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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紫月與紇石烈喆吃過午飯後,吵着要繼續和他去街市,紇石烈喆怕她出去多了會暴露,堅決不肯,要她呆在家裡休息。

顏紫月無奈,只好一個人美美睡了一下午。還好她是這種隨遇而安的人,不管遇到的狀態有多複雜,她都不太會放在心裡糾結。

傍晚時分,紇石烈喆回來的時候,她已經精神飽滿地起來做好了晚飯。

“阿妹,這些粗活,以後等我回來做。”紇石烈喆心疼地看着她。

顏紫月笑笑,將飯菜端上桌子,說:“這點活算什麼,在……”她差點說她在現代,每天要自己弄飯吃了,忙改口問:“外面有沒有新情況?”

紇石烈喆點點頭道:“有,後天翼國太子和皇后進城,現在整個皇城都在做迎接的準備。”

顏紫月天生怕寂寞不怕熱鬧,聽說這樣的消息,早就不記得自己還是個逃命公主,一心只想去看熱鬧了,她甚至很想去瞧瞧那個翼國太子,是不是也是個大帥哥。穿越嘛,總是要欣賞幾個帥哥才對得起來這一遭呀!穿越過的妹紙都有這種心態的說,嘎嘎。

“大哥,那我明天一定要去。”顏紫月一邊吃飯,一邊求他。

紇石烈喆搖搖頭:“不行,阿妹,這幾天風聲緊,今天我看到好幾隊官兵出了城,皇上是加大力度在找你了,萬一不小心暴露行蹤,我們就前功盡棄了。”

顏紫月聽他這麼說,沮喪地扒拉了幾口飯,便悶悶地進了房間,躲在布帘子後面胡亂洗漱了一下,坐在床頭髮呆。

紇石烈喆一會兒進來,將長凳子放在布簾下面擺好,老老實實地躺在上面,聽得出連呼吸都壓抑着,怕吵到她一樣。

“我們這樣要呆好久?”顏紫月問,她逃出皇宮,是雄心壯志地出來闖江湖的,可不想像只小老鼠一樣,窩窩囊囊地縮在這破舊的民房裡。

“阿妹稍安勿躁,最少我們也等翼國太子離開,看形勢再從長計議。”紇石烈喆不緊不慢地說,他好像對這種日子一點反感也沒有,淡定得令顏紫月抓狂。

“噗——”顏紫月苦笑一聲,倒頭睡下。

一夜無語。

次日一早,等顏紫月醒來,紇石烈喆已經外出了。顏紫月起床看看,他的菜籃也擔出去了。“還真是勤快,像模像樣的做起菜農來了,他大概不知道我帶了金銀珠寶出來,這樣賣力地賺錢去了。”

“他不讓我出去,難道我就真的不出去嗎?我就不信,出去就會被逮着。”她撇撇嘴,一溜煙跑到屋外,見院子里有口水井,忙跑過去伏在井闌上,看水裡的倒影。

那位大媽是誰?嗚嗚!看着自己的形象,顏紫月徹底暈菜!不過,這樣子出去,就算是面對面撞上皇帝老爸,只怕他也認不出來,何況是那些官兵對着張圖像找,她相信他們怎樣也不會懷疑到這位灰不溜秋的老大媽頭上來的。

且出去逛逛!她扯掉身上的布腰帶,在她從宮裡帶出來的小包袱里,拿出那根防身的腰帶束上,哼!有什麼好怕的!萬一有情況,就發暗器,然後施展輕功逃跑!她小臉一仰,捋捋劉海,大搖大擺地走出了院子,往街市走去,因為怕紇石烈喆看見她又嘮叨,索性不去找他,一個人滿街的逛起來。

皇城還真是熱鬧,街道上,車馬喧嘩,市廛櫛比,店鋪鱗次,百藝雜耍俱全,地攤上,擺着各種各佯的古玩、磁器、字畫,琳琅滿目,應有盡有,顏紫月這裡瞧瞧,那裡看看,有點眼花繚亂了。

她走進一個擺古玩瓷器和字畫的店鋪前,拿着那些東西看了又看,心想若是能帶回現代就好了,這可都是她老爸的最愛呀。

“咳咳……”那店鋪老闆斜睨着她,不耐煩地咳嗽了一聲。

顏紫月鼓起眼睛看了他一眼,怎樣?小瞧本姑娘!真以為俺是滿臉煙灰的大媽呀!

“你咳咳什麼,不過是臨摹,還不是上乘的臨摹,本姑娘不嫌棄才瞧瞧,哼!”她拿起一幅王羲之的《蘭亭集序》行書字畫問老闆。

那老闆盯着她看了一會,問:“你認識字嗎?”

顏紫月打了個哈哈,不認識字?她拿着那幅字抑揚頓挫地念了起來:“永和九年,歲在癸丑,暮春之初,會於會稽山陰之蘭亭,修禊事也。群賢畢至,少長咸集。此地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帶左右,引以為流觴曲水,列坐其次。雖無絲竹管弦之盛,一觴一詠,亦足以暢敘幽情……”

念到一半,她將字畫一丟,將後半部分完整流暢地背了出來。

“厲害!厲害!”老闆豎起了大拇指,“只是,您這一身打扮……”他上下打量顏紫月,眼光在她的腰帶上停留了下來。

“唉!家道中落,家道中落。”顏紫月裝模作樣地擺擺手,將寬大的衣服扯了扯,遮住腰帶上的紅寶石,“您別看這個,祖上傳下來的,嘿嘿。”

這時,一個小婦人走進來,問老闆:“可代寫書信?”

老闆皺眉,搖搖頭說:“代寫書信的書生不在了。”

“大姐你要寫什麼?”顏紫月忘了自己穿得老氣,湊過去問。

那小婦人便滿臉不歡喜地白了她一眼,嫌惡地轉身走了。

“你看你一把年紀,倒叫人家大姐,咳咳!”老闆又咳咳乾笑。

顏紫月低頭看看這身行頭,真是鬱悶死了,她眼珠一轉,突然想到“書生”兩個字,便滿臉笑容了,對老闆說:“您能給我去買身書生穿的衣服嗎?錢我明天給您,剛才出來匆忙,忘了帶錢了。”

“這個……”老闆做為難狀。

“怕我賴賬?要不我給您做工,代寫書信,用工錢抵債可以嗎?今天還不齊,我明天還來。”顏紫月求他。

“好,我就相信你,你若是寫得好,我就留你在我這做工,也不浪費你一肚子文才。”老闆說完,真的打發一個夥計買衣服去了。

顏紫月等着衣服回來,便跑去老闆內室換上,那夥計還打了一盆水放在門口,顏紫月端進去好好洗了個臉後,搖着摺扇出來了。

這裝扮一換,老闆和夥計全看呆了,剛才灰頭土臉的老媽子,轉瞬變成了一青衫小帽,面白如玉的俊俏書生!尤其是長衫上束着的那根腰帶,更顯得她貴氣逼人,絕非普通人家的女子。

“哈哈,一個漂亮的小姑娘,為何要打扮成大娘呀?”老闆大笑着問。

“唉!不瞞您說,姑娘我是逼不得已呀,父母逼婚,只好喬裝跑出來了,不扮成老媽子,怕壞人打主意呀,如今扮成書生,在您這謀條生路,要請您多多照應了。”顏紫月說完,像模像樣地做了個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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