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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知過了多少日子,也不必知道過了多久,如今的日子對於一心撲在工作上的李少輝來說只是一個概念,既不會帶來痛苦也不會帶來喜悅。

這樣努力的工作,收穫的成果自然也是豐厚的,李少輝現在已經由高級銷售經理榮升為零售部的銷售主管,他在努力拓展自己項目的同時,還要兼顧夏雪和石磊的項目,並要協調整個部門的運作,所以現在的他忙地腳不沾地,根本就沒有休息時間,他每天不是泡在辦公室里就是在出差的路上。

為了更好的工作,李少輝把旺財也送到了宋大福的家裡,宋小萱看見旺財後一臉歡喜,當場就含笑保證一定會好好照顧。

李少輝心中不勝感激,他又想到了兩人邂逅的那個晚上,所以為了表達謝意,他硬是拉着宋小萱逛了一天的街,為她買了數套衣服和一條精美的項鏈。

只是在離別時候,李少輝卻看到了宋小萱眼中的留戀不舍和那一抹道不清說不明的情意。李少輝心中大驚,繼而豁然明白,悔不當初,自己可真是一個王八蛋,怎麼凈干這種讓人家多想的事情呢?

奮鬥的日子是匆忙的,也是踏實的,一天甚至一個月的時間似乎都能在睜眼閉眼間就悄然逝去。這段時間李少輝的心境也是毫無波瀾,不起漣漪,唯一讓他欣慰的是銀行卡的數字已經由四位數變成了五位數,現在馬上又要突破五位數大關,變成六位數,而且酒吧試運營期結束後,也開始正式營業盈利了。所以李少輝看着窗外的風景,心中說不出的輕鬆,事業正朝好的方向發展,也許不久後的自己,也會變成一個成功人士,配的上那個被自己傷害過的女孩。

在李少輝這些中低層人員努力奮鬥的時候,天遠高層兩派的競爭角逐愈演愈烈,相互不斷傾軋,不斷排擠,高層領導職位也是經常變來換去。總的來說,以陸遠為首的“技工貿”仍處於下風,因為目前陸遠仍在美國學習,短期似乎還沒有回來的打算。

對於這種辦公室政治鬥爭,李少輝卻是絲毫不在意,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但無論如何也應該殃及不到自己這個小蝦米吧!

又過了些日子,余強寨來找過一次李少輝,當然不是為了回歸天遠,而是替他陪陪璐瑤,看着“孤兒寡母”的璐瑤和樂樂,李少輝心中痛苦異常,前段時間余強寨不知用了什麼辦法,在上次失利之後,竟然還能鼓動星芒在上海取締辦事點,設立分公司,由楊若男任分公司董事長,而余強寨則出任總經理,負責分公司的一切經營運作。

李少輝也曾多次找余強寨細說其中利害,可是余強寨仍要一意孤行,李少輝又是痛恨又是無奈。

李少輝知道余強寨其實什麼都比他明白,余強寨也明白這樣做的後果是什麼,只是他在金錢和親情愛情友情乃至家庭的抉擇中,還是沉迷於榮華富貴中,所以不管李少輝用什麼辦法,也叫不醒他這個故意裝睡的人,所以二人的兄弟情義在余強寨和璐瑤從民政局出來時戛然而止。

那天,余強寨和璐瑤從民政局出來時,天氣是恰當的好,天空湛藍,纖雲不染,遠山含黛,和風送暖,而陽光下那個猩紅的離婚證卻晃的李少輝一時眯了眼,不敢細瞧。李少輝忽然想到夏雪也曾拿着這個小本本和他炫耀,難道現在離婚竟然也成了一種時髦?李少輝又想到了那一年春節在家鄉民政局看到的盛況,也許當離婚證由綠色改為紅色的時候,就已經告訴了人們,離婚也能看成是一件紅紅火火的大喜事。

可是迂腐的李少輝卻一直不願意承認這樣的事實,所以當他看到淚流滿面的璐瑤把那個紅本本小心翼翼地放進包里時,怒吼一聲,向余強寨撲了過去,將拳頭落在了余強寨的臉上。

而余強寨一動不動,任由李少輝雨點般的拳頭在他身上招呼,不過忍無可忍的李少輝可不會留情,既然勸不了你,那就把你打醒,如果打不醒,那就把你打死。

當然,打死是不可能的,因為璐瑤攔在了余強寨面前,她一邊哭着一邊抱住了余強寨懇求李少輝放過他。

余強寨和璐瑤的事情終究還是在李少輝徒勞的努力中塵埃落定,兩人的黯然分手,也成了李少輝這個媒人心中永遠的傷疤。

這一段時間,李少輝還發生了一個無言的小插曲。

那天,李少輝在深圳出差,剛和客戶談完項目回到酒店時,就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

“喂,你好。”

