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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等到老錢端着瓷碗回來的時候,蘇淺依看着那被裝的滿滿一整碗的米飯,眼神不由的變得憂傷起來。

她捧着碗,眉頭不禁的蹙起來,這碗飯比她剛才吃完的還要多些,她根本吃不下那麼多!

以前蘇淺依還是特別愛吃的孩子,那時精緻的臉蛋上還有些嬰兒肥,再瞧着此刻,不僅是清瘦了,臉上的嬰兒肥早已消失不再,愣是變成了瓜子臉。看得老錢不由心疼一番,思忖着蘇淺依是否在韓家受了虐待?

故而,老錢才多裝了些飯,希望把小姐養成以前那般招老爺歡喜的模樣。

而這時,對面的安喻丞已經吃了三碗飯,撂下碗筷,起身朝外面的客廳走去。

蘇淺依見狀,放下碗,幾乎是下意識的動作也霍然站起。

“老錢,看着小姐把面前的飯吃完,不允許她剩下一粒米飯。”他沉穩的聲音傳來,下了一道命令。

那語氣落在蘇淺依耳朵里,就像是威脅她:若是不吃完,什麼事都免談一樣。

“小姐你要聽話,少爺也是為你好。”老錢看着蘇淺依神色凝重的模樣,出聲規勸道。

“我知道了,我會吃完的。”話語剛落,蘇淺依捧起飯碗開始扒飯,連菜也忘了吃,絲毫沒有顧忌自己的淑女形象。

待蘇淺依吃完了飯,客廳里哪裡還有安喻丞的身影,眼眶一熱,便嗚咽了起來。

“人呢?”鼻頭一酸,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珠子,簌簌而落。

單薄的身子站在原地,瞬間變得茫然失措起來,滿心的無助。

這兩天一放學就往隕星跑,好不容易見到了,感覺現在白等了。

“小姐你這是怎麼了?”老錢遣人收拾碗筷,轉頭就見蘇淺依掉了眼淚,不由的在她身邊忙問起來。

老錢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有兩個兒子,在蘇家當管家也有二十多年了,說是看着蘇淺依長大的也不為過。她打小就是個愛哭的小女孩,哭起來連老爺都哄不住,更何況老錢。

“小舅去哪裡了?他是不是打算不管我了?嗚嗚……”她嚶嚀一聲問道。

老錢一聽,當即就明白了。

“少爺啊。”

老錢頓時鬆了口,他還以為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便說道;“小姐莫急,少爺一般會把為完成的工作帶回老宅來處理,並且晚上不參加任何的酒宴。今天這般早回,這會多半在三樓書房……”

老錢的話還未說完,蘇淺依便輕車熟路的噔噔噔的往三樓跑去。

“哎!小姐……”

老錢剛想去追。

可眨眼的功夫,蘇淺依小小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三樓的樓梯間里。

……

三樓,書房內。

安喻丞正伏在案桌旁審閱着企案書,

蘇淺依站在書房門前,緩了口氣,才抬手敲門。

“小舅。”蘇淺依試探性的喚了一聲,“你在裡面嗎?”

“進來。”

清冽的聲音從裡面傳出。

她伸手推開門,首先是打開了一道門縫,女孩兒小小的腦袋從門後探出,一雙濕漉漉的大眼睛像剛洗凈的黑葡萄,眼底透着些許膽怯,讓人不由生出憐惜想要保護她的慾望。

這書房的隔壁就是安喻丞的卧房,她還記得小時候因為好奇便進來過一次,後來被他知道後罵個半死,渾身駭人的氣焰讓年紀尚小的她記憶尤新,自那以後她就不敢再踏進這個書房一步。

“不用了小舅,我站在這裡說就好了。”女孩兒咧開嘴,擺擺手說道。

安喻丞微怔,還沒有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腦海里某些片段一閃而過。

“進來!”

他冷冷淡淡的又道了聲,字裡行間里是不容違抗的強勢。

蘇淺依木訥的斜着腦袋,烏黑明亮的的大眼睛,直瞅着書房內的男人。

“我剛才沒有聽清楚,小舅你……是說我真的可以進來了對嗎?”女孩伸出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尖,小心翼翼地詢問道,那怯生生的模樣像只被捕的小兔子怎麼瞧都覺得可愛。

安喻丞朝她招了招手。

“進來吧。”

小女孩這才咧開嘴一笑,興高采烈地的走進來。

她站在書桌前,雙手規矩的垂在褲管兩側,清秀精緻的五官,一身藍白色的校服將她身上獨有的青春氣息盡顯極致,稚嫩得如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兒。

安喻丞一邊收拾着東西,一邊問道:“現在都七點了,你還不趕緊回家?”

“沒事的,他們都不會在意的。”

她說道,末了,又補充了一句,“我的意思是,我在家裡留了字條,他們看到了就不會擔心我的。”

早在外公去世時,她在韓家的地位瞬間一落千丈,那個冰冷無情的家根本沒有她的容身之所,哪裡會在乎她是否回家?哪裡會有人在意她的死活?

女孩兒舔了舔乾裂的唇,說道,“小舅你說過會考慮撤訴的事情,你……”

“丫頭!”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安喻丞打斷,他的聲線平和,帶着一種成熟男人獨有的韻味,說道:“我說過會考慮,僅僅是考慮而已,並未答應過你一定要撤銷訴訟。這其中的厲害關係是關乎到兩家企業的存亡,而不是你一個孩子就能來說撤就撤的,需要的是你父母來和我談,你懂嗎?”

“這些我都懂,可是……”蘇淺依緊抓衣擺下角的衣料,有些着急,“父親他們已經焦頭爛額了,幾次三番來公司找你,可都被你一一回絕,我也是擔心韓氏,畢竟韓氏里也有媽媽的心血在裡面……”

這話並不無道理,起初韓氏公司的成立,就是她的母親一手撐起的,後來只是完全的被韓文峰和白潔雲給私吞了,若不是他們以薔薇別苑要挾她,其實她並不在乎韓氏的存亡!

安喻丞有些頭疼。

“如果他們有心來談就不會在乎那幾次的回絕。”他如是說道。

“那我來都來了,就不能……不能看在我是你看着長大的小外甥女的份上,放過韓氏……”她的聲音是軟糯的,像一片羽毛拂過心弦,酥酥麻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