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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府里,四德與安寧攙扶着王元澤上了床,安寧望着躺在床上昏沉入睡的王元澤,對四德道:“你去打盆水來。”

四德一臉的疑惑:水?這位郡主這是要做什麼呢?

雖然心裡很困惑,但作為下人,他只能服從主子的命令,雖然安寧郡主不是自己的主子,看在對方如此不辭勞苦的幫他將太子送回的份上,還是給她一些面子。

四德很快派人打了一盆溫水來,親自將水送到安寧郡主面前,“郡主請用水。”

安寧郡主嗯了一聲,就着四德的姿勢擰乾毛巾,為王元澤細心的擦起臉來。

四德黑線,低聲道:“郡主,這些粗活哪需要郡主來做,那奴才來就好。”說著放下洗臉盆,抬手去搶安寧郡主手上的毛巾,安寧手一轉,將毛巾藏在身後,一臉怒意的瞪向面前沒眼色的四德。

安寧:“你下去吧,太子殿下有本郡主照顧就好。”

四德很想說:郡主,男女授受不親,更何況現在夜色已深,您還是回去吧,太子宮裡上上下下那麼多人,就不勞煩您來照顧了。

安寧有些惱意,“還不下去?”

四德無奈退了下去,站在院子里吹了會冷風,他才想起很重要的一件事情來,轉身朝宮宴廳跑去,他過去時宴會已經散場,餘下幾個太監宮女的在收拾,一番打聽下來,並沒有宮女再見過蘇莜沐,宮門口等候蘇莜沐出宮的馬車還停在那。

不在宴會廳,也不在恭房裡,更沒有在御花園溜達,四德的心有些慌張,卻不好明目張胆的派人尋找,必經蘇莜沐只是一個民女,既不是高貴的公主或者郡主,更是貴族千金,她的失蹤就像黃沙地里少了塊石子,並沒什麼稀奇的。

四德喃喃:“蘇姑娘,你在哪裡啊,要是太子殿下知道奴才把你看丟了,一定會大發雷霆的。”

月光下,御花園裡花影重重,風吹動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響,四周蟬鳴唧唧。就在四德轉身離開時,身後傳來一道虛弱的聲音,“四德公公。”

四德停住腳步,仔細傾聽,果然是熟悉的蘇莜沐的聲音,尋聲看去,波光粼粼的荷花池裡浮着一女子,膚白如雪,頭髮濕漉漉的貼在身上,長長的如海藻般,那雙黑亮的眸子在月光下熠熠生輝,若不是她剛剛出聲喊他的名字,他都懷疑這荷花池子里的是個水鬼。

四德蹲下身伸出手,“蘇姑娘,你怎麼落水了?快拉住奴才的手,奴才拉您上來。”

蘇莜沐點點頭,拉住四德的手上岸,剛剛從雅香居里出來,她似耗盡全身的力氣一點點的趴到荷花池邊,身子越來越熱,腦子越來越混沌,這種感覺很不好,她都懷疑再這樣下去,自己會不會被身體里的那股燥熱吞噬全部的理智,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

望着月光下的荷塘,她再沒考慮其他,跳入水裡,冰冷的水將她包圍,身子漸漸冷卻,雖然冰火兩重天,理智卻格外的清醒,以前總能想起很不好的過去,而現在卻漸漸淡忘,因為很多事情,前世沒有發生過的,如今都發生了,就像今晚的這個“局”。

她可以想象上宮簡衽從昏迷中驚醒是何等的絕望,可以想象王元延清醒是怎樣的迷茫,這兩人前世就是夫妻,這一世也如願在一起,這樣就免去了很多人的不幸。

四德的聲音飄入耳朵,“蘇姑娘,你還好吧,奴才的外衣給你穿一下。”說著就要脫衣服,想着男女有別,找了一處假山。

“不用了,你去幫我找一套宮女的衣服就好了。”蘇莜沐虛弱的聲音飄入四德耳里。

四德一拍腦袋,“對啊,我這是急糊塗了。”拉着蘇莜沐的胳膊到假山後面,“這裡可以避避風,蘇姑娘,你心些,奴才很快就回來。”

四德的速度果然很快,不出一刻鐘,他手裡拿着一套宮女的衣服放到蘇莜沐眼前,並為蘇莜沐把風。

快速將濕衣服換下來,穿上乾淨的宮女服,雖然衣料有些粗糙,也足以為她驅寒,身子很快暖和起來。

蘇莜沐將自己的衣服包起來沉入荷花池,轉頭謝過四德,“謝謝你救了我,是晴天讓你來找我的嗎?”想到王元澤,蘇莜沐的眼眸里划過一絲溫柔,這個男人很懂他,如果不是四德出現,她今晚泡了一夜的冷水,不感冒着涼都是一種奇蹟。

四德點點頭,又搖搖頭,沉吟片刻道:“蘇姑娘,太子殿下有些麻煩。”

蘇莜沐嗯了一聲,聽着四德焦急的敘述,大致意思是安寧郡主現在就在太子宮裡,要對王元澤意圖不軌。

蘇莜沐微笑,王元澤與安寧郡主配成一對也很好,安寧雖然也是有些心機,但在前世也是很愛王元澤的,這一世他們成為夫妻也沒什麼不好的。

四德道:“蘇姑娘,你別笑了,還是想想怎麼救太子殿下吧,你再墨跡,殿下可就名節不保了!”

