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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極其昏暗的地方,一個輕柔而又略帶傷感的聲音響起

我想去當人,女孩說她緊閉着雙眸,緊抿着唇雪白色的肌膚透露出一股寒氣。

修長的身軀上,白色單薄的裙子及地……所有形容美麗的辭語在這裡忽然都顯的笨拙起來。她豈非就是神話里的公主!

男孩驚鄂的瞪着,她不知該說什麼是好。

我想和王在一起,哪怕只是我們的靈識。他太可憐了。美女嘆息着,不等男孩反應過來,一縷光已經飛進了宇宙,一個光球降落到人間。

就這樣的走了嗎?男孩揚起頭,本應天真無邪的眸瞳竟顯出了刀鋒般的冷。

王啊,你何時歸來……美女走了,她走的時候正好有1180個人死去,僅在那一秒,這一秒通常都是人最痛苦的一秒,死人沒什麼大不了的,但是人死了沒有去陰界才奇怪,就有這麼一個人,他被情人殺死之後靈魂飄向了異世界,他的名字叫——繼夜,出生在東方的中國。

白色——死亡和寂寞的顏色!

可他已經死了。死了的人卻仍站在死亡的邊緣,一塵不染的白色散發著很冷的光。冷的和他的心一樣,他坐在這荒涼的地方,手上提着一柄生鏽劍。

你是誰?一個女人的聲音輕如薄霧。

嗯?

他抬起頭,眯着眼睛,憂傷自他的眼裡撒下來,美麗的宛如星空下幽藍的池水。女人從未見過這麼美麗的眼睛,她怔着。他也沒有說話,彷彿他根本就不懂得語言,也彷彿這世界上的一切都不再值得他開口。他忘不了過去,忘不了是誰將他殺死。

又是一個傷心的人嗎?女人嘆息,三千煩惱的金絲在銀色的世界裡飛舞,她綠色的指甲竟長過了她的頭髮。

可是……

她又說:為什麼你一點怨氣都沒有?

的確,死人應該有怨氣的,可是他卻一點都沒有。這個地方很冷的,冷的幾乎都沒有什麼生靈會來,但今天卻例外了,又有一個和他們一樣的人來了,一個男人一個已經死了很久的男人,他的靈軀一閃一爍趴在地上,已動彈不得。晶瑩透明的身體里流竄閃爍着像火一樣的光芒,但卻越來越弱弱得彷彿就快要破散了。

靈火麽?

繼夜看了他一眼,他不懂那人為什麼會這樣。

故然,他來到這裡已經很久。但他還是什麼都不懂。本來這世界上已經不能讓他注意了,但他卻站了起來,走了過去,提着一柄生鏽的劍走到他身旁。他的劍劃破銀氣,割破大地,這劍是他初來異世界撿的,而如今卻已經成了他的生命。

趴在地上動彈不得的人原本就已經閉上了的雙眼又睜開了。

他看着繼夜笑,他的笑就和他身上流竄的靈火一樣。像是在召喚一個受傷的人。繼夜現在似乎已明白了一切,但已經來不及了,那人突然伸出了一隻手,他的手彷彿是一大片一大片的黑暗:

死亡——之印——連接——

他呢喃着,聲音卻無比的凜冽。繼夜暈暈沉沉的倒了下去。

在那一刻,他想起了他的仇恨,他不可以死。不可以,所以他沒死,不僅沒死,還躺在一個美女的懷裡,美女笑着,指了指銀色的大地上的那灘紅水。

他死了。繼夜說。他的聲音飄渺虛幻。

不,他破滅了,美女說。在她的眼中看不見半絲的心酸和難過。

你殺了他我是不是應該感謝你?繼夜冷冷的話語種帶出了一抹嘆息。

太客氣了,不過,我在你的話里卻聽出了你的責怪和不忍。美女皺着眉,又說:難道他不該死嗎?

這世界上沒有一個人是該死的,因為他們已經死過一次了。繼夜說,他的眼睛望着遠方。

你錯了,美女嘆息着又說:他該死,他也想死,死亡本是我們這類可悲者最好的解脫。

繼夜不懂。這話又有誰能聽得懂?

