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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月竹依舊早早便起身,快步從軍帳走出。

今日也是有霧的一天,但霧氣卻不似昨日那般濃厚,反倒是有種雨後清晨的清爽之感。

不過昨夜確實是下了一場雨,城牆裡外被完完全全地沖洗了一遍,昨日激戰的戰場遺留下的血污也被沖洗得乾乾淨淨,不仔細看完全看不出昨日曾有過一場激戰。

緩步走城牆,月竹伸手輕撫過城牆,經過雨水的浸潤,早已被兵器打磨得光滑的牆槽變得更加光滑,撫摸過去宛若一顆圓潤的羊脂玉,手感頗佳。

巡邏的士兵時不時在月竹身邊走過,留下一串急匆匆的腳步聲,來到城牆最高處,月竹才緩緩停下腳步。

昨日到底發生了什麼?他現在是一丁點都想不起來了,他只記得自己看到一隻體型巨大的魔章後再次回神已經來到了城牆腳下,間發生的事情,無論自己如何去想也記不起來。

這簡直跟喝酒斷片似的,他怎麼可能想得起啊!

濕潤的空氣透出一股淡淡的泥土味,讓人感覺很舒心,低頭看了一眼城牆下忙碌着搬運屍體的士兵,月竹心原本苦惱的心情頓時被蒼涼所替代。

都是蒼炎的士兵,有些人因為運氣好撿回一條命,有的人卻戰死沙場,連完整的屍身都找不回來。

正如此想着,月竹身後便跑來一名小兵,單膝跪地,對着月竹拱手抱拳行了一禮。

“軍師大人,將軍在主帳內等候,與您有要事商議。”

月竹沒有轉身,朝後擺了擺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小兵見狀,也不再多說什麼,要傳的話他已經傳到,之後的事,完全與他無關了,至於軍師會不會讓將軍久等這樣的問題,又哪是他這樣的小人物可以管得了的。

聽到小兵的傳話,月竹並沒有快步向主帳的方向趕去,而是抬頭看了一眼天際。

將手抬起擋在眼前,月竹心又不禁想起了昨日的情況,那隻巨大的魔章,好像站在自己現在看過去的這個方向。

如此看去,那魔章,定是可以將太陽都遮去的存在。

。。。。。。

伸手撥開帳簾,月竹卻見大帳一個人都沒有,有些疑惑地皺起眉頭,月竹立刻退出主帳,以為自己走錯帳篷了,抬頭看了一眼帳篷掛着的標誌,是主帳沒錯啊。但裡面為什麼一個人都沒有呢?

再次撥開帳簾,月竹緩步走進其,許是將軍出去了,自己先在這等等吧。

主帳是軍營最大的帳篷,但其的擺設卻並不奢華,反倒有幾分莫名的陰森。

環顧四周,月竹心頭倏地升起一股不安的感覺,明明是將軍託人叫自己過來的,算自己沒有在得到消息後立刻趕來,但間間隔的這段時間完全不會讓馮建軍等不及,身為一個將軍,更不可能連這點時間都等不了。

忽地,月竹只感覺背後一涼,猛地轉過身來,卻在轉身的一瞬間,眼眶頓時瞪大。

之前自己身後,原本應該留在自己腳邊的影子硬生生地定格在了原地,而現在,自己腳邊,早已沒有影子的存在!

然而,影子不在這一點並沒有讓月竹有多大的驚恐,令他驚恐的,是他定格在原地的影子,緩緩冒出了一個人影!

“呵呵呵!好俊俏的一個小公子吶,原本這一切都是與你無關的,奈何你偏偏把寒風草給私吞了呢,所以,你現在好好地做一個祭品該有的本分吧!”

月竹只看見自己的影子,突然冒出一個人,不!準確的說,應該是一隻妖!

漣漪妖嬈的身形緩緩從月竹影子顯現而出,那qiántūhòuqiáo的身材,可以讓許多男人為之瘋狂,暗紫色的妖瞳閃過些許戲謔,看向月竹的眼神直白而*。

月竹只感覺自己現在像是一個被人扒光了衣裳丟在大街的良家婦女,羞愧難當!

若不是漣漪這*的視線夾雜着些許喋血,以她現在的模樣,靠近月竹不是什麼難事,但那標誌性的妖瞳一出,月竹心頭升起警惕。

妖族之人出現在軍營主帳,而將軍此刻有恰好不在,要麼是妖族入侵,將軍被擄,要麼,是這妖族女子,在軍營根本是來去自如,根本沒人管!可若是第二種,那說明,軍營絕對有姦細!

