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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馬庫斯陷入到猶豫之中,別列佐夫斯基嘴角閃過一絲玩味的笑容。

這世間想要從別人手中獲得什麼東西,大都逃不過投其所好,以利誘之,以名惑之這幾個方法。

這幾個方法如果用好的話,大概可以說是無往不利,否極泰來。

畢竟只要是人,都必然會有慾望,無論地位身份的高與低,年齡的老與少。

“馬庫斯先生,我相信你也知道,如果任由奧利拉如此倒行逆施下去,那麼諾基亞的傳統產業將會被他一個不留的全部賣掉,然後將資金投入到電信業務的發展中,到時候即便諾基亞能夠發展壯大,那世人也只會稱奧利拉慧眼獨具,別具一格,被萬人讚頌……”

說到這,別列佐夫斯基話音一頓,瞅了馬庫斯一眼,神情詭異的繼續說道:“而你們這些真正為諾基亞發展,付出血的代價的傳統產業管理者,不但沒人記得你們的好,你們的付出,反而還會嘲笑你們是一群不識時務,冥頑不靈的傻子。”

“然而此時,唯一能夠證明你們是正確的,那就是將傳統產業給發展起來,而且我相信諾基亞這些傳統產業還是大有所為,人類無法離開的……”

別列佐夫斯基話還沒有說完,馬庫斯就搶過話來說道:“但是發展傳統產業是需要錢的,而且不說現在的諾基亞沒有錢給傳統產業,就算是有錢,奧利拉也不會將錢投入到傳統產業。所以我們必須要想辦法將電信業務給賣掉,這樣的話,既獲得了錢,也可以往傳統產業上投入了,畢竟電信業務已經沒了。”

“我說的對嗎?別列佐夫斯基先生?”馬庫斯語氣陰沉的說道。

此時此刻,別列佐夫斯基所有的想法他都已經明了,也不得不說別列佐夫斯基的這些想法着實說到了他的心坎中。

甚至思來想去,恐怕按照別列佐夫斯基畫好的路子走,是唯一能保住傳統產業的辦法。

但說真的,他內心深處對於這樣的辦法是有些抗拒的。

畢竟這樣做,的確是對傳統產業好,但對於諾基亞來說,恐怕就是致命一擊。

失去電信業務的諾基亞,他雖然有信心將其經營的很好,可不得不說,諾基亞騰飛的翅膀斷了。

但他也不願意看到,這些他熟悉的,甚至他親眼看着長大的年輕小夥子,小姑娘背井離鄉的去別的城市,別的國家,做個孤苦無依的浮萍。

然而可以預見的是,如果奧利拉真的將傳統產業給全部賣掉,那麼整個諾基亞市將有很多人會失去工作,變得窮困潦倒。

更別說他的三個子女都還在傳統產業任職。

現在,他的三個子女是體面的企業高級管理人員,如果一旦讓奧利拉將傳統產業都給賣掉的話,那他的子女就將成為落魄的失業者。

這種情況也是他萬萬不想看到的。

馬庫斯陷入了激烈的糾結當中。

“完全正確,並且到時候,我相信電信業務被賣掉之後,奧利拉肯定在諾基亞是待不下去的,那麼董事長和總裁的位子也必然會空出來。”

“而這個時候,有能力,有資格,更應該坐上這個位子的,恐怕就非馬庫斯先生你莫屬了?”別列佐夫斯基笑着說道。

馬庫斯自覺這個世界能誘惑他的東西已然不多了,沒見剛才別列佐夫斯基說出一億美元給他,他也很快緩過神來,頭腦變得無比清醒。

可是聽到,他可以成為諾基亞的董事長和總裁之後,馬庫斯還是有種怦然心動的感覺。

甚至他覺得在此時一片寂靜的書房,都能聽到他的心臟砰砰作響,就像是在敲小鼓一樣,臉上更是一陣青,一陣白的,充滿了掙扎。

他擔任諾基亞董事已經十幾年了,就連這副董事長也做了五六年的時間。

當年跟西莫·奧利萊赫托這個混蛋競爭,輸也就罷了,畢竟西莫·奧利萊赫托的資歷並不比他弱多少,兩人幾乎一前一後成為輪胎廠和造紙廠董事長,也差不多是同時間進入董事會。

可讓他居於奧利拉這個跟他兒子年齡差不多的小屁孩之下,他是一千個一萬個不服氣。

然而就在他覺得這輩子,他都無望成為諾基亞的董事長總裁時,別列佐夫斯基突然將這個機會擺在了他的面前,他怎麼能不動心。

見馬庫斯陷入猶豫當中,別列佐夫斯基也不催促,只是靜靜的看着馬庫斯。

他相信,馬庫斯心中是清楚的,一旦沒有把握住這次機會,那他將跟諾基亞董事長和總裁之位,徹底說拜拜。

畢竟,如果沒有外部力量幫助的話,不是他瞧不起馬庫斯這些人。

別看他們掌握的傳統產業,到現在還佔據着諾基亞營收的70%,股份和投票權也差不多有70%的樣子,但還真不是奧利拉的對手。

他更認同方總的判斷,如果任由奧利拉繼續下去,馬庫斯這些人不過是砧板上的一條魚而已,隨意奧利拉怎麼宰割。

過了許久,馬庫斯面色凝重的看着別列佐夫斯基說道:“別列佐夫斯基先生,這件事情實在是太大,我還需要仔細考慮一下,最好徵求一下其他董事和股東們的意見,我相信你們也清楚,如此重大的事情,絕不是我一個人一句話,就能做決定的。”

說完這話,馬庫斯一臉警惕的看着別列佐夫斯基,以他對這位“莫斯科市宗主教”的了解,其可不是什麼好說話的主。

傳聞中對其的描述,更多則是喜怒無常,暴虐,翻臉不認人。

如果一旦發飆的話,他恐怕就要考慮自己的小命。

但只要他不死,又或者說死亡的陰影沒有徹底籠罩到他的頭上,他覺得這些話就是他該說的。

可誰知道,別列佐夫斯基居然點了點頭,認同道:“我覺得馬庫斯先生你說的不錯,所以還請稍等一下,我立馬把這個問題解決一下,不用等到明天。”

說到這,別列佐夫斯基看一下手錶:“稍等我十分鐘就好。”

緊接着,別列佐夫斯基對着吳茂才耳語了兩句,吳茂才點了點頭後,便直接出去。

看着眼前這一幕,馬庫斯着實有種雲山霧繞,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的感覺。

但是想了想,他還是壓抑住的自己想要詢問的衝動,而只是讓菲麗絲過來泡了兩杯咖啡過來。

在咖啡濃郁的,提神的香氣中,馬庫斯和別列佐夫斯基皆沉默不語,就彷彿兩座雕塑一般。甚至如果不是咖啡杯里持續不斷的冒出一道道煙,恐怕還會以為時間在這一刻被凍結了。

然而就在十分鐘即將到來的時候,大門口突然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菲麗絲下意識的看了馬庫斯一眼,而馬庫斯則看向了別列佐夫斯基。

見別列佐夫斯基嘴角掛着的淡淡淺笑,他可以肯定這就是別列佐夫斯基在搗鬼,又或者說別列佐夫斯基藏着的謎底終於到了要揭開的時候。

得到馬庫斯的准許之後,菲麗絲打開了大門,只見兩個彪形大漢和一個小老頭的奇怪組合,出現在門口。

定睛一看,菲麗絲頓時驚呼道:“希克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