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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

楚歡急忙轉身,卻見到一個陰影由遠及近,瞬間佔據了整個視野,明顯來者不善。

“誰!”楚歡叫了一聲,雙手橫向拉開,一前一後,做出攔擋的姿勢,這是七字衝天門中難得的守式——巨門鐵閂。

成鐵索橫江之式,擋得住波濤萬頃,擋得住海嘯山洪,橫欄擋!

那人沒答,匆忙間楚歡也看不清他的面目,只感覺到了狂風暴雨一般錘過來的拳頭。

楚歡錯手退步憑着橫欄擋的橫亘拳意連接幾拳,就感覺右臂鮮血直飆,半個膀子的力氣彷彿都隨着那鮮血噴出去了,手上立時沒了力氣,輕易被破開架子,狠狠的一拳,砸中了楚歡的鼻子。

又酸又辣又鹹的味道嗆得楚歡眼前直黑,意識卻是清醒的,他受了傷,眼前是個他沒受傷時也未必能夠打贏的高手,再撐下去,非被打死不可,於是急忙縮肩蜷腿做貓形,一個後縱躍了開來。

噫?

耳中似乎聽到了一聲輕咦,接着那人影再度緊逼過來。

又是一陣狂轟亂炸的拳影,一拳拳的又亂又重,楚歡勉強擋了幾下,卻是敗象已成,架子擺不出來,轉瞬就被打得沒有還手之力。

砰砰砰一陣皮肉悶響,楚歡被錘得腦子裡怒火橫溢,血液里的凶性全冒了出來,擋不住,就不擋了!老子和你對打!

楚歡低吼一聲,那聲音彷彿月夜餓狼,面對往自己胸口打來的一拳不閃不避,整個人反而貼了上去,中拳的同時,沒受傷那隻手揮舞而刀,直劈那人腦袋,這搏命一擊,劃破空氣,竟然帶出了哨子音似的銳響。

對手顯然沒想到楚歡在這種狀況下竟然能打出同歸於盡的想法來,打中楚歡的手力道還沒用盡,就急忙收了回去,蹲步、斜肩、雙掌分布,那拳意竟然和楚歡剛剛用過的巨門鐵閂橫攔擋極其相似。

一觸之下,楚歡把那人打得身形一沉,就在楚歡準備再接再勵,打丫個滿面桃花開的時候,那人竟然也是一躍後退,避開了楚歡的掌刀,又明顯不想繼續再打下去,接着退了幾步,隱藏到了花樹陰影里。

楚歡一愣,那人佔著優勢呢,幹嘛後退?

這時,那人說話了:”你的拳法哪學的?”

“管得着么?”楚歡的眼神兒瞄向了幾米外死活不知的汪公子,更準確的說,是瞄向了離汪公子不遠的手槍。

“你姓林?”那人又問。

“錯了,我姓秦名迭。”楚歡的潑賴性子又上來了。

“秦,迭?”那人有些疑惑。

“沒錯,我就是你親爹!”楚歡大吼一聲,猛向前撲過去,在地上打個了滾就拾起那柄手槍,再抬頭就瞄,卻瞄了個空。

不知什麼時候,那人已經走了。

“親兒子,這次算你逃得快,下次親爹好好教訓你!”楚歡大喊着,好像剛才沒讓人打到半死一樣。

他身後已經是人聲鼎沸,槍聲驚動了整座宅子,皇甫、黃絹還有大批保鏢都趕了過來,見到楚歡拎着手槍兼半邊身子都被鮮血浸透的駭人模樣,差點以把楚歡當做嫌疑犯,經過黃綾解釋這才誤會冰釋,而這時楚歡已經處於意識不清的迷離狀態了。

皇甫急忙叫人把楚歡送去醫院,他自己則是留在家裡守着黃絹,因為那汪公子被後來的神秘人順手帶走,皇甫怕敵人殺個回馬槍。

楚歡的傷勢並不嚴重,就是失血過多外加體力耗盡——剛才那番搏鬥雖然過程極短,但遊走於生死邊緣的刺激,讓精神和肉體負擔很大。

練拳的,都是身體和精神很強悍的傢伙,那個阿福身重四槍還能被搶救回來,楚歡覺得此刻自己挨上的,只算是小傷,所以在灌了幾百cc的血,又輸了點葡萄糖後,他已經生龍活虎,要不是腳趾的骨折需要一點時間做處理,他早就離開醫院了。

楚歡在醫院的單人病房無聊的躺了整晚,第二天凌晨時分,皇甫匆匆趕到。

雖然忙了整晚,但皇甫仍然是一身的優雅從容,見到楚歡就連聲感謝。

“皇甫,這麼說就見外了,我在你家做客,難道見了歹徒傷人也不管?”楚歡義正辭嚴,這話也對,畢竟昨天晚上受威脅的不止黃綾一個,楚歡也在槍口下,不過再下一句,楚歡狐狸尾巴就露出來了:”不過我現在受傷,沒辦法活動,我家老爺子可就拜託你們照顧了。”

“這個你放心。”皇甫知道楚歡是什麼意思,他點點頭,”小綾說,只要你按照約定,能夠證明你說過的話,她就會盡心為老爺子治病。”

“她是這樣說的啊......”楚歡臉上聲色不動,心中卻是竊喜,黃綾這就算是答應替老爺子治病了。

欣喜之餘,楚歡還覺得自己很下作,挾恩以報,這就是挾恩以報!

楚歡從不認為自己是什麼君子又或者好人,但利用救命恩情去要挾一個女孩子的事情,他做不出來,但現在,為了老爺子......

只當我楚歡欠你黃綾的好了!楚歡握緊了拳頭。

皇甫走到窗外,略撩起窗帘,看着窗外半明半暗的天色,忽然說:”“楚歡,昨天晚上的事情很奇怪。”

楚歡想了想:”你是說汪色鬼後邊出現的神秘傢伙?”

皇甫點頭:”守着小綾的四個保鏢都被無聲無息的打暈,那傢伙身手很了不得,他完全可以直接動手,倉促間你很難保證小綾的安全,但他沒有,讓那姓汪的做馬前卒,是敲山震虎?”

楚歡搖頭:”是借刀殺人吧,如果我不在,黃綾就危險了,你們得罪什麼人了?”

皇甫思索着:”有資格做我們仇家的人,很少。”

楚歡咧嘴,心道好大的口氣。

皇甫又問:”你看清那傢伙的長像了么?”

“瘦高,頭髮很長還扎了個辮子,長像沒看清,他有意遮住了。”楚歡仔細回憶當時的經過,又想起一件事:”對了,他問我是不是姓林。”

“姓林?”皇甫看向楚歡的眼神一亮,連說:”怪不得、怪不得......”

“你知道他是誰了?”楚歡疑惑。

“暫時不知道,不過他跑不了的,敢惹我們皇甫家,就得有心理準備。”皇甫似乎沒把這件事太放在心上,接著說:”我是忽然想到了你拳法的來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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