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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遇分手”,李偲不是生手。時間一到,還得強力調整好表情如常回家。

正常的對白莫過於父母的噓寒問暖和她嗔怪式的應對。只是回到自己房間,面對第一個沒有酒精的夜晚,入睡成了無法正常起來的事情。窗外的野貓發春式地嘶叫着,樓下夜宵攤點勺碰鍋炒菜聲和着喝酒碰杯的人聲,以及遠處車子碾過馬路,一輛一輛一輛。

所有聲音都在此刻放大構成轟鳴。

“工作”顯然不知憐香惜玉:馬不停蹄的會議和一單一單的進口業務一輪一輪地虐着頂着黑眼圈的李偲。與此同時,手機、qq上時不時蹦出來的易數也在一次一次地虐着明明無法強大起來的她。

李偲深知自己對他的感情,完全沒膽去看任何有關他的信息,她當然恨他的欺騙又當然不可抑制地想他。她只有用大堆大堆的躲也躲不掉的工作來淹沒自己對他的留戀,工作也混亂了:信用證出現好幾個不符點,銀行拒付貨款;發貨地址沒和供應商確認導致貨物發錯地址;簡單的清關文件也總是在出錯,清關的時間一拖再拖;網絡推廣的計劃書也是照着網上的版本依葫蘆畫瓢隨便寫了一份給了杜總審閱。

杜總再溫和也得把她叫進辦公室進行了批評。

“你有能力但不夠儘力,專業的人應該把個人情緒對工作的影響降到最低,不要再讓公司因為你的失誤而遭受損失,不要只是對付完成一個工作,要想着做好它。如何做,你好自為之。”

“杜總,您是知道易數有老婆的吧?”李偲帶着頗有怨氣的口吻問。

“不知道,我們大學後就再沒見面。你還有什麼事嗎?”還未等李偲回復,杜總低頭在處理文件了。

熬到下班,為了避免和杜總再照面,關機中的電腦還在亮着李偲就已經提包走出了公司大門,此時此刻除了低頭迅速走出寫字樓暫別這個該死的時,實在無法讓自己從混亂中脫離而喘口氣。

但避不過的總是要迎頭撞上———易數,像一堵牆一樣杵在李偲眼前,悴不及防就撞在他身上,抬頭看見想要推開的時候,已經被他抓着手帶到一邊。

“怎麼不接電話,qq也沒反應?”

驚魂未定,李偲看着易數皺着眉頭站在前面,中間隔着一周前的美好,兩個月前的悸動,那些追不回討不到的時光,那些已成事故的故事。有心痛,有屈辱,更有恨!恨他製造的假象,恨他把她捧上雲端又把她摔下地面,更恨自己的愚鈍!李偲甩開他的手快步走開,易數一把摟過她:“偲偲,你應該聽我解釋。”

李偲舉起包砸向他,“你真正該做的不是解釋,而是在所有一切發生之前阻止它們發生,你這麼自私的看着我掉進去,你有為我想過嗎?兩個多月的時間,不夠你對我解釋嗎?那些不願接的電話,不可以解釋嗎?那晚莫名其妙的對話,還不用解釋嗎?你有的是機會解釋,但現在我已經不需要,你也沒機會了。”

“偲偲…你冷靜冷靜。”他一邊躲閃一邊說。

“我現在只想一刀捅死你!警告你不要跟過來,不然我一定會把你往馬路上推!滾!”

李偲轉身跑起來,因用力過猛穿着高跟鞋的腳差點扭到,正害怕易數再次抓住她的時候,大頭扶住了她。她趁機拉着大頭擋住了易數伸過來的手,男閨蜜在關鍵時刻保護了她,攙扶着她上車,一腳油門徹底把幾乎要急哭的易數甩在了腦後。

“你怎麼過來了?”李偲揉着腳踝問道。

“那就是易數?哎……”

“hi~~”還沒等她回答,懶洋洋的聲音就自后座上飄來——妖精懶散得橫躺在后座上。

“你怎麼也來了?”不想回答大頭的問題索性轉頭想和妖精搭話。

大頭看人都到齊了便說道,“去深度了解一下剛才那男人的故事,順便吃個飯。”

“什麼意思?”李偲問。

“去了就知道了。”說完,大頭臉上浮現出神秘的賤賤的笑容。

進包廂落座不久,菜單還沒來得及看完,包廂門就被人打開了——“不好意思,路上堵車我來晚了。”循聲望去說著一口甜糯音調的人——竟然是蘋果!而立刻迎上去替她拿包的是大頭。李偲驚詫不已,真是山中訪一日,世上已千年。我去周庄不到一周,這又是發生了多少故事啊?他們這是?

“蘋果,你們都認識的。我們,在一起了。”大頭跟得了小紅花的孩子似的,迫不及待地炫出他眼裡的蘋果。

“你們好。”蘋果跟她倆打招呼,言語中帶着羞澀。

李偲滿腦子都是蘋果那天站在易數老婆身邊時的場景——她怎麼看我?她告訴大頭了嗎?她和易數老婆什麼關係?這些疑問不停地在腦子裡轉恨不得鑽出頭皮親自問個明白。她想裝作沒事人一樣回應蘋果的微笑和問好,結果落在他人眼裡卻看起來僵硬和冷漠。

見妖精和李偲都意興闌珊,神色暗淡,大頭收斂了一下臉上的得意之色,倒了杯啤酒放到妖精面前,“好了,重整山河待後生,妖精你明天之後又是一條好漢!咱就當自己走錯了路摔糞坑裡了,爬起來洗洗就好嘛……”

“你才摔得一身屎呢!”妖精瞪他,“在我們倆個感情失敗的人面前秀恩愛你們真做得出,你又不是宣布結婚,幹嘛這麼著急聚餐啊!”

“今天主要目的是為了深挖易數這個人。”大頭說著,李偲只是木着臉看了一眼坐在旁邊的蘋果,蘋果也正看着她。

妖精說:“我叫大頭去找蘋果打探,死也要死的明白是不?誰知道他們倆還真看對眼了。”

“寶貝,你就把對我說的,跟妖怪再說一遍。”大頭轉頭看向蘋果,蘋果望了一眼李偲開口說道,

“李偲,她是我表姐。但是我不會是你的敵人。對這個表姐的私事我並不想參與太多,所以你不用擔心我怎麼看你,怎麼說你,更不用擔心我會仇視你。你也不必有破壞了人家美好家庭的罪惡感,那個家早就被我表姐自己給破壞了。”

“什麼意思?!”李偲預感有什麼慶幸的消息要傳過來。

蘋果告訴她易數和閔雯琴之間從機場那天開始發生的事情,才知道難受的人原來也不只是她李偲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