但現在他什麼都已經懂得。

王,有急事嗎?這聲音把一切都打亂了,銀白色的一切如今已由黑色代替。他剛剛只不過是站在夢境之中罷了。他不說話,他不想去說,他的眼半閉着,腦海里還是那個美麗的人兒,他慢慢的拼湊着她的臉,可是,拼湊出來的卻是一個最殘忍的畫面。那個女孩死了,為了救他而死。她的靈力正慢慢的分解成流光,但她的神情卻異常的滿足。為什麼滿足呢?這個他到現在還不知道。

她死的時候說:照顧好她的弟弟,說怎樣使用五龍令,包括怎樣將五龍令與劍合為一體。但她就是沒說她想活着活着就可以天天看見你——。

王!那個聲音再次的打亂了他的思緒。他終於肯從那個悲傷的記憶里解脫出來了。

三年前的事,清晰的猶如昨天發生一般。三年,這三年里,他拯救了一個國,練就成了上乘的法術。繼夜站起身來走下很高的階梯,銀色水晶球,放射着奪魂的藍光。他不說話,他不喜歡說話。這地方是那麼的黑,黑的幾乎看不見空中漂浮的一片葉子,但它確實飄在那像一個有思維的生物一樣。

我不太喜歡黑暗,繼夜終於開口了。

他很少一開口就說這麼多字,他的每一個字都已被憂傷的眼淚滴濕。

海資低着頭,彷彿感受到了面前這個人巨大的憂傷。這世界上是沒有一個生靈敢在他面前抬頭的。他很憂傷,憂傷的彷彿馬上就會死去,但他的憂傷卻可以像刀劍一樣奪的他人的性命。

王,你要出去嗎?他小心的說,他猜透了王的心思又不幹直言。

沒什麼,只是想出去走一走,辦一點私事。

很願意為王效勞,海資立刻跪在地上雙臂交叉,雙手拼攏。

很好,繼夜又說。

他的話似乎已經沒那麼憂傷了。銀水晶的光茫大做,黑暗中的一切已清晰可辯。繼夜他身着一件黑色、長的拖地的袍子,那上面寫滿了繁複的白色皺紋,他的白色頭髮在黑暗中和風糾纏,他的頭上飄着一片似是有了思維的葉子,這一切海資都沒看見,他只是低着頭,比較現代一點的着裝和兩個大耳環,在黑色的深淵裡顯的很另類

海資,你抬起頭來吧,繼夜說。

這句話聽在海資的耳朵里,彷彿不是繼夜說的一樣。王者之氣與仇恨和冷氣混在一起,聲音沉的叫人喘不過氣來。雖然他的聲音依舊動聽,但他已經不是那種被憂傷包裹的聲音了。

海資抬起頭怔住了,多美的一張臉啊,他的皮膚白嫩如女人一般,最要命的是他那雙眸子,這世上一切美麗的事物,均無法豈及。他真想去吻他,一個男人、想吻另一個男人,只因那個人長的太帥了這真的很荒唐可萬事難料。

海資,繼夜在喚他的名字,像在喚自己的親弟弟一般溫柔。

海資應聲來到他的腳下跪着,王,請吩咐。

他用無比慮誠的聲音說。繼夜俯下身盯着海資的臉,陽光之氣在他的眼中流轉像一個天使一樣彷彿永遠快樂。繼夜自豪。這種陽光之氣,是他以神之名注入他的體內的,他眼前的人終於有了一絲的快樂,那些悲傷的事都已過去。

海資看着他的王。王的美、使他一時間忘了很多事情,他的王為什麼抹去了他的記憶,包括那兩種不一樣的聲音他都沒有去想王,本遙若天上的星晨的人,現在卻是那麼的近,那完美的輪廓,那王者的氣度,和那絕世完美的雙眸。他想着,思維彷彿已經不在是他的一般、不由自主。他竟然不由自主的吻了上去。一個男人吻另一個男人兩雙唇輕輕的貼在一起擦出一種奇怪的昧味,繼夜只是淡定安和的笑着,而海資他還沉浸在那種美妙中,彷彿永遠都不會回來。

突然,他跳了起來,退了一丈多遠,對不起,我——我——太失禮了。他恐懼,他害怕,他道歉。本來他沉浸在那種美妙中永遠都不會回來的。

他突然醒過來,只是因為有一道很銳利的目光,從頭頂上射下來告訴他:你錯了,你不該這麼做。

可是在這時空隔的冰凌宮中,除了他和繼夜之外在無任何生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