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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家大宅的歷史可以追溯到上世紀三十年代澳門被葡萄牙佔領期間,當時為了反抗葡軍的欺壓,大型建築物中都會建築地窖暗房等附屬設施,童家大宅也不例外,經過近百年的修繕、翻新以及改建,整個童家大宅已經面目全非,但不知出於什麼考慮,那些隱秘的地下室,仍然被保留。

在警察們撤走之後,楚歡通過貯物室的夾層,來到了藏在大宅下的地下室中,這裡的空間可稱為開闊,高度將近十米的空間,又分成不完全隔斷的兩層,楚歡此刻所在,正是一圈繞牆興建的平台,視線越過扶欄,眼前是類似天井的空間,有一條樓梯通往下方。

楚歡從那鑄鐵制的樓梯緩步走下,腳步聲響徹在靜寂的空間里,顯得有些陰森。

地下室中央,硬土地面上,是被捆成粽子樣的杜冷西,還有疑似杜冷西徒弟的焦黑人形。

杜冷西已經醒了過來,但由於被粗尼龍繩捆得結結實實,所以在聽到腳步聲之後,只能蛆一樣在地上扭動,將頭部勉力扭轉過來,試圖看清誰在接近。

原本一根尼龍繩,是困不住像杜冷西這般的骨勁高手的,但是先被陳宮用神勁太極打倒,又被楚歡用指針手法戳斷手腳筋的杜冷西,除非是像娜美剋星一樣可以自行斷肢續接,否則是註定要廢掉一身功夫了。

在報警前的半個多小時時間裡,楚歡先是送走皇甫某,又將杜冷西師徒囚禁在這裡,完成了一切之後,才通知警察。

之所以不將杜冷西交給警察,是因為楚歡不相信警察能夠辦得了林放,即便全世界的警察排排站,林放挨個殺過去,也費不了多少功夫,那可以貫穿人體如切豆腐的通神無雙之刃,絕對不是一兩把手槍可以對付的。

楚歡站在杜冷西面前,腳尖正對着杜冷西的鼻子,眼神向下藐視着這個堂堂泰山館館主,曾經不可一世的人物。

“小子!有种放開我!”杜冷西側臉貼在冰冷土地上,很狼狽的想要迸發出一點氣勢來,這在以前,當然輕而易舉,而在此刻,就顯得有些可笑了。

“哦?”楚歡慢慢蹲下去,微笑着說:“放開你又怎麼樣,你的手腳都被我廢掉了,你難道還能咬我?”

“......我叉你全家!”杜冷西聲嘶力竭的吼。

“堂堂泰山館館主,不要這麼沒風度啊。”楚歡伸出手去掐住杜冷西的下巴,稍稍用力,把杜冷西的臉正對自己,只聽一聲脆響,杜冷西差點暈死過去,楚歡依舊輕聲說:“現在,告訴我,林放在哪?”

杜冷西輕聲呻吟着,不住喘着氣,用了幾分鐘,才從足以讓人窒息的疼痛中恢復過來,他嘶啞着聲音說:“小王八蛋,我叉你全家!”

“想叉我全家啊?可惜我無父無母,你想叉都叉不到。”楚歡冷笑着,驟然手掌下壓將杜冷西的腦袋狠狠砸在硬土上。

杜冷西後腦殼着地,頓時兩眼翻白,意識在這一瞬間幾乎陷入昏死中,大片大片的黑色,在不斷吞噬他眼前的世界,耳中只聽到楚歡在說:“你不想說的話,我只好自己來拿......”

下一剎那,杜冷西就感覺到一種比剛才的疼痛,還要強烈上百倍的,猶如抽筋剝皮將整個血淋淋的身體撒上鹽的那種超越一切的痛苦,這痛苦讓他開始不由自主的抽搐起來,整個身體都彈跳得像是一隻落入滾油鍋里的活蝦。

一分鐘時間,六十秒,對杜冷西來說卻像是整個世紀那麼長,而他的意識,早在這個近乎無休止的折磨中,完全崩潰。

呼。

楚歡吐出一口氣,將手掌從杜冷西的額頭上拿開,杜冷西身上那層宛如鐵鏽般的顏色,立即隨之消散,但杜冷西卻仍然保持在雙眼圓睜、身體每個部位都在不斷輕微彈跳的詭異狀態,沒有恢復過來,也許永遠都恢復不過來了。

被八陣圖奪取記憶,往往會伴隨着精神完全崩潰的後果,那是一種暴力奪取,像是用斧子劈開腦殼再用指甲將記憶奪走,曾經被林放奪取過記憶的李想,足足休養了月余,才慢慢恢復過來,那還是林放只搜颳了他一小部分記憶的後果,像楚歡對杜冷西這樣,不論時間的全部掠奪,直接結果就是杜冷西會變成一個白痴。

可憐杜冷西這樣萬里挑一的骨勁高手,即便是敵人,楚歡也不願意他隨便變成一個白痴,可惜杜冷西不配合,而楚歡又必須獲取有關林放的情報。

“林放真的傷得很重......?”楚歡低語。

在杜冷西記憶里,楚歡分辨出了林放的存在,兩天前,林放已經回到香港,並且調集泰山館所有力量,撲擊楚歡,杜冷西、羅松只是第一批次人馬,其後還有不少楚歡從來沒見識過的泰山館館主衝鋒隊。

對付趙無極可能是林放在澳門的最後一次出手。

雖然杜冷西沒有親眼見證林放的傷重,不過,放棄身在第一線而回到香港的林放,這樣的姿態,是否已經可以證明林放傷重?

