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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喬從醫院回到公社,縣裡跟過來的幾個人都跟任喬告辭回去了,許書記,楊衛東都過來安慰任喬,許書記說:“任主任,你不要跟你混子一般見識,我會想辦法收拾他的,”

楊衛東也說:“任主任,你放心,我們會讓他認錯的。”

“別,”任喬連忙阻止:“別忘了一句古話:大人不記人過,你們要是整出點事來,我就是罪人了,尤其是時秀華,如果出一點事,我就那你們是問,”

“是,是,我們不亂動,”許書記本想討好任喬,卻被批評一番。真是好心沒好報燒香惹鬼跳。只得告辭,回家問問自己的閨女去,到底有沒有那個事。

剛剛出門,就碰到一個醫生:“許書記,我是為時秀華的事來的,”

許書記一愣:“沒結賬?”

“錢股長結過了,只是這個女孩子不辭而別,這是她的出院證明,這是她的三天假條,”那個時候,生病沒有醫院開出的假條,生產隊是不準請假的。

“噢,這個事,你交給楊衛東,讓他一會兒送去,找我幹嘛?”

“是,許書記,”醫生就去找楊衛東了,醫生也是好心,卻被訓了,嘴上不敢說,心裡嘟囔:要不是你們公社送的人去,我才懶得管呢。你以為你是書記就了不起了?哼——

許書記一進自己的家門,就吼了起來:“雅琳——,雅琳——,你給我滾出來,”

一個中年婦女抬起頭來:“叫孩子用得着這麼大聲嗎?”

“你不知道,這事氣死我了,等會跟你說,”許書記很是生氣的樣子,

房門打開了,一個十六七歲的女孩子出來:“誰這麼大呼叫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這都下午三點了,還睡?”許書記還在氣頭上:“今天不許嬉皮笑臉的,我問你,必須老實回答,那個叫時來的,是不是你的同學?”

“是啊,怎麼啦?就跟審案子似的。”許雅琳似懂非懂的看着,一臉懵逼,今天天氣好像不正常耶,要有雷暴雨的樣子。

“我問你,你們除了同學關係,還有沒有其他關係?正面回答,不許繞彎子,”一聽許書記這麼問,許夫人趕緊停下手中的活計湊過來問:“有沒有?”

許雅琳點點頭:“有,”

“啊——”兩個大人都吃了一驚,許書記更生氣:“原來,你真和他——”

許雅琳手一揮:“有什麼呀,大驚怪的,不就是一個跟班嗎,下地拔草,他把我那份拔了,我在地頭睡覺,作業沒做完,他幫我做了我跟女同學跳繩去,我過河,他幫我提鞋子,上台演出,他幫我提裙子,·····”

“別的沒了?”許書記不得不問:“那他在醫院,怎麼說正跟你談戀愛?”

“這個混蛋,竟敢污衊本公主,我看上他那點了?我找他算賬去。”許雅琳相當氣憤,奪門而去,許夫人連忙追出來,一把拉住許雅琳:“這個事不能深究,越說越糊塗,下回不理他了。”

“下次我一定要收拾他,”許雅琳掙扎不得,只得跟着母親回來。

任喬就公社辦公室給安邦國打了電話:“安主任,這件事,我擺平了,就是出了兩萬,在公社財政上借五千塊錢,明天不是星期嗎?你送來吧,借的錢不能拖,”

“行,錢不是問題,我想問問你,那個女孩子抵觸情緒不大吧?”安邦國說話的語氣還是不好聽:“沒有問題很好,要是有問題,我肯定不會饒你的,你干涉兒女婚事太霸道了,”

“哎呀,安主任,就不要再說我了,我也不是為了之與好嗎?”

“我看你的思想就是有問題,討個農村媳婦,就耽誤之與的前程?資產階級思想。”

“好啦好啦,你就不要再說我了,反正這事已經解決了,回去以後,你在教育教育我唄,當面教子,背後教妻,電話里就不說了,錢的問題怎麼辦?急需解決?”

“你跟公社財政怎麼說的?”

“我說明天還他們的。”

“我叫老牛去解決一下吧,他不是也補發了十年工資,今晚就把賬還上。”

“哎呀,又要動用老朋友?我來了,都沒有驚動他,”

“這就是你的不對,我不是叫你叫上老牛的嗎?”

“人家不是不好意思嗎?又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好了,什麼也不說了,我給老牛打電話,你在公社那邊等他,”

老牛,牛光榮,獨臂團長轉業到沂州縣,一直擔任副縣長,沒有升過官,也沒有掉過價,今年剛被解放了,此時,縣政府還叫縣革命委員會,牛光榮擔任革委會副主任,還是副縣長的官,在沂州縣資格最老,

牛光榮接到安邦國的電話,就興奮的嚷嚷:“你這個老傢伙,又在惦記老子剛剛補發的工資是不是?”

這兩個人的關係挺複雜的,安邦國當營長時,牛光榮就是團長,安邦國當到師長時,牛光榮還是團長,要說年紀,牛光榮比安邦國大五六歲,所以,兩個人總是沒大沒的,但是,打仗時執行安邦國的命令沒得說的。若論兩個人的關係,不是一個鐵字能形容的。

一個時後,牛光榮出現在陰平公社招待所門前,老遠就嚷嚷:“我說弟妹啊,你這個人做事太不厚道,已經到了沂州縣,卻不去看我,是不是看不起你這老哥呀?”

任喬就怕牛光榮這個口無遮攔的嘴巴,什麼話都敢說,但,對待女性,尤其是任喬,沒有爆粗口,就是不錯了,

聽到牛光榮的說話聲,任喬趕緊跑出來:“牛哥不要嚷嚷了,不是什麼光彩的事,”任喬趕緊拉着牛光榮進了屋。

進了屋,牛光榮二話不說,就把錢往桌子一摜:“一萬,我全拿來了,”

“哎呀,這個時秀華,真的是獅子大開口,我帶——”

“慢——”牛光榮連忙打斷任喬的話:“你說這個女孩子,叫什麼名字?”

“時秀華呀,怎麼啦?不會是你家親戚吧?”看到牛光榮的反應,任喬有些不解。

“我們已經對不起她一次了,”牛光榮一屁股坐到了床邊:“她是秦幽蘭的女兒——”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