不得不說,月竹還是有當軍師的智慧的,但現在才意識到,未免已經晚了些。

起第二種,月竹當然是更相信自己的第一種猜想,畢竟,誰都不願意看到自己所在的國家出現姦細,更何況,漣漪,還是妖族之人。

妖族與人族之間,雖然沒有什麼深仇大恨,但私自在背後和妖族勾結,這樣的事,根本是違背六界法則的!

想到這,月竹將手背到身後,想要移步走到帳簾邊,自己壓根不知道這面前的妖族女子的實力,貿然出手並不是好的應對之策,自己只要出了帳篷後向其他人呼救好,事情一旦鬧大,這妖族女子不可能再明目張胆地再做些什麼!

“公子吶,你最好不要有什麼想要逃的想法哦!現在你的影子在我手,沒有了影子的你,還能稱作是一個人嗎?看你生的這麼俊俏,我是捨不得讓你成為一個沒有影子的人吶。”

漣漪似乎一眼看穿了月竹的想法,整個人倚靠在主帳的首座,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嘴邊,一臉苦惱地沖月竹“好心”提醒道。

月竹剛要動作的身軀頓時一僵,目光移到自己腳邊的影子。

他可以清晰地看到此時自己的影子,在輪廓邊緣勾勒着一條細細的紫色細線,看起來似乎是在把自己的影子禁錮在其的樣子。

月竹從來沒有聽過一個失去自己影子的人會變成什麼樣子,更沒有見過沒有影子的人,一時想不到對策的月竹最終還是決定不要移動的好,

“沒有影子,會怎樣?”

月竹身軀僵在原地,向漣漪問道,但只要仔細聽可以發現,月竹的語氣,帶着几絲難以察覺的咬牙切齒。

漣漪滿意地看着月竹的表情,纖長的雙腿交織在一起,在首座擺出了一個誘人的姿勢。

“沒有了影子的人,公子難道沒有見過嗎?他們,應該不叫人了。”

月竹眉頭微微一皺,一種不好的預感從心頭升起。

“沒有影子的人,不是鬼嗎?公子你還真笨呢!不過這麼說的話,勉強可以把失去影子的人稱之為鬼吧!鬼,不沒有影子嗎!”

聽着漣漪有些調皮的語氣,月竹的心情在一瞬間跌落到了谷底,是啊,沒有影子的人,不是鬼嗎?冥界的那些鬼,哪個是有影子的呢?

所以現在,自己的影子被這妖女禁錮住了,只要自己稍稍離開原地一步,肉身會和影子分離,也意味着,自己會死!

面對死亡,怕是沒有人能夠做到萬般從容,所以,算月竹此時的表情很平靜,心也是早已驚起了驚濤駭浪。

周身沒有任何武器或是殺手在旁邊威脅,但自己卻是只要動動腳可以把自己扼殺,誰會有這樣憋屈的死法!

忽地,月竹只感覺身後罩下了一層陰影,身後的帳簾被人從外面拉開,月竹心頭頓時一喜,想要轉過身去看看來人是誰,卻在來人開口之時喜悅的心情消失得一乾二淨!

“漣漪,事情還沒有處理完嗎?”

馮建軍的聲音清晰地在月竹耳邊響起,見到有人來本應該高興的月竹心底升起一股絕望,自己早該想到的,今日一早自己跑到城牆打聽昨天的情報,卻發覺士兵的傷亡數量和自己預測的完全不符。

因為使用了陣法,士兵們獵殺妖獸的效率得到了大大地提升,更何況昨日那可怕的魔章除了自己根本沒人看見,更不可能對士兵造成額外的損傷。

雖然使用陣法後傷亡的人數起之前少了不止四層,但月竹之前的估計,傷亡的人數,應該是控制在兩層以內!

而且,他去找訓練士兵的統領找陣法圖紙時,發現自己的圖紙被人改動了幾個地方,改動的地方雖然很小,甚至可能讓人難以察覺,但月竹是誰?是親自設計這些陣法的人,如何看不出陣法被人改動。

任何一個陣法毛豆講究精確,只要稍有偏差,陣法的性質可能被完全轉換,這多出兩層的傷亡人數,是最好的證明。

但是,軍營,又有誰有能力和膽子改動軍師的陣法,月竹曾懷疑過副將,但現在看來,自己最為相信的那個人,是徹徹底底地把自己所謂的信任摔得粉碎!

“哈,,哈哈,,哈哈哈!將軍啊,原來軍營將士的性命,都不過是被你玩弄在手裡的棋子啊!你這樣的人,又有何種顏面坐在這個位置!”

聽着月竹侮辱性的話,馮建軍面沒有任何錶情,只是伸手拍了拍月竹的肩膀。

“寒風草既然被你服食,那你,必須做這個祭品,月竹,任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