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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夏二百一十一年,天降流星,位於西北,史稱災星臨世。

大夏祖庭振動三日放休,當今夏帝發出聖旨,字曰:“查”。

一令下,西北動亂,然數月毫無結果,這才慢慢平息。

三年後,青州,永安府境內。

一處破舊廟宇,門前牌匾上依稀可辨認出有一個山字,微風吹來,山腰處的廟宇搖搖欲墜。

牌匾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終於啪的一聲落在地上,回聲良久,無人應答。

廟宇其內傳來一陣悠悠的嘆息聲,亘古悠遠,又及其飄渺,如此深山之中,太陽還未起,霧氣正濃,平添幾分驚悚。

廟宇內木質的屋子到處漏風,橫樑也被蟲蛀的厲害。

其正中央,一座山神鵰刻的模糊人像依稀可以辨別,它便是此間山神,一雙白褐色的石柱子為眼,怒目而視。

若有道之人開天眼望去,便能見一道虛無縹緲的人影依附在其上,頭上半寸白氣,內含一點金光。

徐渭落戶白雲山已有三年,作為天外來客,又是孤魂野鬼,一直小心翼翼的適應着此方天道,從不敢逾越半分,直到前日,前世的山神玉圭遺留終於消磨殆盡,化為一方圓印,上書八字,受命於天,神道昌盛。

徐渭這才感覺一直壓在心頭的大恐怖消失不見,反而對這片天地有着幾分的親切。

此方世界神道不存,徐渭的到來,可是對其大有裨益。

“我來此世開神道。“

立下心中生這念頭後,同時徐渭也隱隱約約的明確自身存在的意義。

在前世所處世界,萬法不存,科技之道昌盛,他也是無意之間得到一方玉圭,身死之後,被天地間無盡的赤道洪流壓迫,好在玉圭發出一道白光,破碎虛空,來到此方世界。

神物有靈,自然明白原世界只會讓它慢慢磨滅,徐渭則是敢上了好運。

從玉圭殘餘的信息徐渭的得知,它本身一普通山神的神印,昔日末法時代,神佛消失,原主人深受重傷陷入沉睡之中,錯過了機會。

往後滄海桑田,時移變遷,一種叫做*的事物,讓山神的巴山化作平地,山神依靠山脈而生,還未等待蘇醒之日,便此隕落。

好在玉圭神印尚且堅韌,靈物自晦,歸於平凡,又是無主之物,神通不顯,直到遇到徐渭神死,機緣巧合之下認主。

而神印好歹是昔日封神榜分化而出的一部分,承載了一部分神道規則,徐渭作為其主,也會一些基本神道法術。

可惜是巧婦難以無米之炊,既然是神道,自然不能缺少香火,此刻的徐渭也比天地間的普通遊魂好那麼一些。

“不能直接干涉現實,沒有香火,不知道還能挺多久。“徐渭哀嘆道,這處破廟,平日少有人來,更加別提上香,就連門外的牌匾掉了,徐渭都無可奈何。

玉圭化為圓印,徐渭也知道是一個寶物,可是也是無法動用。

秋夏交接之際,天氣變幻莫測,才是晌午,剛剛還艷陽高照,此刻突然狂風大作,風雨襲來。

腳步聲?

