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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氏用了半個時辰才將事情說明白,顧染幾次想擠出去都被推了回來。故事說完了,程氏又和看熱鬧的一起罵了那真正的負心漢半個時辰,還是左金吾衛巡街,見人多給驅散了,程氏也隨着人群跑了。

這事就算鬧大了,顧染飯也吃不下了,回府衙硬着頭皮將事情告訴全玄瑞,又換來一頓罵。

顧染憋了一肚子氣,一定要把全玄瑞拉下馬。

因此在全玄瑞找上韓淵洵之後,他也偷偷去了相府,可韓淵洵並沒見他,只給他四個字,“取而代之”。

有了這四個字,顧染氣消了不少,回府後吃了兩碗飯才作罷。

“大人,門外有位李公子求見。”

廝在院門口看着顧染一圈一圈地走,等他臉色緩和了,才上前稟報。

“請他進來。”韓淵洵府上那位李公子,顧染有所耳聞,倒是從未見過。

李長亭隨廝進了院子,見顧染正站在院中,便上前抱拳道:“顧大人。”

“李公子。”顧染頷首,“請隨我到書房。”又吩咐廝奉茶,才親自領人進了書房。

待廝送來茶,關上門,顧染才道:“勞煩李公子跑一趟。”

李長亭道:“顧大人客氣了,能為大人排憂解難是在下的榮幸。”

顧染笑道:“李公子才是客氣了,你我都是為韓大人辦事的,把事情辦好讓韓大人滿意才是真的。”

李長亭點點頭,說道:“顧大人說的是,到底是怎麼回事,還請大人告之。”

這事還得從頭說起,全玄瑞的正妻出自馮家旁支。馮家如今因太后得了勢,但卻不大願意認這一支,說是前幾輩就積了怨,更重要的是,這一支實在沒什麼可用的人。

全玄瑞沒在夫人娘家那邊討到好處,但他憑自己坐到了大理寺卿的位子上,覺得自己是個有本事的。可有件事一直讓他耿耿於懷,夫人馮氏入門八九年只生了兩個女兒,這也就算了,還不許他納妾。但凡他對旁的女子多看一眼,被夫人發現必是一頓痛罵。

時間一長,全玄瑞再看夫人時只剩厭惡。

有一次他陪同僚去應酬,在望琴軒認識了一名歌伶,一來二去就成了今生摯愛。再後來他給歌伶贖了身,買了院子,當作外室養着。這歌伶也爭氣,當年就給他生了個兒子。

如今,這兒子已經六歲了。

本來也相安無事,偏巧七八日前有個賊偷到這外室的院子里,將全玄瑞留在那的一副玉冠給偷出來賣了。又被一位御史中丞的夫人給買了回去,御史一看,認出是全玄瑞的,就命夫人給送到了大理寺府衙。

這一下不得了,等全玄瑞下朝回來,馮氏拎着他的耳朵從府衙門口罵到內院,整個大理寺都知道全玄瑞養了個外室,還生個兒子。

馮氏從全玄瑞貼身廝那得知了外室程氏的住處,帶着丫環、護院就打了過去,那程氏也不是個軟的,當即大鬧起來。這下全邑煬城都知道了。

全玄瑞更是被御史中丞們參了個底朝天,從頭到腳沒一處配得上大理寺卿的官位,更是成了全城的笑柄

聽到這,李長亭道:“所以全大人是怕官位不保,才求到韓大人那裡去的。”

顧染點頭道:“正是,還有一事,五日前城西的迎客樓出了樁命案,全大人因馮氏一直大鬧,沒心思管就擱下了。昨日死者的家人來府衙鬧了一場,聽說今早全大人又被御史參了一本,說他瀆職。”

“看來全大人這官是當到頭了,”李長亭道:“養外室本不算什麼,但鬧成這樣可就成了醜聞。這事不光彩,我們都別往上靠,就讓他們鬧去。”

“不錯,千萬別碰,不然肯定要惹一身腥。”顧染想起白天的事,以後他出門也得心了。“還是從迎客樓的命案入手。”

李長亭見顧染神色古怪,猜測他這幾天也被折騰得夠嗆,便沒多嘴,只是問道:“不知那命案又是怎麼回事?”

這件命案也是十分轟動,那時正是晚飯時間,天已經黑了。迎客樓那天的生意格外地好,大堂里客滿了,樓上雅間也只剩兩間,

第一聲驚叫聲響起的時候,沒幾個人聽見,也沒人在意。

第二聲驚叫聲猶如驚雷,酒樓大堂立時就安靜了下來,大夥都在等,看還有沒有第三聲,沒有就是聽錯了。

不負眾望,真的還有。

掌柜許永第一個跑上樓,尋聲找過去,聲音從一見雅間里傳出來。門口已經為了不少人,有客人也有二,看許永來了,紛紛看向他。許永心裡咯噔一下,今晚這雅間里沒人。

“掌柜的,是這間。”店二顫巍巍地指着房門,那叫聲就像見了鬼,太嚇人了。

“開門。”許永還算鎮定,但到底是不敢自己動手。

“……是”店二沒辦法,磨磨蹭蹭走到房門前,又回頭看許永。

“開吧。”許永知道店二害怕,可怕也得開啊。

店二給自己鼓了鼓勁,心想裡面再嚇人能什麼樣,總不可能真有鬼吧。當下心一橫,一腳就把房門給踢開了。

等門一開,店二看清了雅間里的情形,登時兩眼一翻,一聲不發暈死過去了。

雅間外一片死寂,許永“嘭”地摔在地上,周圍的人才如夢初醒,紛紛慘叫着往樓下跑,推搡間還有兩人被踩斷了腿。

雅間里一個年輕男子盤腿坐在桌上,頭頂嵌了一把菜刀,有血從頭頂留下,但已經乾涸。他胸口上有一個大洞,兩手放在膝蓋上,一手空空,一手捧着一顆心。一臉獰笑,真是詭異萬分。

“因這事太詭異,我便同寺丞們一起去了,那情景實在是……”顧染臉色白了又白,“不怕李公子笑話,有兩三日我一閉眼就看見那男子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