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好吧!綰綰說不喝,我便不喝,都聽你的。”燕崇倒是很爽快,爽快得讓裴錦箬都有些不適應。只這一句後,他驀地轉過頭來,望着她,笑道,“我不喝,綰綰喝?”

裴錦箬嘴角翕動,正要說什麼,他已經理直氣壯道,“我們大喜的日子,怎麼能沒有點兒酒助興呢?”

“你不是不讓我喝酒嗎?”裴錦箬狐疑地望向他。

“跟別人喝自然是不行,在我跟前,怕什麼?”燕崇說得理所當然,見得裴錦箬皺眉,他便已經笑呵呵自取了酒瓶,一邊斟酒,一邊道,“這酒是我在江南偶然尋得的,是一個婦人所釀,以梨花入酒,風雅情趣,這酒味也是清淡,適合女子喝。天氣又冷,少喝一點兒,暖暖身也挺好。”

言語間,酒已斟好,他很是隨意地端起,遞給了她。

裴錦箬便也接過,果然,便聞得一股淡淡的清香,還真是梨花的味道。

“來!我以湯代酒,敬你!綰綰,我今日,是真高興!”燕崇豪邁地端起了他的面碗,目光灼灼,將她望着,眼裡的熱度好似能夠將她灼傷一般。

裴錦箬眼角餘光瞥見一旁神案上燃得紅火的龍鳳喜燭,心下一慌,便是抬起那酒杯,一飲而盡。

那酒果真酒味清淡,沒有什麼辣味兒,入喉只覺甘冽,還挺好喝的。

抬起頭,便見得燕崇的笑臉,裴錦箬不由得便是臉上一熱,“是你讓我喝的。”

“是是是!是我讓你喝的,我說什麼了?今夜高興,再來一杯。”燕崇說著,已是又給她斟了一杯。

等到燕崇一碗面吃完時,裴錦箬已是三杯酒下了肚,別的不說,這周身卻已被酒氣熏得暖烘烘的了。

燕崇扯了扯窗邊的搖鈴,便有丫鬟進來,將碗碟杯盞都收了下去。

屋內燒着地龍火牆,熱氣一熏,酒氣便有些上頭,裴錦箬半倚在水紅色薔薇花的錦緞迎枕上,覺得有些暈沉,渾身都軟綿綿的,沒有力氣。

燕崇回過頭來,見得她的模樣,眸色卻是不由得一深。

一頭未束的青絲鋪展在她腦後,襯着她如雪báinèn的面容,此時,兩頰飛上了兩朵緋紅,正如那海棠艷色,她眯眼望着他,因着微醺,眸色有些迷離,讓人不由想到媚眼如絲四字。

燕崇喉間輕輕一滾,好似方才在席上喝的酒,此時才發酵出來一般,周身都在發著燙。

他欺身上前靠近她,嗓音有些喑啞,“困了?上床去睡?”目光輕輕一瞥,她身上那一襲薔薇花色的錦緞寢衣,在他眼中,頃刻間,已是成了無物。

他伸手去拉她,衣袖軟軟滑開,他的指尖便是觸及了她臂上的肌膚,滑膩一如上好的陶瓷。

她卻是輕輕一晃,躲了開來,“就知道你不安好心,你……是故意灌醉我的?”她腦袋有些轉得慢了,說話亦是有氣無力。

“對。”誰知,燕崇卻是承認得異常爽快,言語間,他已是湊上前,幾乎半壓在了她身上,沙啞帶笑的嗓音在她耳畔低聲道,“綰綰醉酒時風情萬種,這樣的綰綰,可不能讓旁人瞧了去。”

他的手,已是撫上了她的臉頰,手指,輕輕摩挲上她的唇角,眸色越來越深。

“你……登徒子!”裴錦箬瞪着他,罵了一聲。

卻不知落在燕崇眼中,那瞪圓晶亮的眼兒,卻帶着灼人的火,媚人的醉,不知不覺,讓他陷溺其中。

他突然,低低笑了起來,“海棠胭脂色,綰綰這樣,真好看。”

{以下省略兩千字,明明已經寫好的,卻要刪掉,誰能知道我的心痛,淚目.......}

“綰綰,綰綰……”迷迷糊糊的,聽着耳邊有人在輕喚,伴隨着鼻間的癢酥,裴錦箬在睡夢中皺着眉,不堪其擾……那人卻是鍥而不捨,一直喚着她,她終於是緩緩睜開了沉重的眼皮。

