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說了，一個人不能在同一條河裡跌倒兩次，你偏偏要傻乎乎的撞上來。誰說一種套路就不能用兩次的。”
青凌嘆了口氣，拿出一個小巧的硯台，開始磨墨。
房間里很快就散發出迷人的香味。
而韓尹躺在樹枝結成的大床上，睜大眼睛動彈不得。
“你這次又想搞什麼？”
“一件大事。”
青凌含糊其辭了一句，很快就脫去了韓尹的上衣，在對方肚皮上書寫從未見過的銘文。
這一招似曾相識。
或者說，很多邪術都是類似的套路。
青凌的速度很快，似乎是因為這種墨水的效果並不能維持很長的時間。
她又嘆息了一聲，看向韓尹的眼神溫柔如水。
“別緊張，你就當今夜是我們之間的一點小情趣好了，不是昨天都還在說老夫老妻么？”
青凌對着韓尹頑皮一笑，露出嬌憨的神態。
我可不覺得這很“情趣”！
韓尹在心中拚命吶喊，卻不知為何，那些話都說不出來。
“儀式要開始了，我本不願意做這樣的事，只不過，我一百年前已經逃避過一次，如今不能再逃了。還記得拿走你眼睛的那一次獻祭么？”
青凌說起當年的往事。
韓尹無法點頭，只能輕聲說道：“是的，記憶深刻。”
“侍奉狐族的守護神，那就是我的職責。不過今天以後，就再也不是了。等我們回去之後，青蓮就會接替我成為黑狐一族的族長，然後也會有類似的命運。”
這是在搞什麼？你們那裡的規矩也太大了吧？
韓尹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
但來不及細想，他就被青凌吻住，整個人都被點燃，最後在一片光怪陸離的世界中迷失了……
不知道是過了多久，很明顯是進入了夢境，但卻又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
韓尹揉了揉眼睛，發現自己正坐在一張石桌跟前，這裡似乎是一處洞穴，四周點着幽暗的燈火。
不過這都不是重點，重點就是，韓尹的對面坐着一個老頭，鶴髮童顏，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大衍修士？”
“身體本來是要侍奉神的狐女，滋味如何？李星河當年的那位，可比不上青凌。”
對方微微點頭，開口揶揄道。
嘛，這種事情怎麼能跟你說，反正我自己心裡明白就行了。
有些經驗和心得，韓尹不想跟別人分享。
他撇撇嘴不悅道：“你是不是很閑，沒事我走了。”
“該走的不是你，而是我，我很快就要走了。當然，在你體內待着，我本就存在不了多久。幸好這個局並沒有什麼意外。”
大衍修士摸了摸自己的長白鬍須，臉上的笑容很是詭異。
“局？”
“對，李兆擎身死，崇明書院覆沒，唐國三分，都是我的一個局，包括你也是。
想想看，生而知之是什麼？”
對方居然一語道破韓尹身上最大的秘密。
看到韓尹似乎是想動手，大衍修士連忙擺手道：“你的事情，我不想知道，更不會到處去說。事實上，將來我和一些人還得由着你來照拂。”
看到大衍修士似乎服軟了，韓尹輕哼一聲問道：“你費了這麼多功夫
，到底想怎麼樣？”
總算問到重點了！
大衍修士像是鬆了口氣似的說道：“聽着，往生境本無意識，但不知為何，卻產生了靈智，想要吞沒整個世界。萬妖城自然也不能獨善其身。
我能說的也就這麼多，你應該明白，往生境的神識寒籬，擁有一些特殊的能力，能夠知道任何人的想法，只要它想知道。
總之你還是自己好自為之吧，我不能多說，否則就是害你。
下次見面，我們的身份就不一樣了。”
說完，大衍修士轉身離去。
信息量太大，韓尹一時間還有點懵逼。
不久，有一個青面獠牙的中年人坐到他對面，氣定神閑，不卑不亢。
“嘯天？”
“嗯，韓兄，我要走了。
五行公的提議確實有些意外，不過我覺得這倒也是我的一個機會。
總之，以後還請你多照拂了。”
言簡意賅，嘯天拱手告辭。
鬼修一般陰柔，像嘯天這麼梗的實屬罕見。
韓尹似乎有些明白髮生了什麼，心中感覺異常彆扭和怪誕。
“韓尹哥哥，我要走了，跟你來告個別。”
眼前出現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跑過去親了親韓尹的臉。
“你也要走了嗎？”
韓尹有些遺憾的問道。
這女孩是神器“欺天”的神識，處於重創狀態，基本上對自己沒什麼幫助。
