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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也可以做到。x23us”女修告知許嘉眉答案,“療傷的火行道術不多,效果比不上木行、水行道術,也比不上沒有五行之分的普通道術。你有閑暇,或者有心向靈修發展,研究道術會給你帶來好處。不過,當你專註於‘術’,輕視或忽略‘法’,那是歧路。”

“多謝您指點。”許嘉眉曉得長輩的告誡有多可貴,認真說謝謝。

女修頷首,接受了她的感激。

許嘉眉無意讓前輩久等,自己的時間要珍惜利用,別人的時間也不能白白浪費。她不清楚自己修改功法的次數具體是多少,憑着記憶快速默寫了七部不同版本的功法交給女修,如同遞出情書那樣忐忑不安地期待女修給出評價。

《浮雲流水真經》只有鍊氣篇,築基及之後的境界僅是設想,莫說血肉,連骨架都沒有搭建。這樣一部功法,能夠跟太沖南宗交換《天一生水經》的金丹篇,絕對是她佔了大便宜。

所以,太沖南宗給予她恩惠是毋庸置疑的,她立誓報答太沖南宗也是真心的。

可惜她沒有發展振興一個門派的才能,不然她絕對抓着女修給的傳承不放,女修不肯給她也要用三寸不爛之舌騙得……錯了,是說服女修把傳承交給她。

在許嘉眉默寫之際,女修已經把七部不同版本的功法看完,拿到功法重新閱讀一回,她邊看邊說:“立意上乘,結構嚴謹,稱得上可以。”

“您高看我了。”許嘉眉喜上眉梢,尾巴翹了起來,想聽更多誇獎的話。

“不過,”女修話音一轉,“你自創的這部功法遠不及《天一生水經》優秀。依我之見,這部功法固然很適合你,但你修行《天一生水經》比修行這部功法進步更大。”

適合又怎樣?

《浮雲流水真經》不如《天一生水經》遠矣,修行《天一生水經》更好,這是事實。

遭遇前輩打擊的許嘉眉短暫地萌生了自卑的情緒,捨棄太沖南宗給的《天一生水經》而選《浮雲流水真經》大概很蠢?

她散了功,改修《天一生水經》更划算,就算沒有金丹篇和往後的各大境界,她根據築基篇編出金丹篇難道不行?許嘉眉想到這裡,萌生的自卑忽然如同雲煙散去,與自卑一同散去的是自負。

不修行自創的功法,哪有信心編寫《天一生水經》的金丹篇?當她習慣了修行別人編寫的功法,她會忘記創造,因為她已經認為別人編寫的功法勝過她編的!

創作是沒有錯的,就算她編寫的功法錯漏百出,那也是她創作的!

許嘉眉迎着女修苛刻的眼神,說:“您看到的《浮雲流水真經》是我無數次修改的結果,這是我自創的修行功法,我能讓它變得比現在更好。前輩,寫出《天一生水經》的人不是鍊氣期小修士吧?我接觸的《天一生水經》定然不是最初版本,它也是被修改了無數次了,我的功法不如它實在太正常了。”

女修把《浮雲流水真經》放在手邊,沉聲說道:“正常是正常,可你的不如它,你沒法辯駁。”

許嘉眉失笑,道:“我知道,我都知道的。您故意打擊我,是不希望我驕傲自大,我懂您的好意。”想想自己也不是第一次得到別人的善意了,她感嘆,“前輩,您對我真好!我是何其的幸運,得以遇到您這樣好的人。”

遇到余雁行和余曼羨是她的幸運,遇到葉如龍也是,他心地不壞。最幸運的,是遇到那位幫她找到貓、送她回家的夢貘,以及將《天一生水經》金丹篇換給她的女修前輩。

“呵。”女修笑了笑,“我給你的很少,你不必如此感激我。”

她是隕落了七萬年之久,可她手指縫裡隨便漏一點好處,也能讓許嘉眉在百年之內晉陞元嬰真君了。女修沒有給她很多好處,她以後報答太沖南宗的傳人,不必出生入死償還恩情。

許嘉眉道:“您認為您給我的很少,我認為您給我的很多,這不矛盾。”

和女修熟了,她也不一口一個晚輩了。

沒有人不喜歡知恩報恩的人,以女修之修為,判斷許嘉眉是否撒謊易如反掌。

小輩討人喜歡,女修樂意盡長輩的責任,與許嘉眉詳細地說了《浮雲流水真經》的缺陷和不足,要求許嘉眉自己把應該修改的地方修改了。

她不是許嘉眉本人,如果她替許嘉眉修改功法,必然添上自己的理念,有可能影響許嘉眉的思維,繼而毀掉《浮雲流水真經》。

女修解釋了不幫忙修改的原因,許嘉眉轉了轉眼珠,道:“前輩,我改我自己的,您改您的,咱們互相印證可以嗎?”

閉門造車永遠也造不成,許嘉眉不想做一隻井底之蛙,厚着臉皮得寸進尺地討便宜。

她的小心思瞞不住女修,女修願意縱容她,只思考片刻,便完成修改。

許嘉眉沒有女修的見識和眼界,咬着筆頭抓耳撓腮琢磨許久,待到修改結束才知道算時間:前輩等了她三天兩夜!

天!這麼久!

許嘉眉羞愧掩面。

女修不缺時間,接過功法看了看,仍不滿意:“這不好,要改。你什麼時候改好,我什麼時候把我改好的功法給你看。”

修改功法豈是易事?

在女修的居所中,許嘉眉磕着辟穀丹熬夜兩個月又二十日,熬到心力交瘁神識耗盡,黑眼圈堪比熊貓。

許是瞧見她改得這般辛苦,女修看完修改後的功法,勉勉強強地給出一個好字,將自己修改的功法遞向她:“看吧,可以看了。”

“前輩,我真的受不住了,我要睡一覺。”

許嘉眉用力地掐了自己一把,不求甚解地看一遍女修修改的功法滿足好奇心,把功法蓋在臉上,不到兩個呼吸就睡著了。

女修拿起功法,移開簟席上的書案,施展道術把簟席清潔乾淨,鋪一層墊子,放一個軟枕,再把許嘉眉用道術弄乾凈,移到墊子上枕着軟枕睡覺。

還缺什麼來着?

忘記自己多久沒有睡過覺的女修挖出淡忘的記憶,拿來一條被子蓋在許嘉眉身上,招手叫來那隻窺視許嘉眉的鱗甲類毛絨尾巴動物守着她,自己去找醒來的同門交流感情。

來到太沖洞天的修士約有二十萬,許嘉眉所在的小世界來了將近六萬人,其中三萬是人類修士和修行的眾多妖鬼精怪,剩下三萬是武修。黃花界的修士也來了六萬,最後八萬人來自一個偏遠的、比黃花界大少許的小世界。

這麼多人,選幾個當傳人還是選得出來的。

女修心想:我沒有收過徒弟,住我對面山頭的徒子徒孫多如牛毛,不知他選中幾個?這事真叫人發愁,我都隕落七萬年了,既沒有來世,也不可能死而復生。……奇怪了,我生前豁達開朗,為什麼會放不下門派和傳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