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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這還用問嘛。

楚歡當即整裝待發,準備去林義盛砸場子。

至於明天刀疤三的終身大事,楚歡希望自己趕得及回來,給刀疤三擂鼓助威,至於刀疤三,則在大聲叫着自己完全可以連趕兩個場子,先去林義盛挑戰個幾千人玩,再回自家武館料理那個小日本。

楚歡如此拒絕:“如果你跑得和我一樣快,我就讓你去。”

這不是欺負人嘛!

刀疤三想了想,自己拖着一條傷腿,的確會是負擔,於是只好心不甘情不願的放楚歡離開。

“明天見。”

刀疤三與楚歡隨隨便便的告個別,好像彼此去的,不是為了賭命,而是辦某件微不足到的小事一樣。

接着兩人又分配了一下小弟,耀祖跟着刀疤三去挑戰日本人,家明開車載楚歡去林義盛的拳館,幸好還有兩個小弟,否則都不夠分。

出了倉庫,時間已近傍晚,日頭在西北邊的海平面上閃耀發光,像是枚圓圓亮亮的金幣,淺藍發灰的海,像張布幕,平平整整的托着這枚金幣,安詳寧靜,像是一張畫。

香港的落日,和新京的落日,看起來大不一樣。

或許,日頭還是那個日頭,只是心境不同了吧?

難得的,這一瞬間,楚歡有些思鄉,但新京不是家,被他流浪過的大半個中國,各個省份,都不是家,家不該是個地方,應該是種牽掛......,萬鈴,老頭,你們在哪?

林義盛武館佔據了九龍區一塊中心位置,這裡緊挨地鐵線,交通便利,商業繁華,高達十九層的林義盛武館大樓,襯着夜幕,在五彩霓虹的映照下,更是看起來氣派非凡。

楚歡下車後仰望這座高樓,讚歎一句:果然有錢。

家明介紹說,這十九層的武館,在香港整個拳術界來說,也是泰山北斗般的地位,相當於武俠小說中的少林寺,因此有個別稱,叫做‘泰山館’。

泰山武館十九層,每層都有館主一名,館主位置不定,凡是挑戰者,都有機會打贏並取代當層館主,獲得在拳術界的地位以及百萬之巨的年薪報酬,可以說是香港拳界的登龍捷徑。

整個武館就相當於一個大擂台,實際上,它的原形也就是一個擂台。

一般意義上的武館,都在收徒,否則無法維持正常經濟運轉,但林義盛武館不然,它不盈利,收徒只是應名氣而生的附加業務,這個武館的存在,只在發掘與培養民間的習武風氣。

也只有後面有家族企業支撐的林義盛,能夠不計功本,花費無數金錢,來維持這個龐大擂台的豪奢運轉,最終成就其香港拳界屹立不倒的至尊地位。

日本人就算是再囂張,贏到再多小武館,只要他不敢踏入泰山館,那麼他們永遠也不算贏。

這介紹有夠熱血沸騰,聽得楚歡渾身上下汗毛乍立,非常想要闖進這所謂的泰山館,逐一挑戰十九個所謂拳界至尊高手。

但家明帶領的方向,卻明顯不是往那邊去,而是繞過高聳的大樓,到了樓後一條深巷裡,這條巷子頗寬,兩邊儘是些大排擋,燈火通明,熱熱鬧鬧,烏煙瘴氣,映出大群弔兒郎當的人物來。

“喂,家明,我們去哪?”楚歡一把拉住家明。

“林義盛的堂口啊。”家明指點着這條小巷。

“不是那?”楚歡回首望望那十九層拳館。

“當然不是,那是拳館,放出風去讓你拿命來贖人的,是豎在這條街的林家堂口。”家明解釋。

楚歡還是不明白,家明又解釋,拳館是拳館,雖然能打的高手很多,但那些是不混黑道的,後面這條街,才是昔日林義盛殘留下來的黑道份子聚居地,一般來說,很少出去惹事,但也沒人敢惹他們,林義盛威信還在。

