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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寧雅也沒想到自己原本只是斗膽請教山主的名號,畢竟這麼多天相處下來也覺得山主人不錯,想多了解了解它,結果就引出這麼一個故事來。

山主其實沒有姓名,在俗世的時候修成人形在一個莊子里聽了幾段評書,就記下個官渡之戰和北征烏桓,最後他居然把那說書先生給擄了出來,逼着他教自己寫字。

誰知道這說書先生居然是個白字先生,會背不會寫,鬧了這麼大一個笑話,這山主有些不好意思的摸着虎鬚笑道:“寧雅妹妹,不,周先生,本王這以後白天就跟你學字了,要不您先幫我想個威武大氣的名號?以後出去我也好有個聲勢。”

“山主,這不太好吧,起名可是大事,我這一個無名小妖可受不起這麼大的責任。”寧雅猶豫和吃驚的樣子都寫在了臉上。

到是山主蠻不在乎的說道:“本王說行就行,這些天和你們交流,我一直覺得周先生在俗世肯定是個什麼五車之類的文人,不像那個狗腿子一天到晚就會拍馬屁,您要是不幫我起名,就是看不起本王!”

寧雅聽了也只能勉為其難的點點頭,又紅着臉說道:“山主,我可不是什麼學富五車的文人,還有俗世現在都叫老師,不叫先生了。”

“那周老師快給我起名吧,本王還要練練字,說實在的本王在這獸原也待膩歪了,要不是俗世實在難以讓我精進,我可能早回去了,這次回去可不能再像以前一樣無名無姓了!”山主豪爽的說道,剛健質樸的語氣讓人從心底相信他的話,寧雅自然是唯一一個被他感動的人。

“那我建議您取個李姓吧,據傳人們以前都尊稱虎為李父,已此作姓我覺得比較合適。”周寧雅思索了一陣先替山主想了個姓,又繼續認真的說道,“名不如叫做敬,爾雅有言,寅,敬也。李敬如何?”她一邊說一邊在地上用樹枝把李敬兩個字寫給他看。

“好,周老師起的名字那有不好的,都說寅虎卯兔,正好合適,又和我本身環環相扣,我喜歡!”李敬看着這兩個字滿意的笑了起來。

寧雅又徐徐說道,“我看您鎮山守土,又有王字在首,應該有個號才顯得雄壯,不如起個武山君如何?”又把武山君三個字寫在姓名之前,李敬見了也心滿意足。

“不錯,以後本王就是武山君李敬啦!果然郎朗上口!周老師,謝您賜名,請受我一拜。”武山君言出必行,俯身下拜,寧雅急忙扶住他勸道:“武山君禮重了,小妖怎受得起這一拜,千萬不可,以後傳出去還不壞了您的名頭!”

“什麼話,起名之恩當然受得起這一拜,本王一定要拜這一下,否則失了禮數!”武山君推開寧雅的手,規規矩矩的拜了一拜,才起身笑道:“好,如此方稱我心。周老師快教我多認些字吧!”

寧雅心底是真不願這李敬一直叫自己老師,但是看他剛才的舉動也明白這個頭銜多半是取不掉的,至少在教他學字的這段時間肯定不行,不如先好好教他認字,以後有機會再讓他改口就好,便一筆一划的在地上把筆畫先寫了起來。

武山君聚精會神的邊看邊用手指在地上臨摹,寧雅見了急忙取了一個樹枝給他,又教他握筆的姿勢,而李敬也是一點就通,不一時就把那些筆畫寫的有模有樣。

寧雅便又在腦海中把一些常用的字慢慢寫給他看,任由他在地上臨摹照抄,學了一陣才發現他的字體竟有些像了自己那筆娟秀的小字,急忙擋下他說:“武山君不可,我這幾筆都太秀氣了,以後要像這樣寫出去有失您的氣概。”

武山君聽了抓了抓自己的虎鬚,隨即就領悟了寧雅的話,扔下樹枝道:“那這如何是好?周老師快想想辦法!”