名節不保?話說男人有名節可言?

儘管心裡腹誹不用去管王元澤的私事,蘇莜沐還是被四德拉着去太子宮。

雅香居里依舊哭聲不斷,王元延也被上宮簡衽哭得一個頭兩個大,站起身去撿地上的衣服,王元延不慌不忙的穿着,他已經想的夠明白了,這就是一個局,雖然不知自己被誰給算計了,但他覺得面前的形勢對他挺有利,娶一個上宮簡衽就能拉攏上宮家勢力,不用擔心王元澤會在朝中站穩腳跟,自己比不過他。

聽到房間里的動靜,上宮簡衽放下捂着眼睛的手,眼前出現的是王元延穿衣服的身影,他的身材很健碩,隱約還能看到對方胸肌,原來這一切不是一個夢,從現在開始,她不再是准太子妃。

王元延撿起腰帶束腰轉頭看向淚水盈盈看着他的上宮簡衽,柔聲道:“放心,本王會對你負責的。”

上宮簡衽痴痴的看着面前的少年,有些難以置信,一夕之間面前的男子成了她的丈夫,她要與他共度一生。

王元延撿起地上的衣服放在上宮簡衽床邊,抬手捏了捏她的臉頰,低頭親了她的臉,觸感很柔,跟想象中的一樣。

王元延轉身出門,院子里王清靈雙手眨眼瞪着他,那些貴女們都已經被她打發走了,雖然已經用身份警告他們,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相信消息很快就會傳到王臨天的耳朵里。

王清靈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看着王元延,“本公主怎麼有你這樣的哥哥,搶了大哥的未婚妻。”

王元延聳聳肩,事情都已經發生了,雖然他也很委屈,但沒辦法,誰讓他是男人,就該有勇氣面對接下來的暴風雨。

王元延拍了拍王清靈的肩膀道:“以後,她也是你三皇嫂。”就是稱呼換另一個而已。

王清靈撇嘴,一臉的嫌棄,跟着王元延的腳步往前走,“三哥,到底是怎麼回事?”明明在屋子裡的是蘇莜沐和一個侍衛,怎麼轉眼主角就換了人?

王元延搖頭道:“我也不知道,腦子還有些昏,你找兩個宮女送簡衽出宮,我去父皇那負荊請罪,另外找人去清理一下房間,相信會找到一些蛛絲馬跡的。”

王清靈點點頭,今晚的事情跟她也脫不了關係,如今事已至此,她該做的就是幫王元延收拾殘局。

想到什麼,王清靈側頭看向沐浴在月光下紫衣飄飄的少年,“三哥,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喜歡上宮簡衽?”

王元延聞言轉頭看向王清靈,笑着搖搖頭,“喜歡她這個姓氏,只是如此。”如果她不是上宮簡衽,換成別的女子,他一定手起刀落了卻那人性命。

冷風掃過,王清靈莫名打了個寒磣。

乾清宮,準備就寢的王臨天聽到貼身公公的有話要說坐起身,皇后墨璃昕披上外衣為王臨天梳理長發,聽着公公將貴女們的流言蜚語複述一遍。

王臨天皺眉道:“延兒跟上宮簡衽睡在一張床上?”他們才十五歲啊,怎麼會這麼早熟?

王臨天抖着鬍子想着,自己只給澤兒安排婚事,竟然漏掉延兒,這才使得他們兄弟上演一出奪女大戰。

墨璃昕的眼裡划過一抹狐疑,女人的直覺告訴她,今晚的事情,一定另有內幕,她可不是情竇初開的姑娘,能穩坐皇后的位置不倒,也是費盡心思穩住自己的地位,靠得是身後墨家的勢力和智慧。

貼身公公道:“皇上,延王現在在殿門口跪着呢。”

王臨天冷哼一聲道:“奪兄之妻確實該罰,就讓他跪着吧,等太子來了再說。”

貼身公公將頭埋得更低,龍顏大怒啊,怕是要掀起大浪了。

墨璃昕拍着王臨天的後背柔聲安慰道:“皇上消消氣。”

王臨天擺擺手,一臉愧疚的看向墨璃昕,“皇后,這可是你千挑萬選出來的太子妃,是朕管教無方,讓太子受委屈了。”

墨璃昕跪下,“皇上千萬別這麼說,是臣妾的錯,這一切都是臣妾的錯,是臣妾讓澤兒受委屈了。”

王臨天攙扶起墨璃昕,“怎麼就是皇后的錯,子不教父之過。”

墨璃昕嘆氣道:“皇上,你也別自責了,事情都成這樣,最委屈的可是上宮家,明天就讓延兒和澤兒一起去上宮府負荊請罪吧。”

王臨天一想到身穿鎧甲一板一眼的上宮燁,身子不由抖了抖,唉,這都是命呢!

等了片刻,仍不見太子過來,王臨天出聲問道:“太子怎麼還沒過來。”

貼身公公走出殿門詢問廝,很快回到王臨天面前,跪下行禮道:“皇上……太子殿下他喝多了,已經睡下了。”

王臨天的鬍子抖了抖,他沒聽錯吧,自家未婚妻被自己兄弟給搶走了,而當事人的王元澤居然還能酣然安睡?

王臨天一拍龍塌怒道:“那就派人叫醒他,讓他立馬滾到朕面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