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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陵王走到門口,手剛剛碰到門把,張綺突然一個箭步衝上去,從後面抱着他的腰不放。

腰身陡然被溫軟的小手摟住,被香軟的嬌軀如此緊緊地偎着,蘭陵王不由一僵。慢慢的,他松下握着門柄的手,轉過頭來。

低頭看着賴在自己身上的張綺,他唇角不受控制地向上一翹,轉眼他又收起表情。面無表情地分開她的手指,直過了好一會,他才說道:“外面很亂......那宇文成,怕是會對你動手。”

昨天晚上,張綺狠狠地打了宇文成的臉。以他的身份,被一個婦人如此羞辱,只怕是生平僅有。

何況,今日還謠言四起,牽涉進國家大事里,一個婦人總是要吃虧的,幸好這次他準備充足,又是使者之身,倒不懼他周人怎樣。

見張綺還依戀地把臉埋在自己衣裳里,他猶豫片刻後,伸出手撫上了她的秀髮,“身子可好?再睡一會吧。”

張綺在他懷中搖了搖頭,沙着聲音說道:“從來不曾有人如此護着我......長恭,謝謝你。”

在建康張氏府第時,她便是得罪了張錦或任意一個張府的正經主子,那感覺都是天要塌下來一樣,因為沒人會護着她。便是蕭莫,也不能......他顧慮太多,便是護也不能護在明面上,只能不動聲色地周轉一二。

如蘭陵王這般,縱使是生氣時,也要派出心腹重鎧,把她當個主子般護衛周全的,她這是第一次領受。

這種不是貨物,不同於牛馬玩物的感覺,真的很好!

張綺的聲音微啞,還帶着嬌嗔,真真靡而清軟,讓人酥到心坎里。

蘭陵王低着頭。

他端詳着她,好一會。冷着臉的他低低的沉聲說道:“以後,那種‘我與他兩情相悅,你儂我儂’和“他是我的檀郎’這種話,不要隨便說了!”

聲音沉沉。

他這是警告嗎?

張綺一僵,他便是為了這些話生氣?可是,男人不是都喜歡聽着女人甜蜜又仰慕地哄着嗎?他怎麼就不喜了?

感覺到她僵在懷中,看到她一臉的不解,陡然的。一股莫名的,無法形容也說不清楚,陌生之極的郁怒,湧上蘭陵王的胸口。

他騰地側過臉去。唇角向下一拉,冷冷想道:原來她當真是信口胡說的!好生可笑!

想到惱處,他拉下張綺的手,驀地轉身,拉開門大步沖了出去。

張綺怔怔地看着他遠去的背影,直是糊塗了:他怎麼生這麼大的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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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綺在房中呆坐了一會,覺得渾身難受,便喚來婢女,重新洗了一個澡。給自己換了一套色澤明艷的桃紅裳服。這裳服,束腰高裙,腰帶繁複飄逸,配上那拖得長長的裙套,光是站在那裡,便有神女飛天之美。

果然,衣裳明亮漂亮。人的心情也好了些。張綺坐在銅鏡前,一邊梳理着長長的墨發,一邊尋思着蘭陵王的心思。

正在這時,外面一陣喧嘩聲響起。喧嘩聲中,一個響亮的男子聲音叫道:“就叫張氏阿綺出來見一見!”

叫聲過後,又是一陣亂鬨哄的說話聲。再過後,一陣腳步聲傳來。

一個侍衛沉凜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張姬。外面有人相找。”頓了頓,他想到蘭陵王的囑咐,又認真地解釋道:“有我等在,姬不用慌亂!”

有我等在,姬不用慌亂!

陡然的,張綺明白了蘭陵王的意思了!

他都派了百名重鎧精銳來保護她。在這種情況下,她還瑟瑟縮縮,未免太上不得檯面。

再說了,在這周地,他便只她一個女人,她的舉手投足,代表的是蘭陵王的顏面。昨晚上她對宇文成不客氣的嘲諷,蘭陵王事實上是十分高興的,所以,他把他的親衛派過來給她撐腰,蘭陵王本是個極驕傲的人,他這是要她堂堂正正地走出來。

這很容易。

張綺應了一聲,轉身走到銅鏡前,把長到腰肢的黑髮梳順後,她也不盤起,只是在桃紅的外裳上,再披一件金色的絲質坎肩。

吱呀一聲,她推門而出。

就在她走出那一瞬,眾重騎齊刷刷低下頭去。

果然!

張綺走下台階,隨着她走動,重騎的兩個首領同時提步,走到了她身後。

在他們地籌擁下,張綺緩步走出了大門。

......門外,喧囂一片,人頭聳動。來的不止是幾個周地權貴,在他們的身後,還隱隱約約可以看到一些世家子的身影。便是街道角落處,都停有華麗的馬車,馬車中有向這裡專註看來的士子。

張氏阿綺昨晚上嘲諷宇文成的那席話,在有心人地散播下,以最快的速度傳遍了整個長安。因此,現在使者府外,有很多慕名而來的人。

在這種喧嘩熱鬧中,使者府大門“滋滋——”一聲打了開來,兩個黑甲騎士,護衛着張綺走了出來。

也許是這個時候,升起不久的陽光太過明亮灼眼,也許是,初初入秋的長安太過明澈鮮亮。隨着張綺走出,眾人只覺得眼前嘩地大亮。

四下陡地一靜。

無數雙目光下,那個眉目如畫,通透絕美的臉上,紅霞初染,眼波流媚的少女,娉娉婷婷,風姿楚楚地含笑而立。白晃晃的日頭照在少女的臉上,越發襯得那張小臉通透妖美。

她披散至腰的黑髮,在陽光下發著光,風一吹來,便飄拂而起,便拂過佳人那嫩得可以掐出水來的肌膚,拂過那桃紅灼艷的晉裳......

