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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綵很隆重。

老街上很多鄰居,大老遠跑來湊熱鬧的香港市民,落魄的拳師們,還有超過十位數以上的記者,構成了這個看似隆重,卻沒有多少含金量的慶祝群體。

不過,在舞獅隊踩着高凳,從桿上咬下‘青’,鞭炮點燃,仍然是一派喧鬧氣象的時候,對此,無論是刀疤三還是楚歡,都沒什麼可抱怨的,楚歡不會介意肖晴蘭的沒有出現,雖然後者昨天晚上在電話里,再三道歉說父親不讓出門,參加不了開館慶典,但楚歡覺得她沒必須這樣在意。

鞭炮響聲中,忽然有幾個人捧着花籃出現在武館門口,也沒說什麼,只把花籃擺在那裡,又向刀疤三說了幾句話,禮金交上,人便走了,速度倒是很快。

而鞭炮炸開的硝煙散去,人們就看到了那幾隻花籃,花藍上的名字,登時吸引了有心人的目光。

一隻花籃,價格再貴,也稱不上不菲二字,但那上面標註的名字,有時卻價值萬金。

‘肖坤祝開館大吉!’

九七以後,太平紳士制度雖然得到延續,但由於委任數量的增加,往往一次性批發出七八十個頭銜,直接導致其間蘊含的價值以及在市民中的聲望值,大大降低,可肖坤這個太平紳士頭銜卻是人所公認的,緣自某次英國女皇的冊封,也因為當時冊封的,只有肖坤一人。

肖氏家族是實業家族,在英國工業革命的初期,大陸還是一片窒息黑暗,香港微微能窺見現代化的曙光時,肖坤以船員為職業的、擁有遠見的祖父,就以家中積蓄,再加上借貸來的資金,置辦了第一個綿花廠,其後累歷風波,有榮有衰,終於成就了三代殷富的肖氏家族。

以實業興家,以產業報國,是當時肖氏的族訓,放在今日同樣合適,熱心於公益事業的肖坤,如其父親和祖父一樣,受女王冊封為太平紳士,再加那一連串的勳章,也讓肖坤在香港這小小彈丸之地,聲名響徹。

肖坤向來不吝於自己的身份,為小學剪綵,替養老院捐資,參加救災義演等活動中,往往能見到他年老卻依然健碩的身影,可是,一所非義務性質的小小武館開業,也能被送上一隻冠有肖坤名號的花籃,這意義可就非同一般了。

如果聯想到肖坤之女肖晴蘭,與眼前這個剛剛打敗日本女劍手的武館武師,之間的關係,聯想到那張刊登在蘋果日報上的照片,似乎一切不合理的因果,都有跡可尋,並且內幕中隱隱透着一種名為曖昧的味道。

剛剛因為沒有多少爆料可刊登的記者們,驟然兩隻眼睛裡冒出光來,眼神和鏡頭,同樣盯着那花籃不放。

接着第二個花籃又送到,上面的名字同樣激動人心。

‘泰山館祝武氏武館揚我民族雄風’

說起香港拳界泰斗泰山館,大概無人不曉,而對一間小小武館來說,開館時有泰山館的祝詞,也算是極盡殊榮的一件事。

記者們的閃光燈閃耀,再拍拍武氏武館兩位當家人的臉,卻並沒有發現多少喜悅,並且其中一位還掂量着泰山館送來的禮金紅包,嘀咕什麼太輕太簿之類的。

第三個花籃送到的時候,人們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但還是受了衝擊。

‘曾應沛。’

這個名字可能有點讓人陌生,但如果說起香港警務署長,香港警界的最高官僚,大概人人都會‘哦’一聲表示感慨和知道。

那張貼在花籃上的紅紙條在帶來無數驚愕後,又謀殺了無數膠片。

又過一會兒,第四個花籃被放下,甚至有人屏息靜氣。

可那條幅上的名字,卻讓人摸不着頭腦——因為完全不認識。

‘林放祝小師弟開業大吉,財源廣進’

除了這樣俗氣一行祝詞之外,下面還畫有個八卦似的玩意,讓人更加的迷惑。

已經拿起的照像機,又被放下,這種沒來頭的名字,不值得浪費一片菲林。

不過,收到前三個花籃都半點聲色不動的楚歡,卻在看到這個花籃時,卻神色大變,那眼神就像是看見了鬼——的確是見了鬼,因為那條幅最下面標着的圖案,竟然是:八陣圖!