就是說,綁了李想的人,楚歡要對付的人,在這裡。

看看眼前這條明顯檔次不高的小巷,再瞅瞅那座氣派非凡的高樓,楚歡心情指數瞬間滑落,異常的不爽。

而小巷裡的流氓們,也注意到了巷口停留的楚歡和家明,有人站起,走了過來。

“歡哥,我......”家明注意到走來那人,囁嚅着。

“你先閃,我等會就回來。”楚歡交待一句,也迎着走了上去。

“歡哥,你保重!”家明說完這句,人就跑了,他很佩服這位歡哥的勇氣,但他可不是一拳能打漏沙袋的怪物,也不可能去硬拼複數甚至複數以上的對手。

楚歡步步趨近,巷中的燈火照在他臉上,半明半暗,宛如刀鋒般的犀利。

迎面來的這位,並非是如楚歡想像中那樣肆意囂張的衣着和面孔,而是腳步沉穩,眼神尖銳有力,行走時更有虎虎風氣應勢而生,似乎,是個對手?

“楚歡?”那人說,普通話很標準,上下打量楚歡。

“我來了,李想呢?”楚歡迎上他的目光,看到那其中的挑畔,於是心神沉入殺破狼三顆星位武學的拳意中,身子稍稍前伏,宛如荒野餓狼般的風勢,一涌直上,將其人淹沒。

那人瞳孔緊縮,只覺得這一秒鐘甚至艱於呼吸,不禁駭然,本能反應似的一展身體,肩縮、腿撐,綳露出一個拳架子來。

“原來是詠春。”楚歡懶洋洋的笑,那餓狼般的凶厲氣勢轉眼間無存,周遭依舊是片繁華都市,那人臉上,卻有汗珠子悄悄流出。

“請跟我來。”他稍彎腰,做了個迎客的姿態。

這又是出乎楚歡預料,眼前這傢伙,涵養不錯,拳架子練到了本能反應上,已經配稱練家子了,如果人人都是這種水準,那麼,這真是黑社會?又或者說,近朱者赤,靠着那幢泰山館,導致這邊的黑社會都個個都有拳師水準?

真是......挺有意思的。

楚歡忽然來了興緻,先前因為心理落差而導致的不快,也被拋到九霄雲外,饒有興緻的跟了上去。

一路上儘是不友善的探尋目光,大約會有幾十人的樣子,但楚歡完全不在乎,走得很自在。

小巷盡頭是家不知道賣什麼食物的店鋪,挺寬敞的門面,風扇掛在牆上呼呼的吹,一個人,背對着楚歡,埋頭吃面,他腦袋光光的,青皮泛着光,上身**,背部肌肉虯結,上面還有個面積不小的奇特紋身,像是蛇,但又長着翅膀,顏色血紅,隨着他的吃喝動作,那條蛇雙翼似乎是在扇動。

楚歡走進去,站在那人背後約一米遠,從這個位置,可以看到店內空間轉折後的深處,那裡吊著一個人,雙手打捆系在橫樑上,頭低垂,昏迷不醒,輕輕搖晃着,並且身上血痕斑斑,明顯是受了酷刑。

那是李想。

楚歡皺起眉頭來。

呼嚕嚕。

近在咫尺的光頭佬重重吸了一口麵條。

那聲音在楚歡聽來,很刺耳,但他沒說話,只是抱着膀子站在光頭佬身後。

光頭佬繼續埋頭吃面,也不理楚歡,吃像很粗魯,聲音很大。

楚歡仍然不動,好像在研究起光頭佬背後的紋身。

兩人就這樣僵持着,只有風扇刷刷旋轉的聲音,還有光頭佬的吃面聲,但一隻碗再大,面總有吃完的那一刻,何況是如此的狼吞虎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