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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着揶揄孫寶泰的正是面色略有蒼老的雙龍城城主左子蟬,方才幾人達成的約定之中,有關地盤的劃分,孫寶泰仍舊得到的是淺山宗故地,只是相比之前掌門蘇黎清的安排,要更大上一些,幾乎包含了淺山宗所有的地盤,只是少了南部一線。

這狹窄的貫穿東西的走廊,以及毗鄰的黑水門故地,連同金城派天佑城本身的西部地區,都劃給了劉奎一,之所以如此劃分,乃是劉奎一堅持要索要一條能夠通達力宗的商路。作為交換條件,毗鄰樂林城的部分區域,以及雙龍城西部的一些城池,要分別讓給冷聽濤和左子蟬,而金城派,也因此會變更為“金城盟”,分別歸四位城主各自管轄,只在對外時保持態度一致,這樣,便無需費力再去弄什麼冊封文書,至於明面上的掌門,因為並無實際權力,暫時由修為最高的左子蟬暫代。

“我有什麼擔心,不外乎得失之間罷了。”

孫寶泰哼了一聲,未把左子蟬的話放在心上,蘇黎清失手,未能制住江楓並履行兩宗合并條約,對他的心理衝擊最大,而劉奎一雖然心中也有不爽,但待他思路清晰時,細想蘇黎清的安排,發現其中還有掣肘之處。

一方面,蘇黎清是將羅川周圍的地盤,授予了自己的女婿,也是劉奎一的兒子劉泗疆,而並非劉奎一本人,另一方面,也強調了是“暫代”的身份,也就是說,想要去除這兩個字,劉家仍需要付出一定的代價,故此,對於劉奎一本人來講,前後差別並沒有那麼明顯。

“我和劉兄去追,你們二人,合并我約好的幾名助拳,一同去軟禁蘇黎清,只需要抓到江楓,將淺山宗合并的事情坐實,我等便可順利履約了。”孫寶泰知道江楓的事情與自己的利益密切相關,便出言建議道。

“如此甚好。”左子蟬道,“如果冷兄去,我還有些不放心。”

“哼。”冷聽濤笑笑,無置可否,方才的爭執中,他已經偵知,之前與江楓的某些暗中達成的協議,似乎被左子蟬所知,想必有些事情,他之前多半隱晦的告到了蘇黎清那裡,不過,既然“蘇掌門”就要變成“前掌門”,他也懶得和左子蟬計較,畢竟將來在一個盟中啄食,還是要大局為重的,“不過劉兄,你平日和蘇掌門親厚,可別另有算計才是。”

“君子豹變。”

劉奎一隻回了他四個字,便一言不發,直到見到幾人仍然看着他,尋求更詳細的解釋,才又看了看孫寶泰,心有戚戚般轉移話題道,“我們還是快些出發,天理門的修士在前,拿回一具屍體可沒什麼用。”

此時天光漸顯,而江楓早已不見了蹤跡。

“放心,我自有辦法。”

孫寶泰手腕處,一枝柳條樣的嫩綠物事陡然橫生出來,他把其折斷,扔在半空中,那尺長的柳枝旋轉片刻,便指定了一個方向,“與他交手時,我故意留了後手。不過,能否在天理門前得到江楓,還是要看運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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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遠的天邊,天理門金丹修士周秉彥和周英男正在全力追趕中,遠遠後方卻有兩束遁光尾隨,周秉彥回頭一望,卻是自家修士馬士凱和靈籠商會的鐵三泉,見遠方扁舟仍在視野之中,且料到晏殊佳多半不治,命不久矣,便等待了片刻,直到兩人趕來。

“你等為何而來?”