半個小時後。

典禮已經結束,楚歡卻仍然對着那第四個花籃**,刀疤三讓他去醫院處理傷勢的建議,充耳不聞一樣。

這個狀況完全出乎了楚歡的預料。

圓命師一脈單傳,無名術武也一脈單傳,就算有人將六字與七字的武學稱之為天命拳,又說那是什麼天命林家的家傳武學,楚歡也沒覺得多驚訝,圓命師的過去和所謂天命林家有交集,並不令人覺得奇怪——楚歡才不相信以許憂天的能耐,會一世默默無聞。

但可以更改人數的八陣圖,明明是他們父子倆之間秘傳的技巧,其圖形標意,竟然會公然出現在一隻花籃上,這不禁讓楚歡驚訝莫名。

林放?

姓林?天命林家?這個名字和林落有什麼關係?

雖說這世上姓林的千千萬萬,可如果楚歡騙自己,說這個林放,和天命林家半點關係都沒有,他自己都不會相信。

林家,許憂天,林放,楚歡自己......,四者間必然有一定聯繫,大概只有楚歡是完全懵懂的,其他三者完全知道彼此間的因果,這種認知,讓楚歡很鬱悶。

‘小師弟’這個稱呼,就更加的詭異莫名了。

只有同門師兄弟之間,才有這種稱呼,難道林放是許憂天的徒弟?

這可能么?

老頭從未和他提起過呀。

楚歡在這邊傷了一會兒腦筋,有點煩亂,遂決定不再去想,他覺得如果對方有什麼意圖的話,肯定不會只送一個花籃來慶祝開業就結束,這只是個起頭,過後還有什麼招數,他當然猜不到,既然猜不到,接着就是了,他楚歡,從沒怕過誰!

如此一想,便在思想里把這事做了個了結。

接下來的幾天里,楚歡就在武館裡靜等,等着姓林的上門來開啟後續情節,等着水原星竹——水原星竹的劍在他手裡。

那真是柄好劍,長約七十厘米,劍刃輕簿如紙,偏偏又堅韌異常,光滑如鏡的劍面可以反射一切光芒,在戰鬥中耀花敵人眼,順勢就可以取走敵人性命,最妙的,是它劍形極有奇怪,一面彎弧似日本戰刀的鋒刃,另一面直刃彷彿中國寶劍,可以劈砍,可以直刺,使用起來較麻煩,可無疑這是一把善於收割生命的兇器。

‘天神切’

刻在刀鞘上的日本文字,翻譯過來就是這樣的名堂。

難得耀明還稍懂一點日語,算是一群流氓中的文化人。

刀疤三獎勵似的拍拍耀祖的肩膀,然後大手抓着這柄曾經在他臉上留下三道永久不滅疤痕的天神切,把玩起來,一邊玩一邊吡牙咧嘴,看那模樣像是要把這把破劍砸碎。

“三哥,別玩碎了,那劍很貴的。”楚歡在旁邊提醒刀疤三。

“到底怎麼回事?你怎麼打贏那個臭女人的?”刀疤三提起水原星竹就覺得牙根痒痒,就是這個女人,害得他老爸在醫院裡吐血而死。

“怎麼打贏啊。”

楚歡想起自己被暴走的水原星竹用天神切追殺的場景,還是覺得心有餘忌,但之所以能從水原星竹手中奪過天神切,也是因為水原星竹失去了鎮定的禪心,那種如鏡子一樣反射擊遭環境,再辨別弱點,繼爾乘虛而入、後發先至的神奇劍術,都是緣自於一顆古井不波的心。

煉心,大概就是天理神道流的最終奧義了。

把人心煉成武器。

而更讓楚歡覺得奇怪的是,失去天神切,水原星竹的性格也驟然改變,似乎她全部的冷酷性格與殺意,都緣自這把劍。

這讓楚歡覺得很有意思。

於是楚歡扣下這把劍,讓水原星竹拿一千萬美金來贖,這也是楚歡之所以說這把劍很貴的原因。

“一千萬?”刀疤三驚訝於楚歡的獅子大開口,“你比綁票的還黑啊!”

“有人願打,有人願挨,再說綁架一柄劍也不犯*。”楚歡哼起京劇調子,“三哥你就等着瞧好吧,咱們這筆收入,是穩穩落定口袋了!”

所以楚歡無比自信的在武館等待,無論是林氏族人的上門,又或者日本人的到來,都會讓他覺得高興,可這樣的期待,持續了一周後,慢慢降溫。

竟然沒人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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