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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十月後的平江市已經有了淡淡的涼意,景博園的園區內,蘇月正獨身漫步於習習的冷風中。

此時已臨近深秋,園區里曾經綠樹成蔭的樹葉都已變成了枯黃一片,秋風橫掃着落葉席捲而下,鋪滿了整條水泥小道,每當蘇月的白色無跟皮鞋踩在上面,就會發出簌簌的響聲,就像是肖邦靈活的手指在琴鍵上飛揚一般,彈奏着一首哀怨纏綿的傷感曲子。

一個人在別墅里呆久了,也是應該出來走走,放鬆一下低落已久的情緒了。

若有所思地在水泥小道上漫步着,直到走到林間的某處,蘇月忽然停下了腳步,只見她仰頭望了望漫天飄零的落葉,宛若星辰般的眸子散發出了一股淡淡的憂愁。

上一次,她就是在此碰見的葉痕,那個看上去執着得傻乎乎卻偏偏刺痛了她的男人。

這些日子以來,蘇月除了開車去外面購買一些生活必需品以外,幾乎足不出戶。

她在害怕,害怕再次遇到葉痕時自己會失態,會崩潰,會被那對純凈漆黑的眸子看透馴服。

不過,由於葉痕這段時間一直都在用‘暗夜’的身份行走於凌天帝國,近一個月內,遊戲里幾乎毫無關於夜無痕的訊息,就仿似銷聲匿跡了一般,若不是因為這傢伙還霸佔着等級榜,只怕玩家們早就將他給遺忘了。

話雖如此。然而蘇月卻與一般的玩家不同。縱然她對葉痕因愛生恨,但每天在查看公會情報部傳遞迴來的情報時,她都會下意識地先把情報上的人名給看上一遍,試圖尋找到那三個令她魂牽夢縈的字跡。

在公會情報里找不到葉痕的隻言片語,蘇月白天就會在論壇上搜索關於他的帖子,只是遊戲里除了君洛以外,幾乎就沒有別人再知道夜無痕就是新冒出頭的暗夜。故而除了前幾天葉痕重回等級榜第一在論壇上激起了一些水花以後,就再次石沉大海,毫無訊息了。

暗戀中的人都是神經兮兮的,蘇月也試圖過放棄葉痕。甚至是打算從心底里鄙夷唾棄他。

然而隨着日子一天天的過去,論壇和情報上始終都看不到葉痕一絲的訊息,她不禁就有些急了。

女人都是喜歡胡思亂想的動物,才初嘗愛情甜苦的女人更會如此。蘇月自然也不能例外。

出門散散心也就只是借口而已,她又何嘗沒有想過,萬一在園區里遇上那個傢伙,自己應該用什麼表情去面對他,是板著臉還是該強顏歡笑?是不理不問掉頭走開,還是悶着頭皮再與他來一次擦身而過,聞一聞他身上的熟悉氣息?

凋零的枯葉仿似一隻只承載着希望的千紙鶴,還沒將希望送達到遠處就已經折翼降落到了地面,再也無法重新起飛。

秋天的枯黃樹林是最容易引人感傷的地方,滿懷心事的蘇月順着林間小道走了許久。在漫天枯葉隨處飄零的包圍下,就算她的心理承受能力的確很強,也有些受不了這裡壓抑凋零的氣氛了。

然而,正當她掉頭準備返回時,只見前方筆直的林間小道上,一條熟悉的藍色身影忽然浮現在了蘇月的瞳孔里。

“是他......他一直都在跟着我么...”眼見那條筆挺的藍色身影越來越近,蘇月當場就愣在了原地,與此同時,她胸腔里那顆枯寂沉靜的心臟,頓時就劇烈地跳動了起來。就仿似春臨大地萬物復蘇。就連只剩下光桿的枯黃樹杈都發出了綠色嫩芽一般,讓人如煦春風。

不過很明顯,蘇月誤會了,雖然葉痕的確在後面跟了許久,但卻一直沒有認出前方那個淡淡的黑影。就是他每天在園區里苦等的女人。

直到蘇月轉身後,正興緻索然往前行走着的葉痕。才突然眼前一亮,差點就反手抽了自己一巴掌。

人家明明就在他前面走着,他跟了人家老半天卻一直沒有認出來,還在後面多愁善感地揣測着現在的落月在家裡幹什麼,不是欠抽那是什麼?

當然,其實也並不能怪葉痕眼拙,而是因為眼前的落月,的確與以往大為不同。

由於事先就考慮到了可能會碰到葉痕,蘇月在出門前明顯就經過了一番精心打扮。薄施粉黛的無暇臉蛋吹彈可破,蛾眉微挑,星眼顧盼,平日總是紮成馬尾的如墨秀髮已然挽起,腦後橫插着一根長長的精緻仿古木質髮釵,就仿似古代已為人妻的女人一般。

尤其是,一向就只穿白色的蘇月,今天穿的居然是一件針織的圓領黑色毛衣,緊貼在上身的黑色毛衣在勾勒出了胸前美妙曲線的同時,也露出了脖頸以下如同凝脂般的雪白肌膚,在緊身黑色毛衣的襯托下,蘇月整個人就仿似一隻冷傲的黑天鵝一般,性感的同時又帶着一股冷艷,讓人生不起丁點的褻瀆之心。

