最後這句話,他很是忐忑,就怕主子會怪罪。

司玄還未說話,長弓就挑起了眉,奇怪道:“狂刀,我說你不會是看上喬姑娘了吧?”

狂刀啐了他一口,“我是說正經的,你別開玩笑。”

長弓笑道:“沒開玩笑啊,喬姑娘長得確實好看。哎,對了,不是聽說她毀容了嗎,怎麼今兒沒看出來?”

狂刀瞥了瞥嘴,“她那臉早好了,人家不過就是為了離開喬家才不得不出此下策。不過她也不擔心,要是真毀了容可咋辦?難道世間還真有完全不在乎容貌的女子?”

說到最後滿是感慨。

司玄聽着二人互相調侃,眸色漸深。

他對幾個屬下一向放心,這麼多年他們也確實沒有出過差錯,可狂刀這次居然變了心,完全“背叛”了他,這讓他始料未及。

難道真的是他弄錯了?

想了想,他開口道:“走,去喬家。”

“是。”兩下屬精神一振。

三人快馬加鞭,還未趕到喬宅就發現了喬妧的身影。一條小路上,渾身染血的女子踽踽獨行,深一腳淺一腳,像是隨時都會倒下,卻又始終沒有倒下。

即便身受重傷,她的背脊也挺得筆直,給人一種凜然不可侵犯之感。

似聽到馬蹄聲,她突然頓住腳步,緩緩回過身來,神色冰冷望着馬背上的三人。準確的說,她眼底看到的只有一個,司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