“嗯---是---是---我。”

“朵兒?”李少輝下意識地叫道,他又想起許諾剛回來第一次聯繫他時,也是這樣開場的,不過話音好像有些不一樣。

“不是,我是…”

李少輝心中一驚,在對面遲疑時,冷聲問道:“玲----唐鳳玲?”

“嗯,是我,少輝,謝謝你還能記住我的聲音。”唐鳳玲的聲音悠悠的,有些傷感有些悵惘,這種情緒不知為何也感染了李少輝,所以短短片刻間,兩人甜蜜悲痛的回憶又如滔滔江水灌入了李少輝的心裡。

沉默半晌,李少輝收起情緒,冷冷問道:“有事嗎?”

“也沒什麼大事,聽說你在深圳出差。”

“嗯,怎麼了?”

“深圳我比較熟悉,如果你有時間的話,我們可以一起出去轉轉。”

“呵呵,深圳你自然是熟悉的,你都…”李少輝冷笑一聲,突然覺得這樣丟了氣勢,便又改口道:“我來深圳是工作的,又不是遊玩享樂的。”

這樣說完,兩人一同選擇了沉默,許久,唐風鈴那邊斷斷續續的聲音又傳了過來,“那好吧,少輝,其實我想告訴你,我想---想---想見---你。”

“然後呢?”

“少輝,你能答應我嗎?”

“算了吧,這麼多年大家也沒見面,不照樣過得好好的嗎?”

“少輝,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我…”

“打住,都已經過去了,一切也都無所謂了。”

“少輝,如果你嫌麻煩,我可以去你那邊,你給我發個位置就行。”

“沒必要吧,我很忙的。”

“我可以等,等你多久也行,絕不會耽誤你的工作,你看明晚行嗎?後天,要不大後天?”

“抱歉,這麼偉大的規劃我還沒想好。”

“少輝,我知道是我傷了你,是我對不起你,你生我的氣也是應該的,所以我很想和你好好解釋一下,你還記得我們在大學的日子嗎?”

“對不起,那麼久遠的事情我已經想不起來了。”

“少輝,我--我…”

“請問你還有別的事嗎?沒事我掛了。”

“少輝,我覺得無論如何,你也應該給我一個機會,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好嗎?算我求你了,求求你了。”唐鳳玲壓抑了許久後,聲音終於開始顫抖,伴隨着哽咽攪得李少輝心海一片翻滾,不過他仍強壓情緒冷聲道:“看來你是沒有別的事了,那我就掛了。”

言罷,李少輝便要掛斷手機,可忽然他又想起了一件事,警告道:“對了,唐鳳玲還有一件事忘記告訴你了,以後沒事不要聯繫我,你也知道,我這人很討厭陌生人騷擾。”說完,李少輝在唐鳳玲“啊”的一聲驚呼中,再不遲疑掛了電話。

掛了電話後,李少輝將手機扔在了一遍,全身瞬間便虛脫無力了,一下子跌躺在了沙發上。他望着白色的天花板昏黃的燈光,淚眼朦朧,而以前的那些回憶,又一次囂張地竄進了他沒出息的腦海中,模糊了他的視線。

他不禁又想到了以前和唐鳳玲共寫的那些甜蜜小詩,其中有一首仍讓他記憶猶新,“多年以後,人海中,偶然相逢,那時你未嫁,我未娶,你溫柔正好,我成熟恰當,那就讓我們執子之手,再續前緣,重新開始。”

可是這麼多年的磨鍊,早已讓李少輝對這種情話嗤之以鼻,那只是給小孩子看的,只是為了滿足他們對愛情的憧憬和嚮往罷了。

如果一個人負重前行,走過了風雨,趟過了山河,那要你這個伴侶又有何用?日落西山你不陪,東山再起你是誰?

現在自己能做到的就是不打擾,不報復,但也絕對不原諒。如果成長道路中,需要磨難作伴歷練,那自己會虔誠地感謝所有的磨難,但唯獨不會感謝你這個磨難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