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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城地處北方北方的七月是很燥熱的,但唯獨晚上才是大好時光。

路邊的烤架發出“吱吱吱”的聲音,油香味伴着煙熏味在每條路的上空飄着,老闆熱情而又幸福地拉着客,絲毫沒有注意到到一滴滴的汗正伴着調料灑在烤架上。不過來往的小青年們不會注意到這些。他們正吃的暢快,迷夢的夜色,渾濁的空氣,再加上些酒精,這正是他們需要的。盤子里的烤肉也都成了配角。

夜幕悄悄降臨,整個城市漸漸被黑色籠罩。遠處紅綠交加的霓虹燈一閃一閃像一隻一隻奇怪地大眼睛不時大量這這個城市,打量着來來往往奇怪的人。

此時此刻有個人正用他那沉思而又複雜的眼神俯瞰這這個城市,眼神忽遠忽近。

黑色的風衣與夜色融為一體。背影看上去有些單薄,很難猜測出是男是女。天台上的風吹的他的風衣飛起,翩然地像一隻蝴蝶,脆弱的只要在吹一陣微風就能把它從三十樓的房頂吹下來。

腳下的人影霓虹燈顯得那樣微小可憐。當然如果從下往上看誰也不會注意到三十層房頂上的那個小黑點。

天台上的人就那樣站着,像一個雕塑。此時他的耳邊有風聲,還有一些吵雜的聲音,那些聲音控制着他的想法,左右着他的行動。

時間是那麼的漫長,天台變成了一個很好很安靜的思考人生的場所。

許久,那人嘆了口氣,睜開眼,驚慌趔趄地從三十樓天台退下去,跳到身後的平地上。

雨下的突然,把整個世界都洗滌了一番,沒留下任何陳舊的痕迹。

對於安寧來說,這可是她最喜歡的日子,下雨的天氣,連空氣都是寂靜的。

她關了空調,悠閑地靠在沙發上,換着電視的頻道。

半個小時前,安寧的爸爸,天雨公司的財務顧問安華接到一個聚會電話,便打電話問安寧要不要出去一起吃個飯。安寧回絕了,通常這種多年不見的老友聚會看似延續下多年的友誼,但到場只不過是變相的攀比。混的不錯的,得到些夾雜着嫉妒眼神看似真誠的祝福,然後想開玩笑似的為聚會買單。混的不好的就更慘了,一個人默默地坐在角落裡,還要聽着看似真誠實則貶低的鼓勵。

安寧不喜歡這些,雖然知道自己成長之中是要接受一些自己不喜歡的事情,但現在,還是更願意呆在家,做一個別人口中的“死宅女。”

雨還在下。

“霹靂啪嗒”雨聲伴着街上行人的呼喊,再加上飛馳而過的裝運貨物的大車,還有匆忙拉客的滴滴。樓下裝修又開始了,電鋸像剛死去丈夫的夫人一樣拗哭着一刻也不想停,好似要把腳下這片地毯鑽頭。

“我…”安寧把遙控器拋在沙發上,低低地罵了句。

但此時的煩心病也不全因為不合時宜的吵鬧。

她眼神凝重地站了起來,不時地在屋裡走來走去。最終大步走到門口,換上一雙雨鞋,取下門口那把藍色的雨傘,攔了一輛出租車,消失在門外灰色的雨暮里。

房間里早間新聞的報道還在門裡回蕩着,也在某個雨簾里的人的腦中迴響着:“8月20日晚,某出租房一男子死亡,經警方調查初步判定是他殺。據悉男子26歲,在某公司做銷售員…”。

汽車在雨中飛馳着,拐了幾個彎徑直駛入一條人煙稀少的小道,小道兩邊種着高大的梧桐樹,此時正值北方的秋季,一場秋雨下的樹葉又新生了嫩綠,也下得空氣潮濕並透着冰冷。

車子拐了一個彎,路卻還是不見得怎樣好,人像是坐轎子似的在車裡晃蕩,沒經過一個水坑,渾濁的泥水便會想水槍似的噴發而出。偶爾路上走來一兩打傘的行人,變像躲避瘟神似的,大遠都繞開對面的汽車。

手機上的導航顯示還有兩公里,安寧皺了皺眉頭,顧不得外面正在下雨,把車窗拉下來了一個小口,貪婪這呼吸着夾着雨水芬芳的空氣。

“這路真難走。”前面司機大叔右拐了一個彎,好似怕乘客抱怨似的,一邊打着方向盤一邊偷偷瞄了下後視鏡里安靜的女孩。

安寧眼神離開了導航,看向駕駛座的大叔。這人約莫三十八九歲,距身體比例來看約莫一米七八左右的身高。頭髮是有些凌亂,但身上的白襯衫卻洗的格外的精神。這樣看來,司機大叔有一個細心的妻子,安雲思忖着。擋風窗的夾縫裡放着保溫盒打包好的早餐還有一盒精美包裝的西餅。看來司機大叔與妻子的感情還不錯,家庭地址估計在石河街一帶。安寧暗自思忖着。司機大叔的右腿或許有些不方便,因為踩剎車時總會略微頓一下才會踩下。不過還好,車開的還挺穩。

“小姑娘,到地方啦”。司機大叔一個剎車,把車停在了一顆大樹下。抬頭望了望眼前的建築物,赫然幾個大字“西城公安廳”,映入眼睛。他暗自思忖着,這孩子遇到了啥事,獨自一個人去公安廳報警。想想自家也有一個同歲的女兒,不由得有些擔憂。

西城公安廳

“嗚嗚……。”

凄慘的哭聲從一辦公室傳出。

外邊的人無不露出同情的神色。

辦公室內的中年女人坐在凳子上,臉上的淚痕都沒有消失過,眼睛哭的紅腫。

為什麼遭難的是我的兒子,為什麼不是別人家的兒子?

她為突然萌生的自私念頭心生愧疚,但哪一個母親能忍受得了這樣的事?

“大姐,相信我們,我們一定會破案的,一定會還您兒子一個公道。”

沒有一個人的勸解能埋葬另一個人的痛苦,但黑暗中的一雙手確實會讓人有更多的安全感。

郭文韜坐在座椅上,頭疼地看着面前的女人。他能理解那種失去摯愛的痛苦。

可最頭疼的還是案情問題,只要案子破了,真兇抓了,受害者家屬的情緒會好很多。可這真兇顯然是有反偵察能力,現場連一絲指紋都沒採集,連腳印都被擦的乾乾淨淨的。

卷宗擺桌子,可還沒找到有效的線索。心裡由得滋生頹廢感。

“噔噔噔”突如其來的敲門聲。

郭文韜眼神放出了光,能是又有什麼線索?

正低聲嗚咽的女人抬起低垂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