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燦拉開後車門，示意吳銘先上車。
“謝謝燦哥啊。”吳銘興奮道。
他感覺自己丟掉的面子又回來了：連燦哥這樣的人都給自己開車門呢，日後說出去多有面子！
他像是一隻靈巧的猴子那般鑽到後排裡邊的座位處。
“毛球。”李燦踢了腳趴在他身旁的小傢伙。
“抱我。”毛球喵喵道，“我才不想跟他挨着，滿身鬼氣臭烘烘的。”
李燦無奈抱起毛球，隨後關上車門。
後排右座更安全一些，且不用傻乎乎地鑽來鑽去，他乘車最喜歡這個位置。
上車之後，吳銘還嘰嘰喳喳地說著話。
“燦哥，你猜我帶了什麼？”
“嘿嘿，美女呢，那個老鬼肯定喜歡。”
“他看不出你身份，到時候肯定出來……”
“話說燦哥你有什麼獨特的隱匿氣息的法子啊，這種用來抓鬼最好用了。”
……
司機是個三十多歲染着黃毛身材瘦巴巴胳膊上還紋着一條蛇顯得很社會的男人。
他豎起耳朵聽着吳銘的話，不時地看向中間的後視鏡，生怕背後的神經病冷不丁地捅自己一刀。
吳銘自然不傻，正是因為知道別人不相信這種鬼話，所以才敢這麼肆無忌憚地說。
李燦卻沒他那千錘百鍊出來的臉皮。
“師傅，你好好開車，”他忍不住提醒道，“他只是有點妄想症，可沒有暴力傾向，這種人不危險的。”
“啊，呵呵。”司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道，“我以為這個兄弟是寫小說的，在講故事呢。”
吳銘撇嘴，心道：“寫小說的算什麼，哪能跟我比！”
老子可是異能者！
隨便找個鬼敲詐點陪葬品都夠那幫寫小說的趴在電腦前扭掉頸椎敲出腱鞘炎熬夜大半年了！
他驕傲地挺起胸膛，正想反駁，卻見李燦朝着他搖頭。
吳銘一下子就泄氣了。
就像性致勃勃地想要為愛鼓掌，卻發現老婆漏氣了！
吳銘無聊地靠在車座上，見到李燦眯着眼睛擼着貓，一時間有點手痒痒。
他以前也養過一隻很漂亮的波斯貓，可惜小傢伙不小心闖進鬼屋裡，被一個彪悍的女客人一腳給踢死了。
那陣子他爸媽剛剛去世，初次遇上這種事的他想要找對方理論索賠，卻被女人的男朋友狠揍了一頓，還給投訴到遊樂園，導致他被罰了一千塊。
往事不堪回事。
可是……
擼貓確實很爽呢。
尤其是毛球看起來有點肉肉的毛軟軟的。
“燦哥，給我也玩一下唄。”吳銘說。
李燦偏頭看他。
吳銘指了指毛球，同時伸手摸來。
“拿開你的臟手！”毛球忍無可忍地打開貓牌，傳出人話。
嗤！
一陣急剎車的聲音傳來。
李燦紋絲不動。
吳銘一頭撞在前方的車椅上。
黃毛司機更是身體一晃，差點撞到方向盤。
他回頭驚恐地看着毛球：“它……它剛剛說話了？！”
“喵嗚！”毛球眨巴着萌萌的眼睛無辜地叫着。
李燦拿出口袋裡的手機，面色平靜道：“我手機的聲音。”
司機猶自有些後怕。
“會說話的貓呢，一定很值錢吧，要麼我五萬塊賣你的了。”李燦笑道。
司機訕訕地笑了笑：“那個，你們剛剛的鬼故事講的我怕怕的，所以聽錯了。”
在後車的喇叭催促下，他腳踩油門，汽車平穩地滑動了出去。
吳銘一臉被打擊到的樣子。
“什麼貓嘛，還瞧不起我，哼！”他心裡想着，“回頭得試試能不能抓一隻幽靈貓玩玩。”
毛球換了個姿勢，將肚皮留給李燦。
車上安靜了下來。
一直過了一個多小時後，李燦才睜開眼睛。