寧雅思前想後,沖洞穴里的上官塗喊道:“上官哥哥,找幾塊靈獸皮毛出來,軟硬各來幾張。”

“狗腿子聽見了就給我跑快點!”上官塗其實已經掃了洞穴,趴在那堆戰利品前流口水,聽到寧雅和山主喊它找獸皮,高興的叼了一張就往出跑,終於有機會碰碰這些好玩意了!也不管他們到底是要幹嘛,扔出去一塊便又跳進戰利品堆里拾翻了起來。

沒一會軟硬的各找了三張,鋪在寧雅面前,寧雅忍着毛皮上血腥氣先用手試了下皮毛的軟硬程度,隨後找出旅行袋裡準備的小刀,切下一些沒被血粘連的獸毛,尋出上官塗那時讓她準備的針線布料,削平一根樹枝,拿線綁了獸毛粗製了一隻毛筆。

隨後用熱水的盆取了些清水,讓武山君在一面平整的石壁上寫大字,不在讓他照着自己的字臨摹,細心的指點他如何寫的粗獷有力一些。上官塗一看這倆人居然有心思練字,心中又暗罵寧雅不好好修行卻要搞這些瑣事,簡直耽誤功夫!

這字練到日頭漸漸西下,寧雅才讓山主收了筆,搖着頭滿面愧色的說道:“這筆實在是有些難用,可惜我沒有什麼制筆的經驗,完了我把這些毛皮洗晾過,另外細細選些好毛,多做幾隻嘗試一下,就先請武山君暫用一下這隻筆吧。”

上官塗聽見寧雅這麼稱呼山主,狐眼都要直了,而武山君把筆往腰帶上一插毫不在意的回道:“有勞周老師費心了,狗腿子,你不還趕緊給周老師幫忙去?先把這些獸皮叼到溪邊浸泡!”

上官塗頓時懷疑自己是不是長了一對假耳朵!這笨丫頭怎麼突然就成了周老師了!一定是給這土老帽灌迷魂湯啦!心裡雖然一直在咆哮,卻只能老老實實的叼着一塊獸皮往溪水那邊走。

周寧雅也趕緊拿起兩塊獸皮跟着它過去,李敬又讓倀鬼們把剩下的毛皮也搬了出來,自己跟在後面彷彿是個監工一般,看着大家忙活。

他見寧雅蹲下在冰冷的溪水裡一點點搓洗獸皮,急忙勸道:“周老師不必費心,我着這三個鬼兵給你幹活就好,你看看還有什麼需要的,我再籌備一些。”

寧雅抬頭微笑的看了一下武山君,平靜的說道:“不用了,這些活我自己干還能掌握一下毛皮哪裡成色最好,您的鬼兵還是留做護衛吧。”

上官塗突然插嘴道:“妹妹,不如讓他們給你拾些柴火和採集靈果吧,你還能空出時間來多做些正事,這樣才能更好的幫到山主,哦,武山君的忙。”

“嗯,這狗嘴難得說了次像樣的話,主意不錯,以後你們巡山的時候順便就把這些活給我幹了!”李敬對上官塗和鬼兵們吩咐道。

寧雅看了眼上官塗,上官塗學着狗吐着舌頭做個怪樣,讓寧雅不由得笑了起來,也只能對李敬謝道:“小妖謝過武山君關愛。”

武山君百無聊賴的看了會寧雅的工作,就告辭道:“周老師,我先回去休息了,有什麼需要你着這個狗腿子通知我,我定儘力而為。”

“恭送武山君。”寧雅和上官塗同聲說道。待武山君和鬼兵走了後,上官塗才低聲說道:“笨丫頭,你怎麼和他的關係這麼好?”

寧雅一邊仔細洗着毛皮,一邊平心靜氣的說道:“君子以文會友,以友輔仁。”

上官塗聽了嗤笑了一下,搖搖頭道:“我不信,我覺得我挺能說會道的,怎麼他就不待見我?”

這次寧雅停了手裡的活,盯着上官塗的狐眼看了半天,咬了咬嘴唇才對它說道:“貧而無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