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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氏把姝姐兒抱到膝頭坐着,溫聲問她:“姝姐兒可想母親了?”

姝姐兒下意識的搖了搖頭,又意識到了什麼似的點了點頭,魏氏哭笑不得。

許媽媽就道:“最近王妃一直病着,我怕嚇着孩子們,就沒有帶他們過來。”

“他們說是我害死了父親,父親才會離開我們!”

晟哥兒忽然開口,嘴裡就說了這麼一句話。

王庭珍愕然,魏氏也神色一怔,都看向了許媽媽。

許媽媽聽見晟哥兒的話,也被嚇了一跳,是哪個不知事的王八羔子這樣胡亂教唆晟哥兒的,她一定要把這個人揪出來!

見許媽媽也一臉不知情的樣子,王庭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孩子還小,哪裡會說假話題,若是說沒有人在晟哥兒面前說過這話,她定然是不信的。

這時候,屋裡南雨跑了出來。

“王妃醒了。”

一聽林玉安醒了,大家都沒有再追究這件事了,紛紛起身往屋裡去。

晟哥兒跟着王庭珍,姝姐兒跟着魏氏,許媽媽抱着平安,三個人一起進了裡屋。

屋裡剛剛收拾過,乾淨得一塵不染,窗戶大敞開,屋外春風穿堂而過,鳥兒在枝頭上招朋喚友,引吭高歌。

輕柔的陽光從窗欞外嫩青色的樹枝間斜斜的照進來,下午的風也暖暖的,吹在人身上,讓人很是舒服。

林玉安躺在床上,異常的安靜。

太醫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一盞茶之後了。

把了脈,太醫就沉吟道:“血氣上涌,脈象逆伐,好在胎兒的情況還好,我開些安神養胎的方子,注意不要讓王妃過於激動,否則就是再好的葯也沒有什麼用。”

王庭珍知道這是宮裡的御醫,不好請,連忙熱切的回說是,南雨卻有種人走茶涼的感覺,以前王爺在的時候,這些太醫什麼的,不說巴結吧,至少也是畢恭畢敬的,誰敢放肆啊?

梨雪院那邊,屋子裡忙忙碌碌的,丫鬟婆子進進出出,好不熱鬧。

搬柜子的,搬箱籠的,像是忙着搬家的螞蟻。

阮凌音坐在臨窗大炕上,輕輕的抹平香灰,春荷在一旁問:“夫人,南園那邊出了這樣的事,等靖南王妃回過神來,會不會記恨我們沒有幫忙啊?”

阮凌音有種很舒暢的感覺,長長的,緩緩的吐出一口氣來,聲音裡帶着幾分慵懶的閑意:“王爺如今已經不在了,她一個遺孀,哪兒好還住在國公府里,我猜用不了幾天,就能穿出她要搬去靖南王府的事了。”

春荷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有些不明白。

阮凌音就笑着嘆了一口氣,“我給世子爺物色的那幾個良家女可送過來了,若是來了,等下午世子爺回來,就讓人來稟了我。”

春荷低聲應是,“說是午時就能過來的,那婆子是個機靈的,聽過我們梨雪院要挪去榮禧居,就說晚些時候再領人過來,也好給夫人道喜。”

阮凌音聽着,很是受用,心裡別提那個舒坦了,掌家大權在握就是不一樣啊,她以前只能偏居一隅,如今卻想去哪個院子就去哪個院子。

以前國公府被林玉安把持着,榮禧居被她霸佔着,她正兒八經的榮國公府世子夫人,卻只能縮在位於國公府的一處偏遠院落里,讓她受盡冷眼。

說她心裡不恨,她又不是菩薩,心懷眾生。

不過轉念想到下午就要進府的三個姑娘,她漂亮的眉眼就露出了些許郁色。

余昊她是不敢指望了,孩子卻不能沒有,與其等到余昊自己去帶些女人回來壓在她頭上,她還不如自己早做打算。

這三個姑娘都是良家出身,共同點就是性情溫婉賢淑,有些家教的姑娘。

唯一不足就是出身耕讀之家,身上難免洗不掉鄉土氣息,與京城的大家閨秀還是有些差距的。

不過這些人都是她陪嫁田莊上的,一家子人都要靠着她吃飯,想是也翻不起什麼浪花。

至於余昊喜歡不喜歡,這個她倒不是很擔心,三個姑娘生得都頗有姿色,是她在一百多個人裡面選出來的,自古都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她就不信余昊對着這麼幾個活生生的美人會無動於衷。

只要能生出孩子,不管是兒子還是女兒,那都是庶出,她只要放出話,想要選兩個孩子記在自己的名下,那就相當於給了孩子嫡出的身份,若是誰搶先生了庶長子,一旦記在了她的名下,那就是可以繼承國公府的孩子。

這樣讓人心動的條件,誰又能抗拒,這樣就相當於把這些小娘都把控在了自己的手心裡,有加上她們的娘家沒有勢力,還要指望着她吃飯,她說一,誰敢說二?!

她心裡有種難以言喻的氣悶,抑鬱,可一想到余昊再不喜歡她,她也是他名正言順,明媒正娶的嫡妻正室。

誰也繞不過她去!她就覺得心裡一陣舒坦。

南園這邊,魏氏和王庭珍兩人一直都用着極輕極緩的語氣安撫着林玉安。

林玉安的情況也好了很多,喝了葯,開始說兩句話了,王庭珍覺得看到了盼頭,心裡歡喜,又同她說著她小時候的趣事兒,屋裡的氣氛難得明媚。

等到了晚上,南雨讓周巧兒服侍魏氏和王庭珍去準備的客房休息。

客房就安排在了南園,很近,但離正屋還是有些距離。

一路上,魏氏就問周巧兒:“王爺去的時候,可有什麼徵兆,或者有沒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啊?”

周巧兒想到今天自己誤會了魏氏和王庭珍,一心想要將功補過,就努力的回想起來。

“我記得那天王爺說想去院子里走走,同王妃去了竹林的亭子,當時許媽媽帶着小王爺和小郡主,平安小姐都在,好像小王爺說了什麼,王爺就讓許媽媽把小王爺帶回了屋子,接着……對了,許媽媽回來就處置了平安的乳娘,我聽說是那位娘子搬弄口舌,教唆小王爺。”

還有這等事情!

魏氏仔細的想了想,心裡忽然就冒出了一個念頭,王庭珍聽着也尋出了一抹不一樣的味道。

今日晟哥兒說,他們說是他害死了自己的父親,只怕和那天那件事脫不了關係。

“那還有沒有別的事?”

周巧兒想了想,又搖了搖頭

別的事,她也想不起還有什麼可疑了。

“那王妃這些日子在屋裡都在做什麼呢?”

王庭珍知道魏氏不是一個隨意的人,想來她問周巧兒這些話,都是至關重要的。

她也認真的聽着。

周巧兒就嘆了一口氣,“王妃這些日子,都沒有出過房門,王爺的靈堂設在了王府,王妃晚上做夢還喊着王爺的名字,我們服侍的聽着,只覺得心酸不已,前些日子,王妃還只是安靜着不說話,過了些日子就開始說胡話了,來人就喊着王爺,問是不是王爺回來了。”

聽了周巧兒的話,魏氏不由的就想起王忠君出事的時候,她也是有過一段日子低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