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我是你的心猿。”

袁心寶相端莊，不像是一心猿，倒是像一尊佛，看到瘦猴的那一刻，袁心全都明白了，或許徐渭說出那話語之後，袁心就有些感悟。

“袁心，心猿，原來如此。”

“倒是沒有想到你能生出如此的智慧。”瘦猴心中也有一些不忍，他在掌中世界，氣機糾纏之下，袁心一路而來，他全都知曉，不然袁心也不會那麼快領悟無上的武道手段。

之前是袁心對瘦猴的補充，後來是瘦猴的斗戰之術對袁心的補充。

兩者互為補充，這也代表着，袁心能夠取而代之。

“我是你的心猿，同樣你也是我的心猿，這恐怕也是東王公陛下將我收到這掌中世界的原因。”

袁心抬頭看去，好似看破虛空之中徐渭的身影。

掌中世界，地火風水四顆先天靈珠造化而成，本質奇高無比，就算是與徐渭同等級的存在落入其中，都休想逃離，不過鎮壓一名強者，也需要消耗徐渭不少的力量，得不償失。

“這是你的造化，也是我的造化，若是心猿不出，你也沒有智慧生出，不會到如今的地界，若不是你，我也不會輕易的突破神獸級別，到達如今的境界。”

瘦猴搖了搖頭，他早知道心猿會變得無比強大，其中兇險之處，徐渭也早已經嚴明，可惜他參悟的肉身之道與金身之道全然不同。

武道人仙，金身不朽，是凝聚出一縷不朽物質才能夠長生，而瘦猴即使肉身不弱於金身，也無法長生。

瘦猴還是處於武道神通境界層次，壽元不過兩百，得到先天生靈修成的秘法，也不過壽元五百，這是天壽，不可增加。

瘦猴不怕死，倒是不想未曾看到那修行高處的風景，所謂朝聞道，夕死足矣，他未曾聞道在，自然不甘。

徐渭的提議，他答應了，徐渭未曾修行心靈大道，不過倒是知曉一些，降服心猿意馬。

“造化，還當真是造化。”袁心也感嘆道，他竟然是面前此人的一縷心靈之力所化，他不敢相信，怪不得他總有種種特殊之處，現在也明白，在他攻破凌霄寶殿的那一刻，他的心靈圓滿了，能夠抵抗瘦猴的影響，那一刻便是真的脫離了。

不過天道之下，兩人只是一個，總歸只有一個能夠存活。

“造化是多麼的玄奇。”袁心能得大造化，才能從一縷心靈之力演變至今，自然敬畏，這等際遇，說出去恐怕三界都不會有人相信。

袁心被徐渭收入到掌中世界，從此消失無蹤，可是三界之人終究也不明白心猿何來，是何來歷。

若是混沌神石化形，便是先天神胎，是行走在人間的先天神靈，可惜不是，若是將一道魂魄注入其中，混沌神石有這麼可能接受，不然混沌神石不會成為九仙的收藏品，在其餘各族之中，混沌神石也不在少數，全都沒有多大用處。

若是混沌開天闢地，將所有的造化都留給了先天靈寶，那麼混沌神石就是未曾開化的石頭，除了堅硬，萬法不侵，近乎毫無作用。

徐渭的斡旋造化已經小有成就，這才賦與了一點造化，加上心猿本身就是不可思議的產物，三界眾生，千千萬萬，所說得長生的修行之法不多，可是各種力量倒是無數，數不勝數。

唯有心靈之力，獨此一份，徐渭都羨慕不已，他也修鍊不出，這等力量掌控只有一個字，悟。

對於徐渭來說，機緣不夠，悟不出，也不是悟性不足，他的悟性太強，通曉的太多了，太雜了，以神道作為統籌，他的道已經出來了，不然也不會有虛幻的道果出現。

道果的出現便是天道對你自身踐行之道的一種肯定，或者說是你自身之道的堅定強大已經開始讓天道承認。

功德，氣運，功法，等等全都與道果無緣，也不會產生道果，唯有修行，不斷的修行，走上一條正確的道路，才會有道果誕生。

當然道果的表現形式不僅僅是果位，徐渭從人皇道果之中參悟出的道果之法，踐行自身之道，所以凝聚成道果的形勢，自然有着其餘的形勢，大道三千，殊途同歸。

虛空之中，觀看這袁心的圓滿，徐渭對斡旋造化的掌控更上一層樓，心中也若有所悟，斡旋造化小成之後，再無進步。

而徐渭的其餘神通，五行大遁，花開頃刻，呼風喚雨，掌握五雷，胎化易形，騰雲駕霧，等全都已經大成。

新參悟的神通回天返月，顛倒陰陽，大小如意等等倒是才小成。

諸多天罡神通之首，可是斡旋造化，至今才小成，這可是徐渭很早就參悟的神通，諸多神通到了小成之後還能借用神力推演，可是斡旋造化，即使是入門之後都無法使用神力推演，加大參悟。

造化本身就很玄奇，存在與萬物之中，卻無任何錶現的跡象。

小成造化，便是物。大成造化，便是命運，生命等。

親手造化出一個攪亂三界的人物，讓一縷心靈之力所化的心猿到了如今的地步，即是成就，也是演化，從小成造化物到命運，雖然其中藉助了混沌神石的力量，徐渭在其中也是功不可沒。