這山中,除了獵戶,徐渭也再無見過其餘人類嗎,之前更是渾渾噩噩,不知何時消亡,只是知曉此方人類倒是於前世一般無二。

至於語言,神靈天生通曉萬物的語言,倒是不用徐渭再去一一學習。

圓印繼承了山神玉圭的能力,也與此處地脈相連,讓徐渭成為這白雲山神。

在此山中頗具一些視聽神通。

兩個身背着獵弓,皆是虎背熊腰之輩,面目粗獷,一身青色勁衣,褲腳,手腕處都扎的十分嚴實。

想來是嚴防山林之中的毒蟲蛇蟻。

其中一個年長的背後還挑着一隻肥美的野兔。

“安叔,我們快到廟裡面去躲一躲雨,我看這雨來的快,去的也快。“

“可惜一上午才獵到一隻野兔,這場雨後,這些動物肯定更加警惕。“那長者漢子摸了摸頭上的雨水,混着頭髮而下,身上也黏糊糊的。

兩人很快變到了廟門口,門外的牌匾還在地上躺着。

兩人一進屋,就感到一股溫暖,不似外界那般寒冷,雖有冷風襲來,卻無傷大雅。

“衣服都濕了,正好這牌匾木料不錯,烤個火,這處破廟也就這個作用了。“稍微年輕的漢子笑嘻嘻的回到門口,將破舊牌匾拎了進來。

哐噹噹的一身巨響,那漢子又找來一些乾枯的樹枝疊加在一起。

拿出火石,作勢便打,年長壯漢卻未阻止,四下打量着山神廟,此處他來了也有成白上千次,從未有有着一次感到不同。

似乎變得乾淨了,就是乾淨,灰塵依舊在,可是少了點什麼。

少了蜘蛛結網,少了些蛇蟲鼠蟻。

徐渭畢竟是山神,自有神威,而這些細小的動物的感覺比人類更為靈敏,它們可不敢去打擾一個未知的恐怖存在。

打量下,年長漢子眼睛於石像對視上,漢子突然感到被一陣金光刺目,隨後又見石像依舊平平無奇,毫無動靜。

可是耳畔傳來一聲怒罵。

“這石頭,怎麼總是打不着,真是奇了怪了。“青年獵戶摸了摸頭,百思不得其解。

火石依舊是乾燥的,沒有被雨水淋到,他們入山的時候都會多注意這些細節。

中年壯漢一聽一個激靈,好似是想到什麼,隱隱約約有些敬畏的看着神像一眼。

很多年前,他倒是聽過這處廟宇很有靈,可惜廟主死後就荒廢了。

“小海,先住手。“中年壯漢一發話,青年就停下了動作,頗有些不解,“你將牌匾先拿開。“

“這點柴火,哪裡夠燒。“

青年嘟囔着表示不滿,但在壯漢的眼神威脅下,還是照做。

此番,乾柴一點就着。

火光照射下,更是溫暖許多,中年壯漢確實背後發涼,滿頭大汗。

山中惡鬼食人的傳說歷歷在目,此方透露的詭異也讓他隱隱約約有些不安,正是這種敏銳的直覺,打獵幾二十幾年都沒出過大事。

徐渭正在一旁站立着,輕輕的點頭表示讚許,他腳不着地,依舊是面容模糊,身形比之前更加黯淡幾分。

之前直接對着火石吹了幾口氣,又用目擊之法透過神像震懾中年獵戶的心靈,比想象的要好,還好有着幾分收穫。

“安叔,你沒事吧。“青年名為張海,是張安的侄子,此刻也感到張安有些怪異,好奇的問道。

“沒事。“

張安咬牙吐露出兩個字,火光照耀下,兩人都面色呈現通紅一片。

也正是這火光提醒了他,此怪異的行事似乎頗有章法,至少並未阻止兩人用乾柴點火烘乾衣服。

看着破舊的牌匾,張安心中瞬間就有了一些主意。

正所謂投桃報李,也好有個因果。

“安叔你幹什麼?”張海不明所以的問道。

他見張安將牌匾重新立了起來,又用隨身的衣物,擦拭了一番,木匾立刻便顯得有些古意盎然。

上書,白雲山神廟。

本來是白雲山,神廟之意,此刻讓人一看便生起事白雲山神的廟的意思。

“我們畢竟也在此處廟宇歇了一番,作為回報,也該做出一些事情。”

張安自顧自的解釋着,也在給自己內心的安定理由。

外面果然是暴風雨,不一會兒的功夫便停歇了下來。

而在張海的幫助下,張安找了幾個鉚釘將牌匾重新固在了山神廟前。

看上去,神廟倒是多了幾分氣度,也不想之前給人感官的破敗,依稀可以看出昔日的繁華。

徐渭倒是挺滿意的,目睹叔侄兩人的作為,暗中也想着這麼好的機會可不能浪費。

神靈賜福,自古也是有這由頭,至少,枯坐家中,神靈賜福的事情甚少有之。

作為白雲山神,徐渭對着白雲山還是十分熟悉,也擁有本能的地聽之術,能夠察覺到白雲山的一切。

溝通地脈,徐渭心中便很快瞭然,目睹一處遺澤,倒是頗為適合這眼前兩人。

“時候不早了,我們趕緊去尋找一番有沒有什麼獵物,不然今天的收穫可真的是太少了。”

此番行為下來一直都平安無事,這讓張海的心情也放鬆了幾分,有聽到張安這般話,也湧現出一絲興奮。

兩人重新回到山神廟內,將擺放在角落的獵弓準備拿走。

張安下定了主意,下一次他再也不會來此山神廟避雨了,委實過於怪異。

要知道此番世界,可是有這神秘力量。

一陣陰風突然從窗口吹過。

在兩人目瞪口呆之下,地面上的灰塵形成了,兩行字。

行東南,山澗下。

白雲山神留字。

張海睜大了眼睛,十分害怕的說道:“白雲山神是什麼,是此處的山神嗎?”

張安的面色凝重,搖了搖頭,輕輕喝止張海的話。

“謝山神提點,若有收穫,必有厚報。”

話音剛落,張安拉着張海,兩叔侄便對着石像拜了三拜。

只見微風再起,地面上的字跡形成了一個字,善。隨後,便渺無痕迹,又是讓人認為一切都是錯覺。

兩人越加敬畏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