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古老？”李晨詫異地看着上空虛幻的人形。

“不錯，正是老朽。”古老虛幻的身形平穩地落在地上，和李晨四目相對，並發出蒼老而略帶沙啞的聲音。同時，臉上竟然露出一絲笑意。這笑意使得李晨緊張的心情放鬆不少，他伸出手去試圖觸摸古老的身體，卻是直直穿了過去，像是傳說中的鬼魂一般。

“老朽的肉身還困在蒙哲大陸，只殘餘了這一縷仙魂苟且偷生！”

聽到“蒙哲大陸”四個字，李晨立刻問道：“你和古菱是一個地方的人？”又低頭說道：“是了，你姓古，她也姓古，你們肯定是一家人。不知我的猜測是否正確？”

古老點點頭：“我們確實是一家人。不過，老朽本不姓古。那年，老朽被仇家追殺，受了重傷落在蒙哲大陸的躍龍山上，是古菱的爺爺將我帶回去治好了傷，並幫我將仇家擊退。從那時起，我便跟在古菱的爺爺身邊，成為他最忠心耿耿的僕人。後來，古菱的爺爺仙去，古菱的父親成為古家王朝的皇帝，念我多年一片忠心，賜我姓古，待我禮遇有加。這些年來，我一直跟在古菱公主的身邊，守護她的人身安全。”

“後來呢？”李晨繼續問道。

“後來？”古老苦笑了一聲：“古家王朝的三代老臣陸南秋大將軍領兵造反，打了古家一個措手不及，死的死，傷的傷，老朽舍了肉身，躲進公主的玲瓏鏈中，這才逃了出來。”

“然後，然後就無意中來到了地球嗎？”李晨愣愣地看着古老。

“無意？”古老搖了搖頭：“絕不是無意。公主是有意來到這裡，而且專程為了找你！”

“專程為了找我？！”這一句話，可把李晨驚得不輕。

“不錯。”古老抬眼看天，似乎在回憶當年的往事：“公主天縱奇才，六歲時便依靠自己的能力突破了旋照期。為了迎接人生中的第一個雷劫，她決定加強自身的訓練，便央求我帶她到其他星球歷練一番。其實我知道她只是孩子心性，想出去玩耍一番罷了，便向她父親請示過後，帶着公主突破仙界和神界的枷鎖，來到了凡人界……”

李晨插嘴問道：“凡人界就是我們地球么？”

古老搖搖頭：“地球只是凡人界的其中之一，而且是凡人界里最弱最弱的星球。”

“啊？”李晨不可思議地說道：“我們地球可是很強的，許多國家都有威力強悍的核彈！”

“核彈？”古老冷笑一聲：“倘若我肉身還在，隨便一腳都能將整個川北市毀掉！”

李晨驚愕地看着古老，簡直不敢相信竟能有如此的威力，但看古老輕描淡寫的模樣，倒也不像是在吹牛撒謊，而是在說著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情罷了。

古老更是沒有興趣在這上面繼續顯擺下去，而是繼續說道：“整個宇宙修道成風，唯有地球在偏門歪道上越走越遠。歸根結底，還是地球人太過懶惰的原因，也造成你們的體質越來越差。隨便打個比方，人類明明可以通過修鍊達到飛行的目的，卻要發明出飛機這種啼笑皆非的玩意兒，你說可笑不可笑？”

李晨有心為地球辯護兩句，但實在無從辨起，他也見過古菱御劍飛走的模樣，確實比飛機要方便多了，只好聳拉着腦袋，不再多言。

古老的本意並不在貶低地球，於是繼續說道：“公主既是為了玩耍，我當然要帶她到沒有危險的地方去，在凡人界兜兜轉轉了幾個星球，最後還是來到最愚昧落後的地球來。公主確實開心，畢竟才六歲的年紀，在蒙哲大陸連門都不許出的，在地球上當然撒開了玩。那時她還不會御劍飛行，不過自身的輕功卻是極為了得，在山林樹叢間盡情縱越飛奔。如此玩耍了幾日，還順帶手刃了幾頭騷擾村莊的惡狼……”

