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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荷在廚下和這些老媽子扯了好一會兒,雙方都不肯退一步,新荷沒什麼進展,又攪得國公府的下人耽擱了差事,前頭已有些亂了,新荷也放心不下主子,先回去了,讓糯米她們在廚下盯着,看到了那個小丫鬟就揪住,帶回郡主府來。

郡主府里一片寂靜安詳,婧兒吃過葯後便安睡下了,姜驥和金童過來看她時,見她睡容安靜,好似沒什麼大礙,也鬆了口氣,問了太醫,只說她可能吃了燥熱的東西,有些上火。

只是可能,他不知道郡主到底吃了什麼,目前瞧着是沒什麼大礙,他也開了葯,郡主喝完了就一切都好,具體如何還得等新荷她們拿東西回來,他驗過了才知道。

結果新荷空手而歸,讓金童好大的怒火,“你們都是怎麼伺候的,能讓她隨便吃東西么?不是自個兒的地界你們也能放心?我叮囑過多少遍,郡主入口的東西都要你們驗過才行,你們竟然隨手攔了個下人就讓她送東西來,如今還不知去向,郡主要你們何用!”

新荷等人訥訥不敢言,這事情讓她們怎麼說,日防夜防家賊難防,國公府難道算別的地界么?郡主懷胎以來,隔三差五也要去主院給公婆請個晚安,去了沒有不留下用飯的道理,她們難道能樣樣都查驗一遍才讓郡主進口?這讓王夫人怎麼做?

今日國公府的宴席,來賓眾多,廚下想必也環環謹慎,萬一讓賓客吃壞了肚子可怎麼辦?她們也沒想這樣多,郡主忽然餓了,隨手用些茶點,實在沒想到就出事了,當時大姐兒正好在那附近玩,說不準就是她身邊人使的壞。

沒有證據的事,新荷不敢亂說,世子也在,她一個下人怎麼敢公然挑撥,還是待世子走了,她再偷偷告訴王爺。

姜驥見婧兒並無大礙,便去了前頭招待賓客,金童留下來照顧,新荷趁機跟金童告狀,她覺着今日的事情就是姜定南兄妹倆乾的,姜家已經分家,府里就這麼幾個人,除了這兄妹倆,還有誰會不想讓婧兒把孩子生下來?

金童拳頭緊握臉色凝重,“沒有證據的事情不能亂說,你們有沒有安排人在大廚房?讓他們暗地裡打探一下,能找到證據,我自然不會善了。”

新荷說的有理,那兄妹倆嫌疑很大,但今日魚龍混雜的,是不是姜家出內鬼還不知道呢,婧兒不怎麼和人結怨,但也難保是姜家的政敵,或是他的對頭,找不到機會對他們下手,便挑了好拿捏的婦孺。

新荷猶疑一下,道:“郡主多是在府里用膳,郡主府有小廚房,我們便抓的緊,去國公府用膳也是吃正院的小廚房,王夫人的廚房我們插不進手,大廚房我們不太接觸的。”

意思就是沒人了?金童簡直要被她們氣死了,來姜家這麼久,她們都在做些什麼?

新荷也很委屈,她是習慣未雨綢繆的人,想過這些事情,但郡主婚後幾日便出門遠遊,她們這些初來乍到無主的下人,只能循規蹈矩守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還怎麼敢安插人手去國公府?被王夫人和姜定南抓到了,她們的靠山又不在,想求救都沒門路。後來郡主大着肚子回來,每日安心養胎,王爺敲打過她們,讓她們防嚴些,她便同郡主提過這事,那府里沒個自己人,怎麼能放心,但郡主和世子說定了,她不去管國公府的事情,國公府也不管她的事情,相安無事是世子樂意看到的,郡主有情飲水飽,每日和世子耳鬢廝磨,便不去管外頭這些雜事了,她們這些下人窮操個什麼心。

金童也沉默了,大概是安逸的環境會讓人憊懶,婧兒婚後過的不錯,便少了許多戒心,以為有姜驥護着,她什麼都不必操心,但眼下看來,姜驥並不是那麼靠譜。

婧兒做了一個很糾結的夢,她生孩子了,十月懷胎一朝臨盆,是一個瘦弱的女嬰,她精細養着,很快便成了一個三四歲的小娃娃,粉雕玉琢玲瓏剔透,和她小時候一樣好看,她每日變着法兒給女兒梳別緻的髮辮,穿漂亮的衣裙,女兒也嬌俏可愛,就是她理想中的女兒模樣啊。

可是女兒長着長着成了姜晨曦的模樣,對她充滿敵意,她很想和女兒解釋,女兒撒開她的手跑了,她追過去,女兒很快消失在了一片迷霧中,而她肚腹抽疼,低頭一看,她大腹便便絞痛陣陣,又生下來一個女兒。

接下來夢境便重演了,女兒還是那個女兒,長着長着又成了姜晨曦的模樣,原本還是個乖孩子,突然之間就和她成了仇人,撒開她的手跑了,她追過去,沒追上,又生了一個女兒。

她被這個反覆夢境折磨的很痛苦,她好想醒來,可是她醒不過來,有沒有人來救救她,哥哥呢,姜驥呢,你們在哪裡?

金童一直守在婧兒床前,見她忽而眉頭舒展嘴角微揚,忽而眉頭緊簇嚶嚀囈語,知道她是在做夢,不想攪了她的睡意,便由着她夢,到後頭婧兒卻額頭冒汗呼吸急促,眉間刻痕也極深,瞧着像是夢魘了,金童忙喊醒她,聲音不算小,卻喊不醒她,太醫很快進來,在婧兒人中上狠掐一下,婧兒才醒過來,眼中一片痛楚之色。

“婧兒?你怎麼了,是不是做噩夢了?不怕的,哥哥在這裡!”

做噩夢嘛,這麼多人陪着她,怕什麼。

婧兒望着他,眼中痛楚之色卻不減,她藏在被中的手撫着肚子,她能感受到肚腹中一陣劇烈隆動,以前孩子也會動,但從不這樣劇烈,姜驥說這定然是個秀氣文靜的小姑娘,知道心疼母親。

但現在,她怎麼不乖了。

“哥哥,我肚子疼!”

金童一陣心驚,將被子掀開,看到她裹着中衣的肚腹上有一鼓一鼓的胎動,王妃懷胎時兩個小子鬧騰的很,時常兩兄弟在肚子里打架,小手小腳踢打在王妃肚皮上顯出痕迹來,疼的王妃死去活來,但也不像婧兒這回動的這樣明顯,瞧着像是孩子要破體而出一般。

婧兒睡意漸消,痛感也就越來越清晰,金童抓着她的手,能真切感受到她因為劇痛而緊抓的手指,抓的他有些疼,但這點痛,遠及不上婧兒受的十之一二。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