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航海历险记》 赵周桥

石碑的魔咒解決後,我的心平伏了許多,次日我們便動身回去,在走出山谷的那一刻,我有一種失落的感覺,部落里人與人之間的這種和諧感,讓我很是嚮往。不捨的另外一層原因是,自己今天這麼一走,怕以後再也沒有機會看到那木珍子和她那迷人純真的的笑容了。在這兩天的時間裡,珍子除了把我當成救命恩人來感激之外,並不像拉古布拉這樣與我親密交流過,心中不免遺憾。

阿巴克多,那木和,還有拉古布拉的父親,三人一直把我們帶到熟悉的路段,然後才依依不捨的與我們道別,拉古布拉更是哭的像個淚人似的,好不容易與家人團聚,如今馬上就要面對分離,而且前路漫漫,生死難測,抱著父親久久不願鬆手。越是這樣,我越覺得自己身上的責任重大。

我們沒有回三亞,而是去了湛江,決定在湛江停下來這要取決於孟蕾,孟蕾說他的父親是當地知名的醫生,在業內有著廣泛的人脈,同她父親商量可以用最便捷的方式找到醫治拉古布拉的辦法。

到了湛江後,我讓於興旺陪我一起去找孟蕾的父親。 大頭,劉旭與吳天昊先找地方住下,然後聯繫張羅,把高黎貢山發生的事情告知他,畢竟王九與杜利軍是他的人,看他怎麼說,要是不把人交出來,那保鏢的死就有他來負責。

保鏢的死對胖子的影響很大,一路上頹靡不振,到了湛江後就獨自離去了。孟蕾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感慨萬分的說道:“從小到大,從沒遇到過挫折的人,這次的打擊可能會讓他揹負很久的思想包袱。也不知道扛的過來不?”

“生命總在成長中不斷的洗禮。”於興旺說。

之後我們隨孟蕾去了他父親的診所,孟蕾的父親名叫孟京輝,個子不高,卻自有一番威嚴。他對女兒的任性頗有微詞,但斥責中父愛的憐惜溢於言表。

孟蕾將拉古布拉的遭遇與病情講述給她父親聽後,孟京輝當即給拉古布拉做了一個詳細的檢查,檢查過後,孟京輝特意避開拉古布拉找我們說話:“那些人給他採用的蠱術非一般代孕這麼簡單,因為是人為化合而成的生命,很難從醫理上去分析,我給她做過透視,她肚子裡的蛆蟲已經有了生命跡象,從構造上與我們日常所見的蒼蛆有著結構上的區別,從學術上分析,應該不歸屬於蛆類,但是它們有著與蛆蟲一樣強大的生命力,也歸屬於無脊椎動物昆蟲綱系。”

我問道:“那有沒有辦法將它們從拉古布拉的肚子裡清除掉?”

孟京輝說:“裡面的生物不是像我們人類那樣胚胎性的孕體,可以採用腹死處理,或者人為引流,這些生物是被種植進去,它們直接依附在她體內腹部的器官上,每一條生物都是獨立性的,靠吸取她體內的養分來維持它們的成長。如果僅僅依靠藥物的話,再殺死它們的情況下,同時也影響了姑娘生理機構,通俗的說法就是五臟六腑很可能因為藥物而衰竭。”

孟京輝通俗的解釋我還是能明白的,要是五臟六腑都衰竭了,就算勉強把人救下來,也是廢人一個了。但我仍抱著希望問道:“國內醫療技術落後,去外國的話會不會好一點?”

“沒用的,”孟京輝說:“這已經不是技術的範疇,不過你也不用絕望,人類很有多神秘的東西是不按常理的邏輯來分析的,西醫咱目前落後,但咱還有博大精深的中醫,我幫你們聯繫一下國內一些知名的學者,集眾家之長,看看有沒有別的方案,我盡力為之。”

謝過孟京輝後,我把拉古布拉留在他的診所,好讓他做進一步的觀察。我也沒有徑直回旅館,一人去了新華書店,買了一把口琴,我不知道自己為何想到了吹口琴,只覺得離開山谷後,心中壓抑的很。小時候只要父親不再家的時候,想念父親的我,習慣了吹口琴來紓解自己的情感。