一瞬間徐渭身上造化氣機流轉，開始陷入到頓悟之中。

這些瘦猴和袁心倒是不知。

“如何爭鬥？”

“一體兩魂，自然只存一。”

“大善。”

袁心心靈圓滿，不在是一個暴躁的心猿，反而返璞歸真，可是心猿畢竟是心猿，他的惡比以往更加的恐怖，以往最多干擾，破壞修行，現在是要反過來吞噬。

瘦猴也閉上眼睛，他已經等待多時，心中早已經有了盤算。

袁心身形一邊，化為一道流光鑽入到瘦猴的心靈世界，這是修行心靈之道的交戰。

心靈世界不是如同袁心所想的那般，是一個豐富無比的世界，而是一片混沌，直到他的到來，他看到瘦猴虛幻的身影對着他點了點頭，接近着混沌開闢，心靈世界開始演化。

袁心迷迷糊糊的察覺他變成了一塊石頭，歷經風吹雨打。

一晃就是十二萬九千六百年過去，這一日，電閃雷鳴，天地大作，狂風亂舞。

一道雷光閃過，他所在的那一塊石頭裂開，袁心察覺到自身的身軀，一躍而出，好不自在。

束縛在石頭之中十二萬九千六百年，要不是堅持自我意識，恐怕早就被同化了，好在現在出來了。

心靈世界，時間沒有任何意義，一瞬間可以是一萬年，但是袁心卻是感受到他自身在石頭待過的每一日每一天，讓他都要抓狂，奈何無論如何他都出不去，猶如另外的囚禁一般。

他知道此處心靈世界是他和瘦猴一同演化而出，絕對是至公至平。

他的出生便是從石中而出，而這十萬年恐怕就是瘦猴的沉淪，就連徐渭也不知道當初在水簾島之中，瘦猴化為的那一隻猿猴簡直一般無二，外界雖然只過了二十年，但是在心靈世界瘦猴已經沉淪了十萬多年。

要不是徐渭的到來，機緣巧合，瘦猴將會化為真的猿猴，最終化為一捧黃土，終身無法清醒過來，徐渭的到來帶來的大運，機緣。

瘦猴也接着一點靈光清醒過來，終於參悟了心靈之力，這才一口吞了弒師叛徒長耳，他不擅長言語，也從未提及過，但是在這心靈世界，終於表現出來。

袁心一出，便是要找到瘦猴，他已經等得不耐煩了，心靈圓滿，不代表不喜不悲，無欲無求，那是聖人的境地，不是一隻心猿。

上天，入地，九幽陰冥，又是無數年過去，袁心練就了一身神通，在這心靈世界近乎是無所不能，終究找不到瘦猴的半分蹤跡。

心靈世界按照三界演化，雖有不同，大體相似，也有芸芸眾生，世界萬物，只是缺少了一點靈性，也不會有強者誕生，只是按照一定詭異去演化。

袁心感受到了孤獨，無比的孤獨，眾生無數，可這天地彷彿只有他一個。

突然他的腦海之中浮現了一段記憶，是瘦猴的記憶，為找徐白羊，瘦猴有何曾不是如此，暗中潛入到九幽陰冥，又在三界之中遊盪，各處險地，去過無數。

是尋找，是孤寂，最癲狂的時候，瘦猴近乎要崩潰，但是他度過去了，變得更為強大。

心境相和，袁心若有所悟。

天地再動，又接着演化。

是瘦猴的心念記憶重現，是袁心的記憶重現。

有時候袁心是瘦猴，又是瘦猴化為袁心，開始重新經歷一切， 心靈世界一體兩面，在兩個不同的層面之中，兩者就算是近在咫尺也絕對不會觸摸到對方，但是他們的經歷倒是十分的相似。

又是無數年過去，重複的場景開始演化，從石中而出，化為石頭。

心靈世界變得越發的圓滿，越發的龐大，每一次都有一些細微的變化。

終於有一日，一處山巔之上，同一時空，兩塊不同的石頭，化為了一塊，然後一隻金光閃閃的猴子一躍而出，越飛越高，直到衝出了心靈世界。

掌中世界，瘦猴的雙眼睜開，滿是滄桑，歷經了無數歲月的歷練，身上的氣勢也開始有些變化，比以往更甚。

徐渭早就從頓悟之中清醒過來，遺憾的是斡旋造化接近大成，終究未曾大成，不過他倒是參悟出補充脊椎大龍的方法，斡旋造化參悟圓滿便能夠造化而出。

他缺少的不僅僅是一條脊椎，更是身軀脊椎的某種本質，所以才能化為大龍，被敖靈兒吸收。

斡旋造化大成，最多造化出一根能夠不被身軀強大力量壓垮的脊椎，但是要身軀圓滿，要更進一步。

“你是誰？袁心還是瘦猴？”

一時間，徐渭也分不清楚面前的是袁心還是瘦猴，亦或者兩者皆是，他目光閃爍，等待着回答，自然內心也頗為好奇誰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