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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馬寺蹴鞠軍大勝,薛懷義賺得盆滿缽滿,心情大好,他借敗軍之將羽林軍的地盤大宴賓客,前來赴宴者竟然多如過江之鯽。

一晚大醉,第二天清晨,強子,陳逍遙,王啟等被薛懷義叫到議事廳,薛懷義對三人進行了大犒賞。

其中強子和王啟都被他帶到了右衛軍中,強子被賜校尉官銜,王啟則擔任右衛郎將,而陳逍遙則被薛懷義安排為白馬寺戒律堂首座,手握白馬寺的實權,從此以後也成為了薛懷義的心腹。

三人對犒賞皆非常滿意,齊齊謝恩,誰知薛懷義忽然道:

“弘十八,你老小子是不是有暗中使壞啊?”

陳逍遙心一沉,忙道:“薛師冤枉啊,十八一直對薛師忠心耿耿,絕無有任何欺瞞薛師之處!”

薛懷義冷笑一聲,道:“昨日我觀斗鞠,見斗鞠場上有一少年郎,此少年郎英武不凡,對蹴鞠軍的指揮如臂使指,正是由於他的調度指揮,我們白馬寺蹴鞠軍才大獲全勝。

怎麼,我今日只見爾等三人,卻不見那少年郎,弘十八,你是不是欲要私吞他人功勞啊?”

陳逍遙臉色大變,連忙跪下,薛懷義這一發飆他哪裡承受得住啊!薛懷義口中的少年郎自然是岳峰,岳峰昨日在斗鞠場邊的臨場指揮實在太精彩,薛懷義對他的印象很深刻。

關鍵是薛懷義昨日在宮牆之上出了風頭,將岳峰的臨場指揮之妙算在了自己的身上,憑此狠狠的打了李昭德等人的臉,他私下裡決定回頭要好好給人家賞賜呢!

可是今日陳逍遙帶來的兩個人中卻沒有岳峰,因而他心中生疑,才有這一問。

陳逍遙道:“薛師明鑒啊!您說的少年郎乃岳四郎,某本欲帶四郎來薛師處領功,是四郎自己不願意過來,稱有苦衷不便來見薛師,非十八私吞功勞啊!”

薛懷義勃然色變,“哈”一下,站起身來道:“苦衷?何來苦衷?莫非這小兒和昨日刺殺之案有關聯才不敢來見本公么?”

薛懷義瞬間大怒,他是個很敏感的人,岳峰躲着不見他讓他很不爽,他只當岳峰是嫌棄他呢!他就是個靠床第功夫上位的小貨郎,對自己的來歷出身特別沒有自信。他之所以痛恨那幫宰相,就是因為那幫宰相像李昭德,蘇良嗣之流從骨子裡不把他當個東西。

薛懷義昨日為什麼高興?因為白馬寺蹴鞠軍打垮了羽林軍蹴鞠軍讓他漲了臉,讓他揚眉吐氣了!而且他還憑此得到了右衛大將軍的位子,將來他還想以大將軍的身份為國征戰呢!

薛懷義一怒,王啟,強子都覺得不妙了,陳逍遙忙道:“雲痴,還不去請四郎過來!”

強子道:“薛師,您真冤枉四郎了,四郎……四郎他……他……”

薛懷義雙眼一翻,一腳將面前的几案踢開,吼道:“少廢話,將人給我叫過來,我倒要瞧瞧他是什麼貨色,竟然不給本公面子,嘿嘿,惹了老子不快,老子活劈了他!”

強子忙退後,一溜煙的去尋岳峰……

岳峰經歷了一夜的折騰,正在溫習“八字法”秘術,自從從王啟處得了傳承之後,他對“八字法”的傳承就非常的珍惜,他非常清楚這都是保命的本領,按照王啟的說法岳峰過了十八歲修鍊已經有些遲了,岳峰自然需要更勤奮才能有成就。

“岳哥,快,快,快跟我走,薛師今日沒見到你大發雷霆,您再不去我們可都要完蛋了,好事要變壞事了!”強子急匆匆的過來喊道。

岳峰愣了一下,強子不由他分說,拽住他就走,一路上把原委簡單的給岳峰說了一遍。岳峰一下就懵逼了!

這個薛懷義,竟然注意到了自己,自己昨天有那麼引人注目么?還有這傢伙言辭之間似有把自己算成刺客的苗頭,倘若他真如此干,岳峰哪裡經得起查?必然要露出馬腳來。

岳峰昨晚一夜未睡,真是死裡逃生,緊繃的神經還沒鬆弛下來,現在又遇到了這件事兒,一時他還真想不到該用說辭過關。

他正在為難見,眼睛的餘光忽然看到了一個人,在院子裡面,傅遊藝正來回踱步,搖頭晃腦,似乎在琢磨着什麼事兒。

岳峰心中一動,掙脫強子的拉拽直奔到傅遊藝身前道:“傅大人,您何故在此徘徊啊?”

傅遊藝一見岳峰,他微微愣了一下,道:“昨日壯士立了大功,為何不見你赴宴啊?嘿,你們老朽么?老朽今日過來是欲登門拜見薛師的,可是門子傳話,說薛師正和人置氣不便通傳,我這不就只能候着了!”

岳峰呵呵一笑,道:“什麼置氣?沒有的事兒,傅大人跟我走,我帶你去見薛師,保管你如願以償,走咧!”

傅遊藝一聽岳峰能幫忙,他根本不懷疑,反而還大喜過望,道:“當真么?”

他屁顛屁顛的跟着岳峰和強子,三人一起去見薛懷義。

到了地頭,岳峰先上前一步行禮道:“歸德執戟長岳峰見過薛師!”

傅遊藝也有樣學樣,行禮道:“鸞台給事中傅遊藝見過薛師!”

薛懷義剛剛發了一通火,本來氣順了一些,可是一聽傅遊藝的身份是鸞台給事中,再看傅遊藝穿着緋色官衣,他心想又他媽是鸞台鳳閣的人,這小子所謂的苦衷分明是假的,原來這傢伙仗着自己有靠山呢!

薛懷義聽到鸞台鳳閣還有文昌閣他就有心理陰影,蘇良嗣打他板子的事情現在還記憶猶新,那幫宰相啊,真他娘的個個都不把他當人看。

還有一個補闋叫王求禮的,竟然給天后上書,稱薛懷義出入宮廷應該先割了下身,那般才不虞有穢亂宮廷之憂。

這摺子簡直就是對薛懷義赤裸裸的羞辱,他薛懷義就是靠床第伺候武則天上位的人,洛陽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王求禮偏偏裝作不知道,故意上這種摺子給武則天,而且經過鳳閣鸞台傳閱一番,鬧得洛陽人人皆知,一天之內摺子成為洛陽的笑柄和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薛懷義聽聞此事,簡直像吃屎一般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