他已經抵達了此番的目的地，位於長安北部相鄰的另一個據說要和長安合并的市，同屬於關中平原的一個小縣城。
汽車停駐的地點並未在縣城裡，而在一個小鎮上。
正好碰上趕集，鎮子上頗為熱鬧。
“哥們，前邊過不去了，要麼你們就在這裡下車？”黃毛司機問。
“好的。”李燦抱起毛球。
“麻煩給個五星好評啊。”眼見李燦快要下車，司機方才喊道。
李燦比出一個ok的手勢。
順勢而為的善意舉動他從不會拒絕。
下車後，吳銘伸了個長長的懶腰，然後吸了吸鼻子，興奮道：“我聞到炸油糕的香味了，燦哥咱去買點嘗嘗。”
“不急着去盜墓了？”李燦問。
“不急，還早着呢，”吳銘說，“這種事最好晚上過去，那老鬼不但好色，其實也很膽小呢，要不然國安早就把他抓住了。”
“是么？”李燦反問。
“茜姐沒給你說過嗎？”
“什麼？”
“他前些年藉助一個猝死的開發區主任的身體還陽，搞出了很多影響惡劣的事，國安局曾組織人手抓捕過他，可惜掘地三尺也只是揪出了老趙。”吳銘道，“老傢伙很狡猾，他的墓多，而且位置都很隱秘，咱們現在要去的這個也是老趙偶然得知的，也只有個大概的地點。”
他的語氣很快變得興奮起來：“只要咱們把他抓住，哪怕失手弄死了，也是大功一件。”
所以這才是他來的目的嗎？
李燦忽然想到了蘇茜。
他覺得這件事情也許根本就是蘇茜指使的，試圖利用這種方式讓自己加入到國安局的行動中，然後一步步將自己拉入官方的陣營。
他其實一點也不討厭。
這種事情偶爾來上一兩次也可以。
生活總得多點調劑品，更何況還能弄到有可能催熟果子的東西。
兩人已經走到了炸油糕的小攤前。
吳銘一口氣買了二十塊錢的。
毛球用爪子撓了撓李燦的褲腿，指着另一個方向，說道：“李燦，那裡有烤魷魚。”
“調料太重吃了對身體不好。”李燦拒絕道。
“我工資已經發了三天了！”毛球瞪着李燦，語氣充滿怨念。
這還是它賣萌討好蘇茜，才讓對方提前將工資發給自己呢。
只是李燦這個喪心病狂的傢伙仗着銀行卡在自己手裡，愣是連貓狗的錢都黑。
一想到這裡，毛球的心情更加糟糕了。
“我要吃二十串，哼！”它說。
“好吧。”李燦嘆了口氣道，“我還不是為了你好。”
“還我血汗錢。”毛球不高興了。
“給你？你早就去孝敬馬爸爸了吧？”李燦不屑道，“沒我你能吃上烤魷魚嗎？”
“騙子！”
“還想不想吃了？”李燦挑了挑眉。
毛球委屈巴巴地甩了甩尾巴，低着頭“喵嗚”叫了一聲。
李燦買了十串烤魷魚，拿出一串遞給毛球，另一串塞進自己嘴裡。
味道出乎意料的好。
他又買了三十串。
吳銘也湊了過來。
不多久，烤魷魚以及吳銘那兩袋子的油糕被兩人一貓吃完。
在此期間，李燦和吳銘還分別吃了一碗涼皮和一碗混沌，並和毛球分食了一盤炸小黃魚。
“現在去哪兒？”看着天色還早，李燦問。
他覺得吳銘既然決定來這麼早，肯定提前有安排。
或者是準備一些抓鬼或者定風水什麼的東西？
可是這傢伙看起來不像啊。
李燦有點疑惑，心裡亦是生出些許期待：搞不好這傢伙近期也學了些東西呢。
“去網吧，我之前就查過了，這裡有一家網吧，正好可以消磨時間。”吳銘得意地笑着，“燦哥咱們玩lol，吃雞也行。”
李燦恨不得像對待毛球那樣將他一腳踹飛。
大老遠的跑鎮子上網吧，你還真特娘的睿智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