睜眼便見得一雙晶晶亮的狹長黑眸,閃爍着戲謔的笑意,將她望着,手裡一縷髮絲輕輕晃了晃,正是她方才鼻間癢酥的因由。

裴錦箬雙眼還有些迷離,望着他,木獃獃的模樣。

那副樣子,看得燕崇心都軟了,笑道,“我是想讓你多睡一會兒,可是,今日我們還得進宮謝恩,回來,還得見親,若是遲了,我是無所謂,但就怕你覺得丟了臉,回頭又要怪到我頭上。”

經他一提醒,裴錦箬驀地反應過來了如今的境況,一個激靈之下,睡意跑了個無影無蹤,身子一彈,便要坐起。

誰知,一動,便是扯痛了身下某處,“嘶”地一聲,便是倒抽一口冷氣,僵住了。

“你慢點兒!”燕崇連忙去扶她。

她卻是回過頭,狠狠瞪了他一眼,也不想想罪魁禍首是誰。

想起昨夜,裴錦箬真是覺得臊得慌,耳根都又泛起熱來,她真不知道他居然還有這一面。也不知從前混跡花叢,流連勾欄瓦肆的,都學了些什麼。

這麼一想,望着他的目光便愈發不善起來。

燕崇被看得有些發毛,摸了摸鼻頭,咳咳兩聲道,“我叫人進來服侍你梳洗。”

袁嬤嬤她們早已候着了,開了門,便有知念堂的嬤嬤來,取走了床上的元帕。

袁嬤嬤笑得滿意,扶着裴錦箬進了凈房。

浴桶里,已是備了葯湯,裴錦箬泡在其中,終於忍不住舒服地喟嘆了一聲。

袁嬤嬤卻是看着裴錦箬一身痕迹,有些心疼,邊上的紅藕心直口快,便是道,“世子爺也太不知輕重了些,姑娘疼不疼。”

袁嬤嬤瞪她一眼,“還什麼姑娘?該改口了!還有,背後非議主子,平日里教你們的規矩都忘了不成?”

袁嬤嬤在丫頭們面前,自來有威信,紅藕嚇得縮了脖子,垂下頭,不敢再言語。

袁嬤嬤這才和緩下神色,“世子夫人莫要聽紅藕丫頭胡說,世子爺自然是心疼夫人的,方才,還特意拿了藥膏給老奴。只是,到底年輕了,血氣方剛……”

“知道了,嬤嬤。”怕她再說出什麼來,裴錦箬連忙打斷了她。雖然,昨夜燕崇是有些不知輕重,不過,她這一身痕迹看着駭人,也有她這身皮子太過嬌弱,稍稍用力,便會留下痕迹的緣故。

昨夜迷迷糊糊時,燕崇瞧見了也是嚇了一跳,當下,便披衣出去了,也不知從何處尋了藥膏來,已是給她上過一遍葯了,否則,她今日,怕是更吃不消了。

泡了一回葯澡,好歹覺得舒緩了些,出得凈房時,燕崇倒是不在。

裴錦箬也不管他,由着丫頭們服侍着她換上了大紅色的織錦遍地金鑲白狐毛的長身褙子,符合新嫁娘的身份,喜氣,款式中規中矩,不會出格。

頭髮卻自今日起,便要盤上去了。

雪盞手巧,卻從未梳過婦人的髮髻,有些生疏,待得梳好,裴錦箬望着鏡中那熟悉萬分,卻有那麼一絲陌生的身影,發了會兒呆。

身後的丫鬟們,無聲無息地蹲身行禮,裴錦箬這才從鏡中察覺到燕崇的到來。

他想必也是沐浴了一番,如今,已是收拾得齊整了。

一身藏青色的雲紋直裰,倒是比之從前,好像收斂穩重了些。

兩人的目光在鏡中相遇,燕崇笑了,春風得意,裴錦箬卻是別開了眼,還生着昨晚的氣,很彆扭,卻彆扭得有些可愛。

“收拾好了,咱們就走吧!父親和母親那裡已經說了,讓咱們先安心進宮謝恩。家裡的見親禮,便挪到下晌時,見完了禮正好用晚膳。”

裴錦箬自然沒有二話,依稀記得,前世也是這樣的安排。

出門時,燕崇卻是抖落開了一件披風,不由分說罩上了她的肩頭,“外邊兒看着天陰得厲害,怕是一會兒會下雪,多穿些,莫着了涼。”

袁嬤嬤她們也是給她備了披風的,哪裡就能讓她着了涼了?

而且……這披風,怎麼好像沒有見過?

火紅的顏色,綉着漫身的折枝海棠,最打眼的,卻要數領上的那尾火狐的皮毛……

眼見着裴錦箬的目光落在那火狐毛上,燕崇倏然咧嘴而笑,一口白晃晃的牙,“還記得嗎?我說過的,要獵只狐狸,給你做披風。這火紅的顏色,我覺着最襯綰綰,綰綰可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