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我知道你去哪了。”韓淵洵見瀅語眼圈還有些紅，心就軟了，“他眼睛好了，正給我辦事，這幾日你別去找他。”
瀅語一聽韓淵洵鬆了口，心翼翼地問道：“爹，那我以後能見他嗎？我不想別的，就看看他，同他說幾句話。”
韓淵洵終於嘆了口氣，柔聲道：“瀅語，爹知道你的心思，可爹也說過，他並非良人。家裡沒有主母，有些事爹不好明說，但你心裡肯定也明白。瀅語，日子還長，以後你回明白爹的良苦用心。”
“是，爹。”瀅語低下頭，眨眨眼，將眼淚逼了回去。
“好了，回去歇着吧，等事了了，我叫他來見你。”
“嗯。”瀅語大喜，面上卻不敢表現出來，便福了福身，說道：“爹，女兒告退了。”
瀅語走後，韓淵洵又提筆寫字，可始終靜不下心來。
劉宣回到宮中，得知沒人發現他出宮才放下心來。沒用午膳就走了，出去只顧着玩也沒吃什麼，一回來就有些餓了。江潮端了點心，還有一碗魚粥，晚膳還早，為了不讓人發現端倪，只得將就些。
劉宣大口喝粥，又吃了幾塊點心，吃得差不多了，又想起了瀅語。
“也不知韓卿有沒有罵她，沒想到韓卿也嫌貧愛富。能做權相府的門客肯定是有真才實學的，就算配不上瀅語，也不用把人逼得都哭了，當真狠心。不過朕倒真是好奇了，有機會一定要見見這個人。”
江潮收拾了碗碟，回到寢宮時，劉宣還在想瀅語。
“江潮，你說朕給瀅語的心上人封個官怎麼樣？”劉宣問道。
江潮答道：“陛下，那畢竟是韓大人的家事，陛下雖是皇帝，但插手臣子的家事也是不妥。”
劉宣卻不同意江潮的說法，“瀅語是郡主，她的婚事朕是可以做主的，再說朕也是為了瀅語的幸福。”
江潮道：“陛下的心意是好的，但韓大人權傾朝野，瀅語郡主的婚事決不能兒戲，就算陛下下旨賜婚，若韓大人不不願意，恐怕也不會從命。”
“照你這麼說，就算從大楚所有世家權貴里找，也找不到一個配得上瀅語的。”劉宣道，可他又想不明白，“那瀅語可就嫁不出去了，她都及笄了還沒議親，朕聽說許多貴女都在背地裡嘲笑她，韓卿也是，怎麼還不給她張羅婚事。”
江潮道：“韓大人是男子，議親這事還是得主母出面，可韓大人沒成親，韓府內院的事一直是瀅語郡主管着，她總不能自己出面。”
劉宣點點頭，“說的也是，不過再拖下去就成老姑娘了，晚幾年嫁人就怕婆家嫌她年紀大，對她不好。”
“陛下大可放心，”江潮勸道，“瀅語郡主有郡主封號，又是韓大人的女兒，就算了皇親國戚，也不敢有人慢待她。”
皇親國戚……劉宣垂下眼，若說皇親國戚，馮氏族人多在朝中為官，漸成勢力，又有太后坐鎮，最近兩年越發囂張跋扈。
若沒有韓淵洵，說不定大楚早晚要改姓，劉宣雖不愛江山，但也不希望大楚毀在他手裡。
再想到瀅語將來會嫁人，沒由來的生起氣來，他騰地起身，在寢殿里轉了好幾圈才停下，心裡還是火氣未消，便對江潮道：“走，陪朕去馬場。”心裡煩，跑幾圈去。
因宋仁的命案已上達天聽，大理寺查案速度之快連顧染都為之驚嘆，兩天後屠夫王胖子已進了大理寺監牢。
刑房內，王胖子帶着手銬、腳鐐被獄卒推着跪下，面前是顧染和楊汲。
獄卒上前行禮，說道：“大人，人帶來了。”
顧染皺眉道：“把刑具去了。”
獄卒有些猶豫，“大人，他可是犯了命案啊。”
顧染不願多說，只道：“去了吧。”
“是。”兩個獄卒上前把手銬、腳鐐都解了，腿在一旁，眼睛卻緊盯着王胖子，生怕出事、
顧染見王胖子神情恍惚，對周遭的事都不在意，便問旁邊的寺丞，“你們給他用刑了？”
寺丞忙道：“稟大人，屬下找到他時，他就是這副模樣，好像傻了。”
“傻了？”顧染又打量了王胖子一番，問寺丞，“你們在何處找到他的？”
寺丞道：“城外的山神廟，那廟已經荒廢了，根本沒人去，要不是我們查的細，就錯過了。”
“你們找到他時，他在做什麼？”顧染起身走到王胖子跟前，可他還是沒有反應，垂着頭一動不動。
“找到他的時候他就這樣，要不說他傻了呢。”寺丞答道。
“讓你們找的中年男子呢？”顧染蹲下身子，盯着王胖子。不管他是真傻還是裝傻，他的眼睛是騙不了人的。
寺丞道：“沒找到，告示也貼了，也拿着畫像問了，就是沒人見過。”
顧染點點頭，對王胖子說道：“這幾日你去哪了？”
王胖子半點反應也沒有，仍是一動不動的跪着，好像根本沒聽見顧染的話。
顧染又問道：“你與宋仁是何關係？”
王胖子依舊不動。
這時楊汲忽然喝道：“王胖子，是不是你把宋仁殺了？還挖了他的心？說！”
顧染被楊汲這一聲大喝嚇了一跳，皺着眉正要開口，卻見王胖子晃了晃頭，嘴裡念念有詞，可說的什麼卻聽不清。
他微微低下頭，想仔細聽一聽王胖子在說什麼，輕聲問道：“你說什麼？”
王胖子猛地抬起頭，滿臉猙獰，大喝一聲，伸手去抓顧染。
顧染急忙起身，一腳踢在王胖子膝蓋上，王胖子吃痛，單膝跪了下去，顧染則趁機急退兩步。
兩旁的獄卒上前將王胖子制服，他還在不停掙扎，嘴裡喊着，“春花，春花，我殺了宋仁就帶你走，我殺了他，我殺了他……”
楊汲見狀，笑道：“大人神威，才問兩句犯人就招了。”
顧染暗罵他一句，轉頭吩咐寺丞，“去將醫官請來。”
不多時醫官到來，得顧染的令給王胖子把脈。
“大人，從脈象看來，他身體好得很，若說不對的就是他這脈象太好了，平常人多少有些病，可他脈象強勁，與這模樣……”醫官看着王胖子，這人瘦的跟猴似的，臉色蠟黃，眼睛發紅，怎麼也不像沒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