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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茶吃瓜子,消磨了半個時辰,腳也歇夠了,下樓來結帳。帶着兩撇鬍子進去,一壺茶喝下去,褪了兩撇鬍子又出來,掌柜一臉的糾結,撥算盤的手愣是抖了抖,撥亂了一串數字。

失策啊,原本還有紙扇可以遮擋遮擋,如今倒像是沒穿衣服被人正瞧見一般,男人的鬍子就跟女人的胸罩一般,突然沒了吧,頓覺光溜溜的好不舒服。

步出茶寮,朝市集走去,如今最先要辦的就是買把扇子,掩住**裸的臉面。

繁華的京城遠非他處可比,道路兩邊擠擠挨挨滿是各式小玩意。

我大步朝前,在人海中穿梭,在滿是脂粉釵環發簪的攤位中,終於讓我找到一個賣扇子的小攤。

雖然攤位不大,品種倒是很全。團扇、摺扇、羽毛扇,畫了扇面的和沒畫扇面的應有盡有。擺攤的是一位老者,見我駐足挑選也不招呼,只是眯着眼坐在攤位後捧着一個茶壺曬太陽,間或對着茶嘴吸溜一口,核桃般的老臉頓時呈現出無比饜足的神情。

環顧攤位上的摺扇,倒也有一兩把好貨,其中一把是檀香扇,檀香木製成四十支纖薄的扇骨,金絲線將扇骨綴連為半圓形扇面,扇面上鏤雕精巧、纖細的圖案,中間裱糊着畢福堂的黃絹上面畫著個仕女圖,女子用來倒也雅緻,只是不適合我現在的身份。

“這把檀香扇多少銀子?”

老翁抿了一口茶說道:“二十兩。”

我點了點頭,合攏檀香扇,拾起另外一把蘇州摺扇。這把摺扇是湘妃竹磨製的扇骨,不多不少正好十六支,滋潤細膩,如同白玉,拿在手上也不顯笨重,只可惜上面畫著幅山水,還是四王那種中規中矩的框架,無甚新意老氣橫秋,絕對不是我的菜,價錢我都懶得問了。

我這人對於自己用的東西,雖然不是要求特別高,但也要合眼緣才用,放下手中選出的兩把摺扇,打算往前走走,看看能不能再找到合心意的扇子。

見我要走,買扇子的老翁站起身,沖我說道:“公子留步,老朽看公子也是識貨之人,攤位上的這些公子沒有瞧上,老朽這裡還有一把扇子未曾擺放,請公子過目。”

怪不得剛才他不動聲色,原來是藏了好貨之人,我駐足看他從攤位下摸出一把扇子遞了過來。

這是一把空扇,綾絹扇面,十六支扇骨,比起尋常的扇子要小上那麼一些。拿在手中不大不小正好,輕輕一扇,空中散發出一股幽幽的香味,似有似無,撥人心弦。香味清涼中帶着一絲香甜,清醇醉人,絕對不是檀香。扇骨黝黑泛着淡淡的光澤,拿在手中樸實厚着,,手感極好。我略一深思,應該是沉香沒錯。

沉香着東西在這裡值什麼價錢我不知道,不過穿越以前我爺爺倒是有一串沉香手串,據說是我們老沈家祖傳之物,天天拿在手中把玩,寶貝的跟個什麼似得。小時候貪戀其味,經常會趁爺爺午睡時,偷拿在手裡聞,爺爺的沉香手串,比起眼前這把沉香扇,多了些許花香,少了清涼之氣。

沉香顏色有五種: 第一級為綠色,第二級為深綠色,第三級為金黃色,第四級為黃色,第五級為黑色。我爺爺手中的是金黃色的,這把扇骨卻是黑色的,想來比起爺爺的手串還要高出幾個檔次來。

貨雖然是好貨,但是若是表現出太過想要的模樣,一定會被這老爺子狠宰一道,我撇了撇,裝作不屑,“我當是什麼好東西,原來不過是把沉香扇。”

老翁小眼睛瞪的溜圓,“公子,這可是奇楠木,沉香中的上品。”

我睜着眼挑了個毛病,“雖說如此, 不過做工一般,多少銀子?”

老翁瞪着我,“五十兩銀子。”

坐地還價,“二十兩,爺我就要了。”

“公子,四十兩,不能再少了。”

“三十兩,不賣我可走了。”

“公子,四十兩,老朽真的已經不能再低了。”

不便宜是吧,我拿出殺手鐧,把扇子放回攤位,招呼一聲,“小桂子,咱們到前面看看去。”

“公子,公子,別急着走啊。”老翁急了,從攤位後探出身子,一把拉住我的袖子。

轉身回頭,燦爛一笑,“三十兩,爺我要了。”

“三十五兩,公子您也別還價了,給三十五兩銀子扇子您拿走。”老翁不死心還在做最後的掙扎。

五十兩砍到三十五兩,雖然不知道這老頭賺了我多少,不過許久沒有上街買東西砍價了,我過了癮,也不想為難他,銀子對於我來說,其實就是數字,但是對於攤販來說卻是關係到一家人的吃穿住用。

“三十五兩就三十五兩,那把檀香扇我也一併買了,你給我把檀香扇包起來。”我從衣襟里掏銀票。

這時身邊走來一人,伸手就拾起了我剛剛放在攤位上的沉香扇,啪的一下撐開,細細打量。

把銀票遞給老翁,我轉身衝來人說道:“兄台,這把扇子兄弟我已經買了。”

“哦~!”他拉了一個長音,輕輕合攏扇子,隨着扇子慢慢露出臉,嘴角上揚,“這位小兄弟怎地如此眼熟?”

啊呸!這京城也忒小了,轉了一圈,怎麼又遇上他了!我恨……

翻了一個白眼,死不認賬,“在下從未見過這位兄台,不知兄台何來此言。”一攤手,“這把扇子,在下已經買了。”

只見他微微一笑,復又把扇子撐開,說道:“在下素來喜歡繪製扇面,難得碰上一把上好的沉香扇,這把扇子,在下也是喜愛的緊。公子,這沉香扇面的綾絹是江南揚州特產的,若是要繪製扇面,須得配上徽州的香墨才好,在下身邊倒是帶着一塊,因而有個不情之請,這個扇面可否讓在下繪製?”

見他說的頭頭是道,好像是胸有成竹。儀態斯文,沒有紈絝子弟的張揚之氣。而且言語誠懇,偏偏又是個美男……

“我想要畫上桃花,你可會畫?”

“公子要畫什麼,小生自當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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