這豈止是美?這是一個遺世**的絕代佳人。佳人還沒有長開,眉目妍麗中還透着稚嫩,可那風情,那妖媚。已難掩難畫。

更何況,桃紅的飄逸晉裳,高貴的金色坎肩,直直把佳人那婉約妖媚的美色中,再染上了一縷高貴明艷。

......傾國傾城,莫過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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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在四周的馬車,這時齊刷刷拉開,望着這個飄然若去。如仙如妖的少女,盧俊的眼眶突然一紅,他喃喃低語道:“故國的女兒,都是如此灼華妖艷么?”那一襲晉地衣裳。那飄然若去的風姿,已有多少年不曾見過了?只有在祖父,父親的言語中,彷彿提到過,那麼一段太平歲月,有過這種笑得燦爛,衣着繁複飄逸中盡顯風流的美麗少女。

眾世家子悵然若失中,帶着如痴如醉地看着張綺時,眾權貴路人。也看得痴了去。

畢竟,這種絕代佳人,是舉世難得一見的。

在絕對的安靜中,宇文成帶着幾個權貴子弟越眾而出。

他走到了張綺面前。

四目相對,宇文成那陰狠蒼白的臉上,閃過一抹痴迷,轉眼。他提着嗓子高聲喝道:“來人,把張氏阿綺帶回去問話!”喝到這時,他臉上飛快地閃過一抹興奮:沒有想到,這張氏阿綺白日看來,竟美得如此驚艷,此番她落在自己手中,可得好好把玩一番。剛想到這裡,他便覺得下身硬了。呼吸更是急促起來。

他手一揮,四個彪形大漢朝張綺走了過來!

張綺神色不動,她撲閃着大眼,靜靜地看着他們走近。就在四人伸出手,想向她抓來時,嗖嗖。兩道長戟同時向前一伸,寒光閃閃的交叉着擋於張綺身前!

卻是站在她身後的兩個黑衣甲士出了手!

見宇文成拉下了臉,張綺眉眼微垂,在清風吹盪中,她朝着宇文成的方向福了福,少女清脆甜美的聲音隨風飄來,“宇文朗君,阿綺雖然是一介婦人,可阿綺的夫君,乃齊國蘭陵郡王!郎君如此不顧我家夫君顏面,是想與齊國開戰嗎?”

聲音靡軟,卻生生地逼得宇文成臉色一青。

四周喧嘩聲小起。

她張揚地抬起光潔如玉的下頜,目光明亮地看向宇文成,看向眾人。

隨她目光一到,眾人剛起的喧嘩聲又小了許多。一一掃過圍觀的周人,張綺燦爛一笑。

這一笑,恁地華美妖艷,直是灼灼如桃,瞬間盛放在爛漫春光中。

見到眾人痴住,張綺抬起下巴,驕傲的,華貴地說道:“諸位都是周地堂堂丈夫,對上我這個婦人,就不要行小人之事了。”她刷地轉身,留下一個無限美好的身影,衣袖飄飛中,眾人聽到她清亮甜美的聲音娓娓飄卷而來,“恁地可笑!”

大門吱呀一聲關上,把那個華美驕傲的身影關在門後,只留下“恁地可笑”這一句餘音裊裊的冷嘲!

不知不覺中,眾周人臉色青白交加,狼狽起來!

也是,他們都是堂堂丈夫,居然這般利用一個小婦人,還準備圍攻她,也確實太不夠光明磊落了。

被一個女人如此不屑地恥笑,本來便能令人狼狽不堪,何況這個美人還是絕代佳人?更且,這佳人那氣派風華,那舉手投足,渾然昔時王謝子弟!一時之間,眾周人臉上發燙,再也呆不下去了,宇文成還在陰着眼冷笑時,呆在他身側的少年同伴,還有遠處偷看的世家子,已消失了大半。

盧俊混在一眾悵然若失又有着羞愧的同伴中,安靜地走了一陣後,他目光瞟到一人。

當下,他令馬車向那人靠去。

來到那痴痴出神的白衣少年身邊,盧俊持手一揖,嘴動了動,最後還是自嘲地苦笑道:“怪不得蕭郎傾心於她。”

一瞬不瞬地看着那緊閉的大門的蕭莫,聞言轉過頭來。他搖了搖頭,低聲道:“我也是今日才知......”今日才知她如此膽大,如此華艷,直勝過陳地那些嫡出姑子太多,今日才知她已出落得如此美麗,如此驚人的美麗!

明明她離開他不過數日,怎麼好似過了一甲子?不經意間,已是天翻地覆,滄海變桑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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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昨天算錯了,這個月還有個三十一號,還有一天可以求粉紅票。

今天我看了一下,粉紅票已經到了第三,可是新書榜上,第二第三和第四,相差不過十幾二十票的距離,南朝這個第三,直是懸懸乎乎,搖搖欲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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