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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李少輝和夏雪又去找了那個老流氓薛總洽談,不過效果依舊不理想,而且他們還得到了一個更不好的消息。

晚上,李少輝和夏雪陪那個薛總吃完飯回到酒店時,兩人並沒有急着回房間,而是坐在外面的台階上休息。

“今晚的月色好美啊。”陪笑了一整天的夏雪終於放下了心,一臉柔和,由衷地讚美道。

此時,天邊是一輪明亮的圓月,月亮灑下柔和的光芒,灑在了酒店門前的小花園上。

小花園有一處噴泉,幾座假山,幾樹綠竹,這幾處小景被朦朧的月色圍繞,一個迷離的夜晚就應運而生。

在這個多情的夜晚,一男一女坐在小花園的石墩處,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着心事。

“聽說星芒的余總是從我們這邊出去的,就是你那個同學。”

“嗯。”提到余強寨李少輝就開始煩躁,他也是今天才得知余強寨竟然和一個叫什麼王總的人代表星芒也參與了這次競標。

“這次怕是難了啊,你那個同學有備而來,勢在必得。”

“這是怎麼說?”

“我們合同的最低價是4500萬,而他們卻可以降到4000萬,而且他們還可以給薛總個人返還3個點,我們這裡最多也只能給1個點。”

“所以我們這次基本上就沒有機會了嗎?”

“很難,你今晚也看到了那個薛總的態度了。”

“可不可以想想其它辦法?”

“所有的辦法說到底都是為了利益二字,而我們顯然給不了薛總像星芒那樣的優厚條件,所以…”夏雪沒有再說下去,而是嘆息道:“輝娃子,要不這次就算了吧,既然我們很難拿下,還不如做個順水人情,交給你那位好兄弟算了。”

“如果是以前,我自然不會和他搶,可現在--現在…”李少輝想到璐瑤母女,心中一痛,深深的嘆了口氣。

夏雪看出了李少輝的不尋常,問道:“怎麼了?”

“雪姐,我給你講個故事吧!”隨後李少輝便向夏雪前前後後地講述了余強寨和璐瑤兩人的愛恨糾纏,夏雪聽了後也是長吁短嘆。

“雪姐,所以我希望我們這次一定能拿下來這個項目,不是為了我自己,是為了讓我兄弟不要一條路黑下去。”言罷,李少輝轉頭看向了夏雪,臉上滿是懇求之色。

夏雪看着李少輝的神情,目光有些痴迷,良久之後,她才苦笑道:“輝娃子,不是姐不幫你,你也知道現在的情況,這個確實很難。”

李少輝點了點頭,道:“雪姐,我知道這種事難為你了,可我現在也只能求助於你,你不是和那個薛總很熟悉嗎?我想你一定會有辦法的。”

這句話似乎觸到了夏雪的痛處,她臉色一冷,譏笑道:“輝娃子,你這是什麼意思,他們不相信我污衊我,難道連你也是這樣想的?”

李少輝意識到自己的唐突之處,忙搖頭賠笑道:“雪姐,我哪有那種意思?我就是希望你在沒有違背自己意願的情況下,能盡最大的努力幫幫我。”

夏雪聞言,臉色有所緩和,嗔道:“諒你也不敢有那個膽子,否則我一輩子就當沒你這個弟弟。”

李少輝看着夏雪不再生氣,便笑道:“雪姐,你要不要我沒有關係,反正我是認定你這個姐姐了,我要一輩子纏着你,給你添亂,讓你時時刻刻都把我恨的牙根痒痒,卻拿我沒什麼辦法,我要讓你一輩子也忘不了我…”

李少輝一時興起,在這多情朦朧的夜晚,大嘴巴又一次沒有個把門的,說了好多好多曖昧之話。

夏雪似乎也被這些糊塗話擾亂了心智,不再說話也不再笑,只是盯着李少輝直直看着,神情異常溫柔。

李少輝被夏雪這樣一瞧,突然間,又想起了昨日車中的曖昧風光,不禁咽了一口唾沫,有些口乾舌燥,心中跟着也竄起了一股小火苗。

過了一會,夏雪紅着臉轉到了一邊,不再看李少輝,幽幽問道:“輝娃子,你心裡一輩子都會有我這個姐姐嗎?”

“那肯定是有的啦!”

“不管我做了什麼?或者犯了什麼錯,你都會一直認我這個姐姐嗎?”

“是啊,姐姐就是姐姐,是永遠也割不破剪不斷的情意,如果因為一點點其它事,就否認了這層關係,那我覺得這種弟弟不要也罷。”

“那你還要強我所難?”夏雪的話音像是夢中呢喃,低至不可聞,李少輝始終沒有聽清楚,只得問道:“雪姐,你說什麼?”