“英男,你有孕在身,我替你去追。”沒料到馬士凱卻是因為關心自家妻子,為私事而來。

“那你呢?”周秉彥甚是不悅,轉頭問鐵三泉。

“墨海樹擔心你等有失,派我前來助戰。”

“墨道友倒是一片好心。”周秉彥冷哼了一句,他自然知道墨海樹和自己一樣,想要將齊國拉下這趟渾水,令其無法置身事外,不過至於有沒有私心,倒是不清楚,這種“助人為樂,利於盟友”的事情,他自是不信善變的墨海樹能做得出來,所謂“大人虎變,小人革面,君子豹變”,他墨海樹,只不過是個善變的小人罷了,不過想到此間,他忽然覺得,一個晏殊佳,對於齊國來講,分量似乎還不夠,必須再做點什麼才行。

“如此甚好,英男,你我先回濯見城。士凱,你和鐵道友務必精誠合作,將那兩人擊殺,爭取不留首尾。”

“定不辱命!”

鐵三泉應道,露出略有難看的微笑,天理門修士戰陣出手,在場中他也撈不到便宜可占,既然墨海樹交了一個私活給他,他自然樂意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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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亂戰場的另一端,天理門修士戰陣正在大放異彩,在場中勉力維持局面,見己方不斷折損修士的赤霞門掌門曾寶賢突然靈力抖擻,朗聲喝道:

“停手!我有話講!”

嗯?

在場搏殺的眾人無不停下來看了他一眼,此時場中,落英門眾

人已經遁逃過半,餘下要麼投降,要麼逃走如鳥獸散,銳金門兩位助拳修士,見天理門出動修士戰陣,事不可為,已同塗山一併退去,僅剩下赤霞門獨自對陣天理門和碧雲宗,實力懸殊,敗局已定。

“談和吧!”

曾寶賢收了法器,腳下的數百道黑紅的火苗漸次熄滅,在附近力撐對敵的曾寶駿也停下手來,不過同其他門內修士不同,他目光中一片清明,似乎明白曾寶賢的意圖。

“曾掌門,說這話不覺得太晚么?”

碧雲宗掌門鄭家聲撇了撇嘴,信手甩出一道靈符,將原本已經被他重傷的一名修士打落雲端,“而且,你現在憑什麼講和?”

“我們赤霞門可以和你們合力去攻打落英門,我只取西部五城。周禮秩,你倉促調用修士戰陣,傾巢而出,想必齊國很快也會做出應對吧?與其同我等耗在此處,不如儘快破了桃源城,早日回歸,是也不是?”曾寶賢卻沒有理會鄭家聲,他知道場中的關鍵因素不在於碧雲宗,而在實力更強勁的天理門,而作為修士大陣的掌控人,周禮秩同樣需要考慮自家宗門的安危。

“可以,落英門其他城池,連同桃源城的財貨,均歸我天理門。”周禮秩似乎被說到了心坎上,不過他卻不肯承認,“你赤霞門與我天理門,本就並無仇怨,今日之事,只是被那瘋子塗山誤導罷了。”雖然嘴硬,但他順手送給了曾寶賢一個台階來自圓其說,避免在自家修士面前丟臉。

“如此甚好。”曾寶賢點點頭,心道這周禮秩倒是個人才,這點同陰狠的周秉彥不同,待此間事了,可能在天理門的情報薄上,要多列一個名字了。

“那我們碧雲宗怎麼辦?你們天理門事前答應過......”鄭家聲見兩人不理自己,先一步達成了停戰協議,臉色變得愈發難看,“你們這是背信棄義。”

“腳下,方圓五里的土地歸你。”曾寶賢道,“之前周秉彥道友與你所約,是否不同?”

“是......”

鄭家聲突然語塞,周秉彥與自己之前約定的,確實是腳下土地,不過自己可不是這麼理解的,碧雲宗與天理門合作,共擊落英門和赤霞門,他心中篤定為必勝的局面,只要擊敗赤霞門,那此前在七盟之戰中失去的碧雲宗故土,便可收回,甚至反占赤霞門部分地盤,一雪前恥,如今曾寶賢這狗東西突然反水求和,而自己卻因此折損了不少修士不說,還只得了腳下這五里方圓之地,非城池,亦非靈地,要之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