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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底了,事情特別多,李偲又加了一次班,外加同事間的正常聚餐。等她被同事送回到家的時候,屋子漆黑一片,她以為易數不在家,打開客廳的大燈嚇了一跳:易數坐在客廳抱着酒瓶狂喝酒,茶几上還擺着煙、酒瓶和花生米什麼的,李偲一把奪下來,抓着他的領子把他提出來,對着他就開始罵了:“你有腦子嗎?你肝都這樣了還喝?找死嗎!要死別死家裡成嗎!”

他扶着沙發站穩了,定定的看着她,眼神迷離眼睛充血:“你媽的,賤人,你是不是偷人了?”

李偲氣得一把把他扔沙發上,跑到卧室鎖門不想再理他!

只聽得門上被酒瓶摔過來碎掉的聲音,她再一次大哭起來!

可是易數一直在門外不依不饒:“打你電話不回,最後還關機。你媽的,你這貨是不是心虛?給老子戴綠帽子是不是?”

“你被人看上了是不是?”

“我滿足不了你了,你就耐不住寂寞發騷了是不是?!”

“當初說的那麼好,那麼好,你和你爸爸都一樣!大騙子!”

“你夠了!不許說我爸!”李偲開門衝出去對易數就是一巴掌,“你發什麼酒瘋!”在本來就沒多少隱私的握手樓間,她不想被對面的人當成一台好戲。

她剋制自己聲音低了八度:“我手機沒電了,就是沒電了。我也有正常的工作交往,同事之間加班完了吃個飯很正常。我要真有什麼,我會直接告訴你!我們在一起不容易,你懂什麼叫珍惜嗎?見天兒地搞破壞!你天天玩可憐,哪個還沒可憐你了?!就用這種方法,引人關注嗎?對不起,我沒興趣配合!”

“我這雙手,親愛的,不論你腦子裡有誰,我都可以揉碎!”他一面說,一面將兩隻手伸到李偲的腦袋兩旁,插進頭髮里使勁撫摩着,把她的臉抬起來仰朝着他。李偲仰頭看着,那本是一張熟悉的臉,但那一刻就是一個爛醉的,用陰陽怪氣的聲調說話的陌生人的臉。

“酒瘋子!”李偲忍不住又起了高腔。

他呵呵笑了幾聲,忽然將身子重重地靠在李偲的肩膀上,壓得她肩膀都快斷了。易數的表情發生了變化,像是一個盯着獵物的獵人,嘴裡那股酒味熏得李偲不得不背過臉去。可他那熾熱的呼吸就這麼直直的噴在臉上,他的雙手粗暴地伸進李偲的衣服里,緊貼着赤裸的肌膚,把她死死抱住。

他猛地將李偲往卧室拖,她嚇得尖叫起來,易數馬上緊緊捂住她嘴,沒有料到腿腳不方便的他,力氣這麼大。她試圖掙扎着要甩開他,踢掉了好多酒瓶,不知道他要幹什麼,只聽見自己耳朵底下的心臟怦怦直跳。易數關了大燈,周圍是一片漆黑,他一路狠力拖着李偲走進卧室,她嚇得快要瘋了,儼然易數成了一個瘋狂的行兇者,而這種情況是她從來沒有經歷過的,它比死亡還要令人感到驚恐,他狠狠把她摔在床上,她尖叫起來,但聲音很快被他的身體悶住了。就在她覺得快要窒息的時候,易數迅速低着頭吻她,狂熱而粗暴地吻,像個黑洞使她不斷往下墜落,不斷滑向那個黑暗的深淵。黑暗裡,他在發抖,好似站在寒風中,而他的嘴唇在到處移動,從李偲嘴上移到肩上,想說話,他的嘴又壓下來。他是暴怒的君主還是是痛苦的孩子,李偲陷入了一片迷惘。不知為什麼,李偲的兩隻胳臂已抱住他的脖子,嘴唇已在他的嘴唇下顫抖,那片朦朧的黑暗中只他們,他們也只有黑暗,彼此是痛苦的開始也是痛苦的結束。

對於易數的孤獨,也許這是她能給予的最深的安慰。

那晚後,兩個冤家又平靜了一段時間,易數的生活除了麻將館就是坐在家裡發獃看電視。似乎手機也玩起沒勁頭了。他開始平靜而認真地跟李偲談起了後事,他對不起她,說他不甘心這輩子就這麼完,又說他對母親父親的不敢面對,說他對女兒的想念。談論什麼時候回老家,想被葬在什麼地方……卻總是在她默不作聲的時候,又突然握着她的手,請求不要拋棄他。他的臉色越發的不好了,深圳的冬天要開始了,他怕冷。

易數在那段日子裡,最離不開的是煙,其次是麻將,最後才是葯。為了維持這一切,李偲只能更加努力的工作和存錢,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將要面對終點,而終點的到來能令她如釋重負還是更加痛苦?為了讓自己不至於太焦慮,她也開始抽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