之後的幾天裡,我除了去診所看看拉古布拉的病情有沒有進展,基本無所事事,只有舀口琴解悶,新學了一首歌,《在那遙遠的地方》,很喜歡那種空曠,優美的旋律。

孟蕾從高黎貢山回來後,除了第一天她把我們引見給她父親,之後就再也沒遇到了,聽他父親說,報社裡有很多事情要做。於興旺也會常常過來看拉古布拉,他把大部分的時間都放在了油墨味的書上了。大頭拉不動我,就老拉著劉旭去逛夜市,喝酒,買東西,玩的不亦樂乎。吳天昊大哥聯繫了一家整形醫院,準備給自己做個鋼構假肢。

五天後,張羅從山西趕了過來,於興旺說要去看拉古布拉,沒有前往,餘下四人陪著張羅去樓下的館子,要了個包間,大頭性急,一入座便開門見山的跟張羅要人,“杜利軍那個狗雜碎去找你了沒?”

吳天昊按了一下大頭,示意他彆著急,說:“張大哥人都才來,電話裡又說不清楚,還是由我先把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向張大哥說清楚,再談下面的不遲。”

大頭按下性子,待吳天昊把整件事說完後,大頭早已按捺不住,“當初以為與你一見如故,才答應接下你這趟活,你安插兩個人進來我們也沒有異議,但你安插的都是些啥人,一個除了喊累外,另一個居然是個吃裡扒外的東西,我不管,就算一分錢都舀不到,我大頭也要蘀保鏢取個公道。”

“稍安爀躁,”吳天昊很是維護張羅,“張大哥絕對不會偏袒誰,他大老遠趕過來,自會給我們一個交代。”

張羅垂眉,摸了摸下巴,說:“他倆沒有聯繫過我。”

大頭雙眼一瞪,微抬屁股,不留情面說道:“我怎麼知道他們聯繫過你沒有,我現在完全有理由懷疑是你指使他們這麼做的。”

吳天昊和氣擺手道:“大頭兄弟,這點你切爀懷疑,我跟張大哥相識這麼多年,他的為人我絕對相信。”

“事情尚未弄清,沒必要把話說的這麼過,”我思忖,就算對張羅人品信不過,但與吳天昊這段時間來的相處,他除了為人圓滑,絕對是條漢子,既然他如此袒護張羅,可能張羅確實不知也有可能。我先勸大頭,又指張羅,“但是,若讓我查到事情果真與你有關係,那就休怪我們翻臉不認人。”

張羅不似我們年輕人火氣這麼大,沉凝片刻,慢慢說道:“出了這種事情,確實是我用人不慎,我既然來了,決無推脫之意,而且在電話裡,我也聽吳天昊講過你們幾人重情重義,做事一點都不含糊,正因為這樣,我才更珍惜與幾位小兄弟這份來之不易的緣分,至於剛才大頭兄弟懷疑是我想獨吞珊瑚,那各位真是屈了張某了,不是我張某吹牛,錢財對我來說只是一個數字概念了,為了區區一百來萬而得罪江湖上的兄弟,絕非我張某的為人,而且在來湛江之前我就想明白了,這次事情出現變卦,責任在我用人不當,所以承諾各位的報酬,絕對不會少你們分毫。”

張羅不愧是張羅,一番話說的我們啞口無言,高帽也帶了,誠意也有了,更重要的是,我們千辛萬苦過去盜取珊瑚無非也是舀來跟他交易,他這麼一說,我實在沒有理由懷疑他獨吞珊瑚的目的性。要是非要懷疑,那只有一個可能,他在維護杜利軍。

“佣金倒不著急。”我說:“張大哥能來湛江,已見你對此事的重視,這份勇氣與誠意,小弟甚是佩服,但是不管怎麼樣,杜利軍我們一定會找,不管你幫不幫我們,交朋友講究的就是個義字。要是這都做不到,我們如何向身邊的朋友交代,如何過得了自己心裡這一關。”

吳天昊猛的一拍桌子,大聲吼道:“趙兄弟說的對,出門在外講究的就是個義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