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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廣南坦然的看着方辰。

他不得不承認,方辰給出的條件太好了,好到他從未想象的地步。

但他在聯想工作了十年,聯想就是他的孩子,他最傑出的作品,他早已經跟聯想密不可分,融為一體。

所以說,無論如何,他都不會離開聯想。

雖然早有預料,但聽倪廣南這麼一說,方辰還是一臉無奈的看着其。

他剛才巴拉巴拉,展示了半天肌肉,又或者跟求偶的公孔雀般,使勁的展開自己的尾巴,合著就展示了個寂寞。

得,看來他不放大招是不行了。

方辰嘴巴微動,正準備將自己的殺手鐧放出來時,倪廣南突然制止了他。

倪廣南一臉誠懇的看着方辰,認真道:“方董,我謝謝您對我的青睞,更謝謝您對華夏芯片事業的付出,如果華夏芯片能因此有所成就,追趕上歐美國家腳步的話,您是當之無愧的首功。您的付出,以及功勛卓著將被世人所銘記。”

說到這,倪廣南自嘲的笑了笑:“至於我自己去不去擎天工作,我覺得其實大可不必,我這個人雖然在科研上有些才華,但還沒有達到擎天芯片計劃,就非我不可,離不開我的地步。”

“我認為僅僅在國內,就有至少一二十位對芯片的了解,造詣在我之上的專家學者,我相信他們也很願意加入到擎天芯片,加入到國產芯片的設計生產研發過程中,而且我還可以為您寫封信,來為您引薦……”

話音未落,倪廣南腦中念頭一閃,臉上的自嘲就更加濃郁了。

“當然了,以您的名望,再加上這麼好的條件,只要消息一旦透漏出去,必然是雲合景從。畢竟像我這樣不識相的人,並不多。”

倪廣南有些唏噓的輕嘆一口氣,好的科研項目,再加上充足的經費,各種各樣的完善的條件,對於科研工作者的吸引力,決然不下於美女對色鬼,美酒對酒鬼的誘惑。

所以說,之前那句什麼替方辰引薦之類的話,到是他有些狂妄自大,自持甚高了。

不過如此一來,到是更加堅定他留在聯想的念頭。

方辰有能力,又有錢,更重視科研工作者,願意為其提供良好的待遇,自然能招攬到大量的科研工作者。

那聯想呢?

他視為親骨肉的聯想呢?

說真的,聯想連方辰給出條件的百分之一都給不了,也給不起。

如果他再離開聯想的話,那聯想科研這一塊豈不是要徹底塌了,然而一家沒有科研的科技公司,還能叫做科技公司嗎?

那這樣的聯想,恐怕距離徹底完蛋,關門大吉也沒多遠了。

所以說,為了聯想能夠繼續生存去,他必須要繼續留在聯想才行。

至於柳傳至……

想到這裡,倪廣南的心頭再次蒙上了一層陰影。

不過,他相信,有這些證據事實在,他一定可以將柳傳至攆出聯想的。

到時候,所里再派一個年輕一些,思想開放一些的總裁過來,而他在旁邊幫襯着,聯想的未來應該是不會差的。

倪廣南的眼中突然綻放出希冀的光芒。

見倪廣南這幅模樣,方辰突然有種莫名的不忍心。

他不忍心,將倪廣南這個為華夏芯片事業,為華夏經濟發展,國防安全鞠躬盡瘁,吶喊奉獻一輩子老人的美夢給敲碎。

這些顯得未免有些太過於殘忍了。

但很快,方辰就將這點婦人之仁給棄之如敝履,扔在了一旁。

倪廣南的美夢,不,其實是噩夢,即便他不將其戳破,早晚有一天,也會被戳破的,而且還會更痛,對倪廣南的傷害越大。

現在趁着倪廣南還沒有陷入噩夢太久,及時讓其清醒,這才是他所需要做的。

“倪總工,雖然有些話,我並不希望說的,但我想問一個問題,如果聯想,又或者更準確的說,是柳傳至不希望您在聯想待下去,您又該如何自處?”

方辰的話,如同一把利劍狠狠的刺進了倪廣南的內心深處,只覺有股刻骨銘心之痛襲遍全身,他頓時面色一白。

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有被迫離開聯想的這一天。

即便事情鬧的這麼大,鬧了這麼長的事情,他從未想過這個問題,但卻不得不承認,方辰所說的事情,的的確確存在着。

過了數息,他定了定心神,平靜的說道:“我現在不希望柳傳至在聯想,柳傳至自然也會不希望我在聯想,但是我相信,最終留在聯想的人,一定是我!”

見倪廣南這幅表情,方辰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好聽的,倪廣南這叫做盲目自信,說不好聽點,那就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不到黃河心不死。

“倪總工,我覺得事情恐怕真不會如你想的那樣。你對柳傳至的舉報,我也有所耳聞,但說句掏心窩的話,你那些證據,真的趕不走柳傳至。”方辰沉聲道。

倪廣南還想說什麼,但卻被方辰一把制止了。

“當然了,這些我說的也不算,有些事情,還需要你們兩個當事人,坐在一起當面談才行。”方辰道。

坐在一起當面談?

倪廣南詫異的看着方辰。

他不知道,方辰這話從何而起,說真的,自從他告柳傳至一狀之後,他連柳傳至的面都見不到,這還怎麼當面談。

方辰輕笑了一聲,扭頭看了吳茂才一眼。

吳茂才徑直出去了。整個過程彷彿早已經排練好的一樣,全程連一句話都沒說,似乎就完成了某些事情,看的倪廣南一愣一愣的。

過了一分鐘,他腦中靈光一閃,突然想到了什麼,整個人的臉色突然變了,又生氣,又期待。

沒過幾分鐘,門鈴突然響了起來,倪廣南的夫人從卧室中走了出來,打開屋門,嘴中還嘟囔着,誰會在這會來。

自從她們家老倪跟柳傳至之間的矛盾爆發出來之後,除了頭兩天,一些他們夫妻倆的至交好友過來聊過幾句之外,已經好幾天沒人上門了。

要知道,在之前,但凡倪廣南在家,聯想的人是一波一波的過來,其中大都是聯想董事會的人,以及倪廣南的一些學生和下屬。

“嫂子。”

倪廣南的夫人剛剛打開門,只見一個絕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人,此時居然出現在了她面前,並且手中還掂着一瓶酒,以及幾袋子,用塑料袋兜着的涼菜。

宛若朋友之間相互串門,喝個小酒,吃個小菜,偷得半天閑一般。

“柳董!”

倪廣南的夫人下意識的喊了一句,然後便不由自主的看向倪廣南,她有些六神無主,不知道該怎麼般了。

這要是擱以前,柳傳至這麼出現在她們家,簡直是在正常不過了。

可是,現在這個特殊的節骨眼,那就太不一樣了。

沒想到,方辰真把柳傳至給叫過來了,看着柳傳至這熟悉的打扮,一時間,以前的種種頓時浮上了心頭,倪廣南突然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嫂子,你跟我這麼客氣幹嘛,勞煩您拿幾個碟子過來。”

說著,柳傳至直接鑽了進來,並且熟稔的打開倪廣南家客廳的抽屜,並從中拿了幾個酒杯出來。

一看柳傳至這架勢,就知道沒少來倪廣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