但這孩子性格好啊，簡直就是貼心小棉襖。
小女孩站定以後看着韓尹的眼睛說道：“以後就要叫爹爹了，可惜我會失去記憶，將來神功大成才會破除封印。
我是被創造出來照顧五行輪迴樹的，無論到哪裡，我都會和它在一起。”
明白了，這屬於是捆綁伴生啊！想出這主意的人真是個天才。
韓尹在心中默默吐了個槽。
“嗯，我會照顧好你們的，去吧比卡丘。”
韓尹對着小女孩揮了揮手。
“嗯！走啦！再見，老爹。”
小女孩也蹦蹦跳跳的離開了。
韓尹總算是明白了這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想想以前的好多事，他發現青凌謀劃此事可能已經很久了。
不過選擇的對象，應該是妖族中的天之驕子-姚不凡！
至於為什麼做這件事的人變成了自己，是有些奇怪，但他一點也不恨青凌。
“愚蠢的人類啊，我居然也有成人的一天，太諷刺了。”
韓尹對面出現一根碩大無比的水柱，開口就炸毛。
“行了，快去吧，滾滾滾！”
韓尹不耐煩的擺擺手，看到這廝就煩。
這位就是當年在黑河谷收的山河印，毛用沒有，搗亂的事情倒是搞出來不少。
金水火土都來了，相信木也不遠了吧？
韓尹安安靜靜的等待着此次事件的始作俑者-五行公。
“五行公，醞釀了這麼久，還不出來嗎？”韓尹不耐煩的問了一句。
他剛剛說完，五行公就大大方方的從對面的洞口裡走出來，坐到棋局對面。
“這也是輪迴的一部分么？”
“沒錯啊，我成人之後，就會開始修鍊，然後體驗人間
百態。
等死了以後，埋葬的地方就會長出一棵新的五行輪迴樹，這就算是一個輪迴了。
如今，我已經完成五個輪迴，馬上要從頭開始進行一個新的大輪迴，所以必須要湊足五個人才行。這對我是一個極大的考驗，不亞於天劫。
我守在萬妖城百年，就是為了等姚不凡幫我實現。不過他的條件一直不成熟，百年前青凌又悍然違約，才等到了今天。”
五行公的話不難理解。一個大輪迴，所經歷的事情肯定不一樣，需要有強大的靈識助力，否則他十有要涼。
時機不成熟，五行公就只有等下去，但身體的衰老是實打實的，越拖下去，再次進入輪迴的可能性就越小。
韓尹體內容納了四個，所以五行公早就選中了他，甚至是大衍修士跟五行公合謀也未可知。
不然人家把五行輪迴樹的果實給你當水果吃，難道是腦殘片吃多了么？
“青凌等這份姻緣已經等了百年，雖然她不知道。所以你不要辜負她。”
五行公語重心長的說道。
“那是啊。”韓尹隨口敷衍道。
他已經想好了幾十種“姿勢”，讓青凌好好的體驗下得罪他是什麼下場。到時候不管青凌在床上怎麼討饒，他都不會像以前一樣放過對方了。
“沒有我的維持，萬妖城很快就會關閉了。當然，在我生下來之前，這裡還是能維持的，但會被妖獸攻擊，所以防衛的事情，你還上點心了。”
啥？你能不能有點責任心？難道你自己要進行輪迴了，都不去做點準備么？
就知道這次的破事是個大坑，韓尹現在完全是無力吐槽了。
“然後呢？你都沒什麼準備？”
“沒什麼然後。等青凌把孩子生下來，所有的妖族必須要離開萬妖城。你帶來的那株五行輪迴樹將會和這裡的空間融合，進入休眠，百年後再次開放。
如果那時候你們可以找到這裡來，依然可以在這裡稱王稱霸。”
五行公已經把遊戲規則說得很明白了，也隱隱道出姚不凡當年的事迹來。
估計正好百年前五行公完成了一個小輪迴，正好遇上遊歷的姚不凡，兩者各取所需，才有萬妖城今天的基業。
五行公的身影慢慢消失不見，夢境也徹底消失！
韓尹驀然睜開眼睛，發現青凌如同一個小女人一樣躺在自己懷裡，身體軟得像是骨頭都被抽走了。
“別動，真的好累。”
“睡吧。”
憋在心裡的話，忽然不知道怎麼說出來，他輕輕攬住青凌光滑的肩膀，睜大眼睛看着頭頂上的樹榦。
“來這裡的前一天，你就已經決定過這裡來跟姚不凡做這件事么？”
韓尹輕聲問道。
“嗯，所以我覺得很噁心啊。他一直欺負我，當年是我求着他，到最後還要我來獻出貞操，再老實的人也是有脾氣的！我先把你睡了再說！”
好吧，這位黑狐的首領做事可真是夠莽的。一言不和劃花自己的臉，這種脾氣也是沒誰了。
“要生五個？”
“嗯，我們的孩子啊。”
“那姚佳呢？”
“沒事，我會跟林重華商量的。”
青凌喃喃自語的說道。
“林重華是誰？”
“姚佳的母親，一個天之嬌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