夏雪沒有出聲,只是瞥了李少輝一眼,眼神極為奇特。

李少輝心中一凜,自己不會又說錯什麼了吧?雖然剛才她的那一瞥,看似不經意,可那個眼神卻包含了太多含義,有幽怨,有失望,也有厭惡…

迷茫的李少輝本想再好好觀察一下夏雪,卻發現夏雪不知何時竟然無聲無息地走了。

此時,皎潔的月光穿過婆娑的樹枝投下了點點斑光,營造出一種幽謐祥和的氛圍,若是放在古代,這樣的環境定會有幾個書生才子聚在一起,詩興大發,寫出幾篇膾炙人口的錦繡文章,留諸於後世…

無聊的李少輝想了好多無聊的事後,才暗罵道:“沒有古人的才能氣節,倒是有了春闈的多愁善感,真是枉為大好兒郎。也許夏雪的那個眼神並沒有太多的含義,也許是自己看走了眼,也許是自己多想了…”

帶着夏雪的那一抹眼神,李少輝興緻缺缺的回到了房間,連衣服都沒脫便躺在了床上。這一夜,他睡的極不踏實,各種畫面猶如魔鬼幽靈一樣紛紛在這多愁的夜晚蘇醒,異常活潑,竄入他的腦海中,折磨着他,一會是余強寨絕情絕義自甘墮落的背影,一會是璐瑤傷心欲絕美麗蒼白的臉龐,一會又是他和余強寨兄弟反目大動干戈的決鬥,但更多的還是夏雪那無意的一瞥,既朦朧又清晰,攪擾的他噩夢不斷。

到了第三天,李少輝接到了西安客戶的緊急電話,說是現場施工出現了重大問題,需要他親自過去商討。

李少輝和夏雪合計了一下,想着成都這邊一時半會也拿不下來,他先去西安解決問題,隔一天再返回成都協助夏雪搞定那個薛總。

匆匆三天恍然而逝,不過等李少輝回來後,發現夏雪竟然搞定了那個薛總,還簽下了合同書。

李少輝又驚又疑,短短不到三天的功夫,夏雪就搞定了所有事情?可明明自己走之前她還一籌莫展呢?難道是她…

李少輝不敢再想下去了,他繃著臉,緊緊扣着着夏雪的手臂,忍着怒氣責問道:“雪姐,你告訴我怎麼回事?那個老流氓怎麼會這麼痛快的答應了呢?”

說這話時,李少輝越想越覺得夏雪背着他做了那種見不得人的勾當,他怒極欲狂,臉色猙獰,抓着夏雪的手也不禁暗暗用力。

夏雪何時見過李少輝這樣恐怖的神情,她心中微怯,強笑道:“輝娃子,你這是幹什麼啊?你弄疼我了。”

李少輝並沒有鬆開夏雪的手臂,仍怒視着她,厲聲質問道:“我問你,你為什麼這麼快就搞定了那個老流氓?你說…”說到這裡時,李少輝恍惚之間又想到了背叛他的唐鳳玲,也想到了夏雪和那個老流氓的風言風語,他越想越生氣,越想越心痛,悲憤的他忍不住咬着牙一字一頓地問出了心中那個隱藏已久的惡毒想法,“夏雪,我問你,你是-不-是-和-他-睡-覺-了?啊?是不是?”

夏雪聞言,身子一顫,突然間就紅了眼眶,怔怔地落下淚,眼中也蕩漾着無盡的委屈和屈辱,她緊抿着嘴,一句話也不說,只是倔強的看着李少輝,那眼神似乎還有蔑視之意。

李少輝心中既痛且恨,而夏雪這幅又是悲傷又是藐視的姿態,更讓他悲憤莫名,他心中的怒火就像即將爆發的火山,要燒掉整個世界,也燒掉了他的理智,他突然就瘋狂地舉起了手掌,哆嗦着嘴唇,呲着牙怒喝道:“你到底有沒有?說!”

而此時的夏雪仍一言不發的看着李少輝,片刻後,她忽然牽動了一下嘴角,笑了,笑的那麼開懷,也笑的那麼肆無忌憚,但她眼中的淚水卻流的越發歡暢了,那晶瑩的淚珠一滴又一滴的滴在了酒店的走廊上,清脆利落…

李少輝在揚起手掌的那一瞬間,突然也明白了夏雪的淚珠,那清澈的淚珠,似乎在責問他:“你要打我?你竟然要打我?”

在兩人不可開交時,同住一個酒店的余強寨竟然出現了,他看着二人的情形,一下子就明白了,只見他不屑地笑了笑,道:“三十六計走為上計,美人計排第三十一,厲害啊厲害!”

李少輝聞言轉過頭盯着余強寨良久,冷笑道:“你也好不到哪裡去,你的美男計不也照樣用的出神入化嗎?”

說完後,李少輝也慢慢冷靜了下來,他鄙視了一眼夏雪,默不作聲地進了他的房間。

進了房間之後,李少輝拿起桌上的一個酒杯猛地扔在地上了,摔得粉碎,扔了一個不夠解恨,再扔第二個,還是不解恨,還想扔,可惜沒有了。

李少輝看着窗外,心情抑鬱到了極點,人活着就是累,還不如跳下去,一了百了。他不明白,為什麼身邊的人,一個接着一個都要丟掉人的尊嚴,做出那些骯髒的事情,唐鳳玲是這樣,余強寨是這樣,夏雪還是這樣,就連他深愛的林月兒也有着不為人知的一面。

一整天,李少輝都躲在屋裡不出來,到了晚上,夏雪倒是給他來過幾個電話,可他一想到夏雪就氣憤不已,所以夏雪每打來一次,他就掛斷一次,後來實在被弄煩了,乾脆關機睡覺。可是剛一閉上眼,那個老流氓把夏雪撲倒在床上的場景就迎面而來。

痛苦至極的李少輝不敢睡覺,可他又不知該幹什麼,所以他就躺在床上看着潔白的天花板,沉沉發獃,也許只有這種沒有思想沒有感覺的死物,才能永久的保持着乾乾淨淨,但凡一開了心智,就tm都是男盜女娼,沒一個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