聽到這，李晨微微皺起了眉，似乎回憶起什麼往事。

古老看了李晨一眼，道：“你應該猜到了。就是你們橋石鎮十年前鬧狼災的時候，就是我和公主幫你們將惡狼收拾掉的。”

橋石鎮鬧狼災的往事，李晨還是有些印象的。那時他的母親聶青兒已經遠嫁他鄉，父親整日借酒澆愁，橋石鎮附近的山上不知哪裡竄來幾頭野狼，每到夜深人靜之，便竄到鎮上叼些豬羊來吃，十分遭人痛恨。於是，鎮上的村民便自發組織起來，到了夜間便輪班巡邏，試圖將這幾頭狼殺掉。但這幾頭狼均為成年的惡狼，十分兇悍狡猾，突圍幾次都未能殺掉，反而傷了好幾個村民。村民們因此一籌莫展，便想請李延宗——也就是李晨的父親出山。

李延宗當時已經是全省出名的散打冠軍，雖然已經風光不再且整日酗酒，但本身實力應該還是在的。村民尋思散打冠軍對付幾頭狼應該不是問題，便在某天夜裡集體來到李晨家中。李延宗醉醺醺地聽完眾人講述，立即拍着胸脯說這事就交給他了。村民們千恩萬謝，等他們離開之後，李延宗立刻提了鐵釺，就要上山打狼。李晨雖然只有六歲，卻知道父親這般醉醺醺的模樣是肯定打不了狼的，便拉着父親的褲腳不讓他出門。李延宗一腳把他踹開，哼着小曲就上了山。李晨沒辦法，只好遠遠跟在後面。

李延宗進了山，不多時便碰到了那幾頭準備下山覓食的惡狼。這幾頭成年惡狼體型巨大，身長足有一米八，口吐腥氣，團團將李延宗圍了起來。李延宗卻是渾然不懼，手持鐵釺大喝一聲：“受死吧畜生！”便朝當前一頭惡狼狠狠砸了過去。那惡狼身形敏捷，猛然避開，其它惡狼幫同時撲上。李延宗畢竟醉酒，身形一歪，竟然倒地呼呼大睡起來。

李晨“啊”了一聲，衝上前去想要保護父親。說時遲那時快，不知從哪裡竄出一個人影，“砰砰砰”幾掌便將那幾頭惡狼斃了，威風凜凜地站在倒地的李延宗身邊。李晨徹底愣住，卻見那是一個和她年齡相仿的小女孩，雖然年幼，一張臉卻是冷若冰霜。

那小女孩踢了踢幾頭惡狼，轉過頭去看向李晨，露出可愛的笑容來。

“這是你父親？”那小女孩笑着問道。

“是的。”李晨怔怔地看着小女孩，簡直不敢相信這幾頭惡狼都是被她斃了的。

“你爸夠膽大的。”那小女孩笑了一聲，身形一閃，又消失在旁邊的叢林之中。

李晨奔過去，拉了拉父親，李延宗爛醉如泥，還打起了呼嚕。旁邊是幾頭惡狼的屍體，清冷的夜風在山林中穿梭，一個小孩就這樣在黑夜的山林中守了父親足足兩個小時，李延宗才悠悠醒來。“哈哈，我就知道。”李延宗看着旁邊的惡狼屍體，得意洋洋地說道。

也不問這些惡狼是怎麼死的，李延宗一搖三擺地帶着李晨回到鎮上，告訴村民們惡狼已經全部解決的消息。村民們第二天上山，果然找到了那幾頭惡狼的屍體，當下便拖了回來，李延宗的威名自然更是大盛，成為鎮上首屈一指的英雄。

這些往事在李晨心中一點一點浮現出來，他的呼吸濃重起來：“當時那個單掌手刃惡狼的小女孩，就是古菱了？原來我們小時候就見過面了！”心情更是激動無比。

“不錯。”古老笑道：“你們之間確實很有緣分，第二天的事情，不知你是否還記得？”

“當然記得！”李晨興緻昂揚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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