但楚歡還是有些不敢相信,畢竟陳宮那樣快要被活剮了的傷勢,在醫院養了幾天都能活蹦亂跳的重新出現,只被趙無極撞了一下,又挨了楚歡不算很重一拳的林放,怎麼會傷到必須回大本營養傷的地步?

雖然不解,不過林放此刻確鑿是在香港遙控指揮就對了。

就算是遙控,林放在經過幾次試探後,竟然也能準確找出楚歡所布置風水局的弱點,指示羅松擊殺童鴻森,讓楚歡陷入無比被動的情勢中。

必須做些什麼......,試探一下林放也好。

楚歡看着地下室內,已經變成廢人一對的杜冷西師徒,忽然露出微笑。

“什麼?送回去?”李想訝然,他剛剛應對完了警察們的輪番問循,精神早有疲憊,但聽到楚歡的要求,卻又驟然精神起來,不是因為興奮,而是因為震撼:楚歡竟然想將已經殘廢的杜冷西師徒送回到香港去!

是嫌林放不夠憤怒么?

李想心中對林放的忌憚,絕對是刻骨銘心級別的,現在一聽到楚歡還要挑畔已經迴轉香港的林放,立即跳了起來。

“嗯,送回去。”楚歡點對,“擔心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做什麼的林放,不如讓他隨時在我的視線里。”

楚歡的解釋,讓李想有些明了,他疑惑着問:“你是擔心,林放會去對付其他五個女孩子?”

“皇甫家族的介入,讓局勢完全傾斜了,並且醫家還有後手,林放被逼急了,可能會狗急跳牆。”楚歡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還有,林放似乎想從那八個女孩子身上獲取一些東西,這東西尚明月身上沒有,夏軒身上也沒有,童菲好像也不是他的目標,如果他被醫家逼得沒有時間玩他所謂的遊戲,會不會用採用更暴力的手段?這都說不準。”

“所以......”李想被楚歡說迷糊了。

“所以如果林放不來,我就去找他!”楚歡握緊拳頭,“在林放被醫家幹掉之前,我要先幹掉他。”

李想盯着楚歡看了好一會兒,才搖頭嘆氣:“你瘋了,歡哥。”

李想覺得,在楚歡想像中,似乎林放已經完全落入劣勢,被逼到走投無路似的,實際上在幾天前,林放還大展神威手持通神無雙刃,請一個醫家武供奉砍到殘廢,又將另外一個武供奉和楚歡追到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只有跳樓了事。

雖然無奈,但楚歡的要求,李想一向無法反駁,託運兩個廢人去香港,如果有皇甫家幫助,大概只是一句話的事情,而李想自己來辦,則要麻煩許多,不過,花費了一點時間,倒也是完成了。

而在李想忙於此事的時候,楚歡正在拆除他建下的風水局,沒辦法,再不拆,就沒得機會拆了。

此刻整個童家大宅,已經變得像是一片陰森鬼域,即便是在朗朗乾坤昭昭白日之下,也依舊有大片大片的蔭翳盤旋在主樓附近,但凡是靠近這幢樓的人,都會感覺到一陣由心臟散發至四肢百脈的冰寒陰冷,健康的人都會覺得自己像是重病在身,有些病的人,就更是覺得自己快要去找閻王爺聊天了。

全都是因為童菲。

因為執念,童菲已將風水局的威力發揮到了十成十,這絕對不值得慶幸,如果再繼續下去,童菲會損耗盡自身精氣而死,這塊地會變成周遭居民人人為之色變的死地、絕地!

當然,現在的童家大宅,僕人已經散盡,沒人受得了這樣壓抑的氣氛。

轟隆隆的爆炸聲,響徹童家大宅。

在用工程炸藥炸掉幾個關鍵點後,像是瀉開了圈住一灘死水的堤壩,唿一聲極為龐博浩大的風響回蕩,像是有一股帶形俱質的黑色風煙,猛得自這塊豁口沖了出去,楚歡站在那裡,感覺得到臉上像是被極黏稠的灰燼刮過,一時間呼吸為之一扼。

好一會兒,這瀑怨氣,才散了個乾淨。

童家大宅已經恢復了清朗。

而那瀑怨氣,則有形有質的,在虛白青天中沖瀑一陣,好一會兒,才化於無形。

“好厲害的祀方風水局。”這一幕讓楚歡驚嘆。

這還是個小小規模的風水局,就已經能做到讓怨氣成形的地步,如果再大一點,甚至以整個澳門或者香港布局,那帶出的影響力,是不是已經可以影響到整塊大陸的風水氣運?

以人數八陣圖干涉地數甚至天數的途徑,是否就在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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