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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ppyending個屁!人生當然得走康庄大道,誰沒事去走個獨木橋?妖精你別瞎慫恿。妖怪啊,你聽我說,回到不認識那孫子之前的你就對了。”大頭頗為不屑妖精的言論。大頭還想說什麼被蘋果打斷了:“大頭你去做飯吧。去秀一下新學會的菜唄!”說完,不等大頭答應就推着大頭去了廚房。

李偲繼續躺倒在溫柔沙發里,披頭散髮。她可以繼續不出聲,繼續在大頭家混吃混喝,繼續向朋友們提問,繼續聽他們的理論,繼續在父母面前演繹正常生活,繼續瘋狂地相親,但糾結與痛苦也將繼續。如果說,那次大病一場,一直以來都被自己構想成是上帝對她猶豫不決拖泥帶水性格的懲罰,那麼現在的她卻絲毫沒有從這場病痛中得到教訓,依舊是好了傷疤忘了痛。李偲伸手摸向腹部,似乎那裡又在隱隱作痛,暗藏洶湧,不得宣洩的情感又揪住某一部分的迷走神經擾亂五臟六腑的運行,帶給她虛脫無力的身軀使得她腦海中的某一訴求越來越清晰,清晰到在短短几秒內衝破頭頂拉扯她從沙發里騰地一下站起來,披頭散髮地衝出門去,只聽見身後大頭說了句——哎喲我操,這妖怪……

一路狂飆到易數家,趁着這股狂妄勁兒,乾淨利落直接發問,也顧不上他那一時間還沒聚起焦的眼神——

“我都不計較你騙我少說了五歲,你為什麼不離婚,在我求你的時候?她給你離婚協議的時候,你為什麼不簽字?你為什麼要逃避,遲疑,退縮,還用你的大道理把我逼走?現在你又為什麼告訴我你離婚了為什麼你要置我於這樣尷尬的境地?為什麼你活得這麼自私!”

易數扶着門,微張着嘴,頂着一頭亂髮,垮着一身睡衣,茫着一雙眼睛:“在這兒說?”

“說!”

他往回拉了拉門把李偲和他框在了狹小的空間里,停了一停,問:“你有沒有把自己的家人踢出你世界的經歷?”

“沒有。”

“我有。我不久前,親手結束了自己經營的家庭,把一個曾經的家人或將變成陌生人。18年了,一個人都成年了不是嗎?這不是夭折,而是精心培養了開花結果了成長成熟了,然後死了。我是個有着正常感情的人,我有權利在面對第一次的人生撕裂時有所猶豫。我很後悔對你的傷害但不後悔我對你的感情。她也清楚了,所以她決定不再為這段早該入土為安的婚姻做努力。你對我很重要,我卻不敢奢望我對你是同等重要的,顯然,我不是你最好的選擇,如果你選擇和更好的在一起,我願意看着你幸福地離開我;如果你還願意和我在一起,如果你願意,我會天天感謝上帝。”

可以強硬面對他的斥責,他的冷漠,他的逃避,唯獨他的柔軟使李偲無法泰然處之,而恨他,躲他,質疑他,已經讓李偲筋疲力盡,滿心委屈。

委屈就是一直努力噙在眼眶裡的淚,直到那人撫着她倔強如刺蝟般的硬刺說“對不起,我讓你受委屈了……”它才會和硬刺一起“啪嗒啪嗒”地往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