不僅如此,黑色毛衣下罩着的居然是一條及膝的黑色短裙,雖然短裙下的兩條長腿都被那黑色的絲質褲襪給裹蓋住了,但從那被綳得緊緊的褲襪弧線上仍然可以看得出來,那雙修長筆直的**到底有多麼的豐潤且富有彈性。

葉痕並不知道,落月今天這一身的穿着打扮,都是在家經過千挑萬選,思慮良久才最終敲定的。

很明顯,上次蒙絲絲勾引葉痕的那一身弔帶緊身黑裙刺激到了她,相對於成熟得宛若水蜜桃一般的落月,要比美艷的話,蒙絲絲明顯還要嫩了一些。

不得不說,她在穿着風格上的驟然變幻,着實令葉痕驚艷無比,以往的落月身上總是一襲月白、雪白亦或是米白,雖然看上去也明媚脫俗,但淡雅的氣息總是會勝過美艷,沒有那種能令男人血脈賁張的風情。

然而現在的她,縱然黑色毛衣和褲襪將她豐潤成熟的嬌軀包裹的嚴嚴實實,但在這一身的黑色誘惑下,幾乎沒有男人能不為之瘋狂。

漫天的落葉下,倆人相隔二十米開外而立,他們都不約而同地楞了好一會。最後還是葉痕鼓起了勇氣,邁起利落的步子走向了對面的嬌艷女人。

蘇月沒有動,她強自鎮定地站在原地,俏臉上看不出有什麼反常的表情,只是當目光落在對面男人身上的時候,會顯得有些局促和不自在。

“嗨,又見面了。”走近後,葉痕悻悻地抬手與眼前的女人打了個招呼。

縱然已經在心裡打了無數次的腹稿,但在真正碰見了落月的時候,他依舊會心跳加速,緊張到渾身冒汗。

初哥,都這樣!

蘇月抿着嘴,沒有說話。

她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什麼叫‘又’見面了,難道他還嫌見得次數太多?

“------”眼見蘇月不搭理自己,葉痕頓時就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嘴巴子,早幹什麼去了,網上那麼多戀愛攻略搭訕方法以及和女人的說話技巧,你丫的偏偏不去整篇背誦下來,真是愚蠢。

不過雖然蘇月沒有開口,甚至在葉痕走近後都沒有正眼瞧過他一眼,幸運的是,她並沒有就此離開,而是輕咬着紅潤的嘴唇,轉身望向了漫天飛舞的落葉。

對於男女之事,其實她並不見得要比葉痕高明多少,她之所以不說話也不離開,只是在等他的解釋而已。

作為一個女人,她需要一個解釋,一個能讓她消除心中傷痕的解釋。

然而,葉痕又怎麼會知道那天的畫面剛好就被旁邊的女人給發現了,若是他知道的話,他絕對會哭天搶地的大喊,“大人,草民是冤枉的,我的貞操至今還為你保留着,現在還是原封未動的黃花大處男啊...”。

秋風習習,席捲着凋零的枯葉隨處飄散,葉痕悶着頭皮站在了蘇月的旁邊,眼神無奈地望着枯黃的樹林和冷清的小道。

林間小道不寬,倆人相隔尺許並排而立,由於隔得近,葉痕甚至可以聞得到從蘇月身上散發出來的誘人體香。

很明顯,蘇月為了能讓自己以最好的狀態面對葉痕,在出門前花了很長的時間沖洗沐浴。

當然,葉痕並不懂女人的那些心思,他只是在眼睛斜瞥蘇月的同時,能夠感受到那股淡淡的仿若傅秋紅立在奈何橋頭一樣的幽怨風情。

良久以後,葉痕發現,身旁的女人不但一直都不曾將視線轉移到自己身上,甚至連偷偷地瞥一眼都沒有,那雙宛若星辰般的眼眸始終都在凝視着紛飛的黃葉,顯得心事重重。

終於,葉痕再也按捺不住了,他故意輕咳了一聲,試圖吸引住女人的注意力,沒話找話地說道:“咳咳,那個,你吃過了嗎?”

好不容易地,葉痕的這一句話終於讓落月像看神經病一樣掃了他一眼,不過很快,那雙能勾人心魄的星眸就又轉回了原地。

無法想象,人家苦等了一個多月的解釋,竟然就是這麼一句‘你吃過了嗎?’!

當然,這也並不能怪葉痕笨拙,他沒在那句‘你吃過了嗎’前加上個‘美女’的稱呼,就已經算他超常發揮了。

秋風落葉下,倆人相顧無言,雖並排而立,但中間卻總有着一層無形的隔膜,阻礙着想進一步發展的葉痕。

“曾經,我一直都以為自己是風,可以自由自在地隨處飄蕩。可直到現在,我才發現,其實我們都只是樹葉,風往哪邊吹,我們就得往哪邊飛,一旦風停了,我們的自由也就終結了。”

蘇月眸光迷離地念着,一張雪白的俏臉古井不波,似乎在追憶着什麼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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